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红烛照罗帷
文帅明白了,其实就是陪酒陪说话而已。但文帅也得好好考虑这件事,以古代人的思维模式去考虑。 就像宋大人所说的那样,以问兰现在的身份,迎来送往是常态,也是必须要做的。虽然鸨母碍着文帅的面子,这段时间没有逼迫过问兰,便毕竟有一些实在不敢得罪的人,还是得问兰出面应酬。但宋大人今天却跟他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文帅换了个角度,宋大人才不关心问兰会不会失身,宋大人只会关心自己的利益。从他把原来说好的,给闻大人两成的份例提到了三成,就足以说明宋大人是个有着长远眼光的主儿。 文帅看了一眼宋大人,宋大人正用碗盖撇着茶,一脸闲暇。文帅不禁在想,往高一点儿想。宋大人不会是不相信问兰吧?觉得问兰要是见了三皇子,就会变心,那文帅就有可能因情伤而远走他乡,宋大人以后就没得赚了…… 不会吧?宋大人的言外之意,难道是让文帅赶在三皇子来之前,把生米做成熟饭?这种事,文帅可是义不容辞! 宋大人淡淡说道:“去忙吧。今日无事,你自去安排便好。” 这话更让文帅坚定了一些想法,起身告退,出来后转到账房,交了银票。又安排了葛大富的拨银,看看天色,捱到过午,兑了五成鸨母的银子,便向贮玉馆而去。 鸨母拿着银票,嘴唇都在哆嗦,这还只是五成,就已经是退了本金翻了番。鸨母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千千万万不能狗眼看人低,那晚初见文帅时,要不是陈捕头跟着,她一准儿把文帅撵出去! “问兰起身了吗?”文帅觉得应该打个岔,不然感觉她要昏死过去了。 鸨母一惊回神,连忙笑道:“起了起了,哎哟文相公,问兰现在都不见客,一到天黑便歇了,我怕吵了她,还把旁边的屋子也清空了。哦,对了,看我这上了年纪,人也糊涂了。文大人家中安好吧?得知大人宅院出了事,我是担心得一夜没有合眼,本想派人去问问的,赶巧大人就来了。我没敢告诉问兰,怕她担心。” 文帅一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遇刺的事,没准儿整个青川府都知道了吧?笑道:“mama有心了,我去看看问兰。” 曲问兰坐在案前一遍遍地写文帅那晚留下的诗,越写心里越欢喜,越欢喜越觉得时日难敖,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离了这个地方,去到他的身边。 小丫头进来说道:“姑娘,文大人来了。” 曲问兰一喜,站起回身时,文帅已经走了进来。 “相公……”曲问兰一滞,见文帅面上似有隐忧,便也收了笑脸,问道:“相公,可是出了什么事?” 文帅扫了小丫头一眼,小丫头连忙低着头出去,掩上了门。 文帅拉着她坐下,悄声说道:“问兰,我想让哑叔劫你出去,咱们远走高飞。你意下如何?” 曲问兰一愣,本是说好了的,很快就能除了贱籍,怎么突然间又要亡命天涯了?她倒不在意去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只是文帅如此年少,初入仕途便崭露头角,正是前途无量之时,是什么事让他要舍下这一切,只为了她而甘愿亡命天涯? 曲问兰说道:“相公,我虽是弱女子,却也有所担当。相公不妨与我明言。可是府衙出了什么事情?” 文帅脸色尴尬,垂着目光摇了摇头。 曲问兰更是不解,说道:“相公年少有为,前途无量,若不说出个原由来,问兰怎能误了相公的前程。” 曲问兰的心沉了下去,文帅这个样子,怕不是除贱籍的事不行了吧?真要是那样,也只怨自己命苦。若有幸,便与他做这种露水夫妻,以图后话。若无幸,一死以保清白也就是了! 见文帅只是摇头而不说话,曲问兰轻叹一声,换上笑脸道:“相公不必如此,以问兰的身份,若是劫了出去,只怕再无宁日。能得相公垂怜,问兰虽死也无憾了。” 文帅就怕是这个样子,本想上来就提三皇子的事,但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他曾赞曲问兰丽质兰心,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这古代女人要是太精明,实在是不好骗……但总要有个原由,实际上她已经开始想歪了。 文帅咬了咬牙,踌躇着说道:“问兰,我只是一名穷书生,既无功名,也无家财。得你错爱,实属万千之幸,只是……” 曲问兰听得花容失色,难道他变了心,不是连桃儿都纳了吗? 