第一百七十七章 酒不醉人 人自醉

    一时间老秃的世界里只有酒，他抱着与甄佳佳同龄的酒坛贪婪地畅饮着。

    一时间我们都木呐呆滞地张嘴结舌，看着他豪饮的身姿，忘了感叹与埋怨。

    一时间雨曦为爱人羞红了脸，怜自己不如了一坛酒泪流满面。

    都是同一个时间，老秃在我们眼里却是不同的样子。如果问我，我肯定给老秃点赞，我秃哥哦耶！

    但为了老秃以后的幸福生活，我还是扯扯他的衣襟，愁了眼低头抹泪的雨曦，忧心地说：“秃哥，差不多行了，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回头看看…，嗨嗨，行唠，差不多行了！”

    雨曦边抽泣边委屈地臊眉哭脸地对我说：“牧然，给他喝…，别管他，他也是难得的兴致，我，我只，只是恨他，隐瞒了他的世界里还有酒，爱酒甚于爱我，给他喝，我知道就是了！…”说完掩面泣不成声。

    我急忙为老秃解释：“雨曦，你别气急低估了自己在秃子心里的份量，你看他平日里围着你…。”

    雨曦哭笑着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怨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公平，我的世界都给了他，他的世界里除了我还有酒，才知道才知道酒比我重要。”

    “哪里？…”我还想再说，被雨曦低头摆手打住，她哭肿了眼，努力地笑笑，抬头瞅着老秃灰，又低下头去。

    我看着雨曦的样子着实难过如针扎，起身一把拽住老秃的胳膊焦急地喊道：“行了，等会喝会死啊！”

    终于，老秃被我拽的方下酒坛，深深吸了口气，心满意足地笑说：“真是好酒啊！甄伯伯，…”还想往下说，就被甄爸爸抬手制止，正色说：“别伯伯什么的叫，你这是折我阳寿，我们年纪相差无几，就以兄弟相称，别伯伯什么的羞煞我…,您老是还要一坛酒是吧？稍坐会，喔去去就来。”

    老秃望着他有些尴尬地哈哈笑说：“哈哈，拿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了！甄老哥。”老秃笑的那叫一个甜。

    他注视着甄爸爸消失在屋檐后门处，含笑转过头立时被我们的模样吓了一跳，又看着我斜眉挤眼，向他身后奋力地努嘴使色，似乎恍然明白醒过味。

    转身忙扑向含泪幽怨的雨曦，急里忙慌地说：“哎呀，曦妹，都是贪墨没顾上你”。说着作势在脸上刮了下，又弯腰屈腿做下跪样，蹲在雨曦身前，摇晃着雨曦的腿膝哀求道：“曦妹，都是我不对，见酒失态，你要打要骂随便，只是不要这般愁怨模样，让我看了心疼，曦妹！”

    雨曦努力绽开笑颜拨开老秃的手说：“没，没，哪有愁怨？只是为你高兴，有了酒，和我一起时你也不会寂寞了。”

    “你，你说这话，我以后滴酒不沾只陪着你行了吧！”老秃神色落寞地鼓起腮帮子低声说。

    “老张呀！我可没自私的让你弃了喜好做我附属跟屁虫，喜好喝酒就喝，不情不愿地舍弃，反倒叫我心中不安，来，老张，我陪你喝，在以后的路上我都陪你喝，你高兴就行！只要你拿起酒杯时别忘了已经醉的我。”说完要起身倒酒，可那阵失落的忧伤锈蚀了心身，身体晃晃的又瘫回椅中。

    “你别这样，我以后不喝就是…”老秃忙扶住她低声说。

    雨曦突然悲伤泪涌嚷道：“我没不让你喝，没不让，你这话说的我就是个专制的暴君，我想说的是你喝酒时不要忘了我！”

    老秃低头默默无语。

    杨懿似看不过去，坐转过身对雨曦说：“雨曦姐，张师不就是贪喝点酒嘛？至于让你思想到那么多，弄的自己悲怜，张师罪重的样子，男人贪杯总比贪别的好吧？瞧，好好的心情给弄没了，不吃了，睡觉去！”说完折过身问甄佳佳：“佳佳，有房间嘛？我想休息了，这一路颠簸的…,好累。”

    甄佳佳苦笑笑说：“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带你去。”随后又对雨曦笑说：“jiejie，喝点老鹅河蚌芦叶汤，清火去躁通气的，喝点吧，心情会好点。”

