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上吊未遂

    一直守在一边的胡树上前劝到：“母亲，不要太伤心了，会伤身体的……”转身端过饭碗，说：“母亲，你一天都没吃饭，也累了。”见饭已经冷了，说：“你等一会儿，我去热一下……”起身要走，青草突然伸手拉住她，哭到：“胡树，你不要走了，我好怕啊……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路边和大路，看见他们眼睛，嘴巴都流着血……”

    听她这么说，胡树一惊，觉浑身直发冷，汗毛直竖。她定了定神，放下碗，劝到：“母亲，那是你自及想的，路边怎么会怪你呢？大路更不会怪你，要不然……要不然大路也不会喝水了。你不要怪自及好不好……不要让大路为你担心。不要让他在那边不能安心的和老祖先走。”

    青草伤心地说：“我也不想啊……可是……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好苦啊……眼前看见的全是路边的影子，我该怎么办啊……让我死吧……”

    见她想到了死，胡树更为她担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跟着伤心，流泪。

    听到青草要死的话，夏启又才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望望头顶的圆月，望望远处的山，看看自家的院子，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天都变了，变的那么的陌生，碍眼。他不想看见这些，站起身，进屋在火边坐下来，这才想到天黑了，对夏藤说：“天黑了，你也回去吧……家里还等着你呢……没你在家的话，她们也害怕。”

    夏藤还想再劝劝他，可又觉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怎么说他都听不下去，朝里屋叫到：“胡树啊……我先回去了，你在家里好好照顾他们，有什么事记的去找我……”

    胡树从里屋端着碗出来，应了声，说：“父亲，你看着母亲，和她多说两句话，我把饭再热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听夏启又催他回家，夏藤这才答应着走了出去，在院子里又嘱咐了胡树几句，这才往回走去。

    饭是热了，可三人都没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夏启催胡树去睡觉，自及却坐在火边发呆。

    这一夜，青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醒了又哭，哭了又睡，弄的两人都不得安静。其实，两人都睡不着，总是想这，想那，想的太多，想的昏昏沉沉，才勉强地闭上眼小睡一会儿。

    这一夜的折腾，三人都觉的累，天快亮时，夏启还是坐在火边半醒半睡的坐在那里。

    胡树想的太多，想的心烦意乱，干脆起床，不再睡觉，只是外面太黑，不敢出去，坐在门口，靠着门框，望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朦朦胧胧中，胡树听见里屋碰的一声响，可她又不想动，靠在那里楞了一会儿，突然脑中想起了大路，一下清醒过来，忙睁开眼，往里屋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屋顶上挂着一个黑影，吓的她浑身冒汗，定眼一看，只见青草吊在屋里，慌忙跑上去，跳上床，去解青草脖子上的绳子，还叫到：“父亲，快进来，母亲上吊了……”

    听见叫声，夏启也是一惊，慌忙跑过去帮着救下青草。

    两人将她放在床上，取下绳子，胡树急急地问：“父亲，怎么办啊……”

    夏启扶起她，帮着活动活动胳膊。又叫胡树去取盆水进来。好一会儿，青草才缓过气来。

    待她醒来，见两人守在身边，青草哭到：“你们让我死啊……我不想再活了，我活着就是在受罪……你们让我死啊……”胡乱的锤着床。

    “你死了也是件好事啊……也不用再想这些事……”夏启冷冷地说：“我也想死啊……你先死吧，过两天，我也去死，我们一家又在一起了……”

    “父亲，你说的什么话啊……”胡树责怪到：“家里还有我啊……还有小路啊……你们死了，我们怎么办？我们也和你们一起死吗？”

    “胡树，你走吧，你回去吧……”青草流着泪说：“大路都不在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谁来陪你过一辈子啊……”

    “母亲，我不会走的，我都嫁过来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你们不要想不开，以后我会象大路一样的和你们在一起的”

    夏启听了她的话，清醒一些，说：“胡树啊……你在家里照顾你母亲，我去求老祖先，让你母亲不要再做恶梦，不要再做傻事……”站起身，正要走，又回头说：“胡树啊……你放心，你现在帮我照顾你母亲，过一段时间，我送你回去，你以后想嫁給谁，就嫁给谁，不要……”

    “父亲，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胡树知道他是好心，可现在怎么好说这件事呢？

    夏启也不多说，转身出去准备恭品，去求老祖先……

    青草伤心了好一阵，又才安静一些。听胡树说：“母亲，你可不要再想不开了，以后我和小路还要你来照顾呢……”

    提到小路，青草这才想到自及还不能死，自及害死了路边，害死了大路，怎么能扔下他们的孩子不管呢？有了活下去的理由，精神这才好一些，猛然觉的肚子咕咕响，这才想起两天没吃饭，便叫胡树去做饭，又问：“胡树，你父亲呢？他怎么不在家里……”

    见母亲知道饿，胡树稍觉欣慰，说：“父亲去求老祖先了，让你不再做恶梦。”

    青草也觉的该去求老祖先原谅自及，起身穿了鞋，说：“我去找他，我也去看看路边，看看大路，看大路有没有找到路边。”

    胡树怕她精神不好，路上出事，扶着她一起去。

    这时的天还只是蒙蒙亮，树枝在风中摇晃着，只听见风声，那树枝模糊的看上去，就象是怪物一般，山上还时时的传来狼叫声，这可是胡树离家后第一次出门，这时才体会到离家的难受，没祖先保佑的日子是那么的让人提心吊胆。四下望望，紧帖着青草，说：“母亲，我好怕啊……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见胡树真有些害怕，青草心中又增添了一层压力，觉的自己要好好的活下来，好好的照顾这个家。可她越是这样想，压力就越大，总怕自及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足，无奈地握紧胡树的手，说：“胡树啊……你要是怕，就回家吧，你父亲会照顾好小路的，你不用为她担心。”

    “母亲，你不要再说叫我回去的话，好不好……”胡树本来也觉的自及没必要留在这里，可又不好说出口，再说了，她现在也觉的和亲很重要，还有很多事等这她来做，怎么能就这么回去了呢？埋怨到：“母亲，你怕我在这边给你添麻烦是不是啊……我可没老祖先的保佑，连门都不敢出，以后很多事，都要靠你们去做，说是我来照顾你们，实际上是你们在照顾我。”

    话说到这份上，青草也不好再说。两人拉着手，一起往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