感觉曲问兰双手在发颤,文帅知道不能再磨叽了,再磨叽两句,她没准儿能站起来撞墙。于是说道:“宋大人说,三皇子不日抵达,要来看你。” 冷不丁是这么个事情,曲问兰当时就懵了,随后恼羞成怒,猛然起身道:“你把我当什么人!” 要坏!文帅心里打鼓,开始后悔今天来这儿。 然而曲问兰厉声说完这句话后,突然便没了声音,心里翻腾了两下,冷静下来重新思索。文帅所言不见得是不信任她,如他所说,他本是一个穷书生,即使是当时当下,也不过是府衙里一个没有功名的刀笔小吏。 自惭之心必是会有,况且来者是王孙贵冑,若想用强,以她和文帅的身份地位,实也是无能为力,他是怕她受辱,才说要劫她出去。 想到此处,曲问兰悔恨不已,她竟一时急恼,错怪了他。连忙坐下,柔声软语地说道:“相公,妾身一时急躁,错怪了相公,求相公原谅。” 文帅哑了,没整明白她这一会儿一出儿是怎么个意思…… 但听这话音,似乎刚才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不过文帅也不敢再说什么,往往说多错多,弄不好更麻烦。于是握住她的手,她却倒向怀中。文帅心里一喜,感觉有门儿。 搂着她,闻着兰麝幽香,文帅有了生理反应,忍不住两臂紧了紧。她轻声说道:“世人皆说相公是妾身的入幕之宾,却又有几人知晓妾身未名?与其空担此名声,莫不如从了相公。如得相公一幸,问兰虽死,亦能含笑九泉了。” 文帅最怕她说这种死了活了的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听她话音,似是有委身之意。文帅今天来就是为了办事儿的,于是俯首轻吻她鬓边,她含羞一笑,把脸埋了起来。文帅将她横抱于怀,向床帷走去。
丫头把门推开一条缝,想问问要不要添茶,结果一眼瞄见两人这番情景,羞得脸红心跳,忙拉上门,大气也不敢出。 牙床半掩知花语,最是红烛暖人心。床帷之内,罗锦软盖,曲问兰抱了死志,今天与相公成了事,他日若是三皇子不放过她,她便以死明志!有了这种心思,自然也没那么羞怯了。 文帅抚着她吹弹欲破的肌肤,吻着她如水滑润的香唇,心似狂潮,身如火焚。她比桃儿更加妩媚娇嫩,轻轻一触,便已是疼得花技乱颤,哭得梨花带雨。 如此美景更是激起文帅万丈雄心,奋起深探幽径,直抵花蕊。曲问兰失声惨叫,险些昏死过去。门外的小丫头吓得浑身哆嗦,好在左右无人,而大堂里此时已经上了客,人笑乐响,如此才没有惊得人来。 天色将晚,鸨母总也不见文帅下来,猛然惊觉,连忙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一眼看到小丫头站在门外,神色慌张,心知有异,上前小声儿问道:“文大人呢?” “在……在姑娘房里。” 鸨母心里恨,虽然曲问兰准了是文帅的人,但鸨母还想着能多讹文帅一笔银子,没想到…… 鸨母问道:“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小丫头害怕,哆嗦着答道:“一个多时辰了。” 鸨母贴在门缝上听了听,随后使劲掐了一把小丫头,一个多时辰了,说什么都晚了,屋内静得像没人一样,两人肯定在床里。 小丫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鸨母一脸厌烦之色,低声骂道:“还有脸哭?真是白养活你了,要你有什么用!” 小丫头委屈,一位是大人,一个是姑娘,任谁一句话,都能揭了她的皮,她能怎么样? 鸨母低声说道:“去厨下,告诉他们给文大人备饭备茶点,然后你就回来在这儿守着,什么时候叫,什么时候送。文大人要是在房内待一夜,你就在这里站一宿!” 床帷之内,文帅抱着曲问兰,极尽温存,还给她讲了一个现代小笑话儿。曲问兰羞笑道:“相公净胡说,哪有这样的事。” 文帅见她已经缓了过来,便求着哄着又弄了一回。事毕曲问兰娇喘不息,堪堪转回气来,再不准他近身,推他起身道:“时辰不早,桃儿怕等得急了,相公快回吧。” 文帅知道不能再强求她了,于是起身穿戴整齐,见她用被子遮着****,粉鬓飘红,又忍不住俯身去吻她,却被她羞笑着推起:“相公慢走,妾身不远送了。劳相公唤丫头进来。” 文帅突然想起今天来的本意,连忙叮嘱道:“娘子务必珍重,若到为难之时,我必倾尽全力,救娘子出困。” 曲问兰含笑点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既已从了他,更不能害他。三皇子通情达理便罢,若不然,定要血溅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