    雨曦被说的过意不去，撑着椅背惑惑而起，被一旁老秃搀住也没拒绝，脸上支起一丝淡笑弱弱地对杨懿和甄佳佳说：“对不住了两位好妹子，这些时日心中老是蔫蔫的难受，一肚子的心事憋闷发不出，刚好老张贪杯就借了发斥下，现在好多了，我就喝点汤，才要喝点佳佳酒，尝尝什么味把人家痴迷没出息的酒鬼模样。”

    杨懿忙起身帮雨曦盛了碗热腾腾的乳白河蚌汤递过去，雨曦接了坐下小口小口吃起。

    最实惠的要数老八，对身边眼前的哭闹充耳不闻，使足了劲往嘴里塞菜肴，不时喝上一口酒为自己助兴。

    起初我看见一桌子热腾腾菜蔬也扑上去，可吃不了几口就失去了“战斗力”瘫坐在椅子上，直到看不过雨曦那悲苦模样才起身拉扯了出老秃他们的苦情戏。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屋里屋外的光景更到过年喜庆时，刚刚涌起的那一丝滋意就被雨曦的干柴多情燃起满屋的愁烟忧云肆意烧灭的干净。

    恋爱中女人总是那么悲情，惜得怨失用泪水淹没自己。

    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甄爸爸笑兮兮地抱着坛泥封口的女儿红进了门，环视下屋内，就感气氛压抑，本以为自己的豪爽会赢得老秃的叫好与尊敬，不想老秃只对他淡淡一笑，反倒是他身旁的美丽小少妇对他却意外的热情。奇怪！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原本气愤的雨曦竟然笑起来帮着接住酒说：“甄伯伯，帮我们开泥封吧，好奇这酒是啥味道，把人馋成那样。”

    甄爸爸哦哦地应道，到了桌畔，偷眼看了下女儿，见女儿笑的怪异，又瞥一眼老秃，见其表情不太正常，心里明白了几分，就笑对雨曦说：“小大姐，你坐了候着就行，这些粗劣的活计我们干就行，要磕碰到你哪儿我们可担待不起。”说着弱了声音：“跟那几条藏獒似的”。

    雨曦笑捂了嘴说：“不会的，我们那有那样的本事，许是那个神经病发了屁崩吓住那几条畜生。”

    甄爸爸变色说：“一个屁就这么厉害，我也期待成神经了，小大姐可不兴作弄我们乡下人。”

    老八笑了接口说：“等刻伯伯，我也想成，等了这么年都没如愿，你以为神经病是那么好成的嘛？首先要有天赋资质，老领导佳佳同志就很有希望加入神经的行列！”

    甄佳佳拿起桌上的筷子砸向老八骂：“死胖子，又皮痒了，一会我先把你锤炼成神经。”

    老八避闪一指我说：“我没那素质，他，他蛮有潜质的。”

    甄佳佳红着脸对他骂了声：“滚！”

    甄爸爸一边启泥封，一边冷冷对老八说：“小胖子一年没见，又油滑不少，你吃的营养是不是都长到嘴上，我家佳佳没少吃亏受屈吧？”

    老八一脸苦逼说：“甄老爹爹，这话要反着说，我没少挨领导打！不说了，血泪嗷！”

    “哟，你还想控诉？是不是有了个美女朋友，胆子兴奋的肥了？没事，别怕，大过年的不会当你女朋友面让你难看，过了初五就不好说了，湖水一样挺凉的。”甄爸爸瞅瞅笑的不太自然的杨懿，又看着老八将手指弄的噼里啪啦对老八冷笑。

    老八向甄佳佳看了眼，一下窜到杨懿身边，拽住她的胳膊哭丧着脸说：“唉呀！老婆他们又要欺负我唠，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嘛，救命嗷，老婆。”

    杨懿被老八突发的言行弄的羞恼异常，红着脸皱眉想甩开老八，那知老八变成牛皮糖，死拽住他作求救哀求状撒起娇来，气的杨懿要骂，看看四周面露不同笑意的人们，吞咽着愤怒，强撑起矜持，却把幽怨的目光投向我。

    甄爸爸扫了一眼老八和杨懿，又有意无意地瞄了眼我，一边忙酒一边看似随意地对雨曦说：“别说这小胖子还挺有能耐，忽悠这么个仙女似的人儿作女朋友，表面看他怂贱，这内里惠中，不简单，谁都不简单。”

    老八听了，不顾杨懿厌烦，攀就她臂肩，双腿一曲两手扮成树叶状在杨懿和自己肩膀旁对甄爸爸嚷道：“甄家老爹，你猜的没错，我们向日葵成精，她是太阳，我是那葵！”说完两手还摆摆，仿佛被风吹了一般。

    “我cao！你还真可爱。”甄爸爸笑骂了声，低头拿勺子往杯子倒酒。

    我们几个连同杨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低头躲避着杨懿有意无意投来的眼神，无意间看见松开杨懿的老八，偷偷对甄佳佳作了个OK的手势，甄佳佳则会心一笑低下头去。

    甄爸爸给我们都了酒，先是举杯客套一番，然后说了声随意就笑着坐在我甄佳佳身边，看着我们说笑吃喝，不时插上一俩句。

    二十几年的陈酿，确实够醇，晶莹透亮如血般酒液散发出让人沉醉的清香。

    清亮鲜艳的米酒醇厚如蜜，看似温柔似水，但暗藏醉人的力量，喝饮的人只要稍微懈怠大意就会几天失去意识，身体内那种被烧灼的感觉，让人都有把内脏掏出来放在冷水下冲洗的冲动。

    雨曦又醉，想醉，她拿着泼洒的酒杯，居然围着老秃摇晃起舞，还唱起了《美酒加咖啡》。

    老秃笑的难看拉着她的手说：“嘿，嘿嘿，曦妹你又醉了。

    雨曦哼唱着说：“美酒加咖啡，我一杯再一杯，兮兮，我没醉，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为你醉，是吧！为你秃子醉…!”

    杨懿也喝的脱去大衣，摇曳着身姿来到雨曦身旁，手指刮在粉润的脸上对她痴痴笑说：“好不知羞的季雨曦，拉着男人说醉，为谁醉不如为自己醉，jiejie，舞，我陪你跳，醉我陪你醉，可是啊，你的秃子自己陪，我要，陪，陪，我要醉…美酒加咖啡…!我跳的美吗？怎么没人说美，那谁，那谁…,你人呐？”

    她拉着嘿嘿傻笑的雨曦，挥舞着手，摇晃着身体，睁着朦胧模糊的眼睛四处踅摸着。

    老八腆着肚子一奔三跳滚了过去，贱笑着说：“我在这，我在这。”

    杨懿仔细瞅瞅他说：“滚，你是那颗葱！”说完被身边纠缠的雨曦笑搂住说：“他，他是鼻子里插大葱，呵呵。”

    这俩女人借酒施醉，似醉非醉，肆意挥洒着痴狂，笑骂！要舞却丢脱了鞋，搀拥着摇摇欲坠，我看的不忍，想上去扶劝，不想暗地里被甄佳佳拉住，她瞄了眼笑看戏的老爹，对我轻轻摇摇头低声说：“求你！…走，给我走。”

    我愣神间想起身上似乎还担负着甄佳佳赋予的使命，无奈地被她拖拽着出了这幢小楼。

    黑夜中，被甄佳佳拉着跑进另一座楼里，她打开一间房门，用力把我推进去，喘息地对我说：“牧然，我求你忍耐几天，我知道你看见杨懿的疯样就似见了杨妃，心里忍不住要去管要去问，但你不要忘了来这是为了帮我，成了随我山高鸟飞，败了就要在家等着被人摸脚，求你就为我忍几天，以后我会一样的帮你！”说完眼含泪看着我。

    我摸摸她的脸蛋对她说：“那就麻烦你照顾好她，毕竟她是杨妃的meimei，我不想杨妃怪我.麻烦！”

    我这句话出口后，甄佳佳又恢复成老皮老到的样子，一拍我的身子笑说：“都是朋友，说什么麻不麻烦的，见外了不是！”那副德性，哎，我就不说了。

    我还是忍不住揉乱了她的头发，咬牙说：“死样！你还不快去。”

    “哎，好勒，房间里什么都有，你进去，我锁门。”见我瞪她，嬉皮笑脸地说：“嘿嘿，你就彻底让我放心一次赖。”

    我，我，我在心里挣扎半天，还是xiele气无奈地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