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韻生
韻生闭着眼睛，认真的看着脑海中的画面：“九州冥冥，东方渐白。日出东方，天下祥光”！ 笛灵左手抚发，右手取笛。短笛抚唇，眉宇清扬，深深地一个绵长的气息，登时，眉飞色舞，气息促劲。笛音清脆欢快。 眼前的画面渐渐的清晰！阳光之下，屋檐前方的梧桐之上，两只麻雀雀跃鸣唱，时而齐鸣齐唱，时而你听我唱。清脆欢快，气氛祥和。忽然之间，袭来不速之客。 啾啾之声骤停，杂杂之音惊起！切切警鸣，引颈扬翅，严阵相待。客雀杂杂，扬翅相啄。主雀切切针锋相对。切切杂杂，忽上忽下！客雀不利，展翅他觅，主雀欢胜，枝头跃庆！主雀啾啾，客雀呦呦！ 悠然，瀑布之后，筝音重新响起，哗啦啦啦啦的山泉，打着响指哼着曲，从南山，雀跃而下。笑拥东溪之中。东溪之水清湛，汨汨而流，娴悠如鱼。 筝音再起，春雨零星。刺入东溪的瞬间，波纹如同微笑一般，舒缓轻展，如同春花一样，悠卷娴舒。娴悠之鱼，顺流而下，忽然水面轻漾，娴静流为轻惊，蓦然回首，又瞬间调头，频频往复！ 娴悠的指尖渐渐急促！春雨转为淅淅沥沥，东溪之上，微笑频点，百花争放。继而一笑未开，一笑又起，一苞欲绽，一苞以开。渐渐地，淅淅沥沥变得又促又急，唰唰而下。丝丝雨滴争相而下，东溪之上，影影濯濯，河面之上，雨打百花满溪瓣，瓣瓣相覆没溪水！ 绵雨淅沥，雀声将息。笛声悠悠，一只雀鸟嘴中含着枝条，从溪水之上翩翩而过！ 七弦夫人眼中一闪，嘴中喃喃道：“是精卫吗”！说罢，嘴角露出一丝的嘲笑。 突然，七弦之声骤起，风从东来！丝丝的细雨此时此刻，有若瓢泼，潇潇而下。东风凛冽，从平静的溪水之上卷涌而过！溪浪骤起，朝燕雀匍匐而来！ 筝音流转，娴悠之鱼顿时惊慌。笛声转尖，雀焰惊飞！ 七弦之音拔尖儿起，扑天巨浪，席卷孤雁！ 七弦夫人的嘴角露出一丝jian笑！笛灵心中一阵懊恼。 七弦声残，飓风再起。筝音怯怯，水中娴悠之鱼，惶惶乎恰是锦鲤。 七弦夫人眼角闪过一丝不屑！十指七弦，琴音愈来愈紧，风愈来愈大！大风掠水而过，卷起千层浪！大浪滔天，一层刚起，一层又上，大浪踏小浪，层层而起，拔尖儿上！直至九丈杆头！溪中锦鲤，岂胜大浪。一个浪头，直抛空中。又一个浪头，重重的打在锦鲤的身上。锦鲤落水，气喘吁吁。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半空之中，又是一个浪头，重重的击在锦鲤的身上。 筝音低沉，沉潜如息。锦鲤落水，静气宁息！ 浪借风涌，恣意跋扈，朝着锦鲤吞噬而来！大浪滔天，卷涌而上，将锦鲤吞没其中！左浪刚起，又浪待机！左浪将锦鲤高高抛起，右浪待时，准备迎头一击！水中一条锦鲤凌空一跃，咻，一道弧线，在空中漾起一道涟漪。从右浪之上一跃而过。 就在此时，万千锦鲤鱼跃而起，层层而上，左右两浪之上，突然架起一道‘彩虹’形锦鲤桥！风卷云涌，电闪雷鸣，万千锦鲤，鱼跃而上，前赴后继，‘彩虹锦鲤桥’岿然不动！ 韻生嘴角大喜：“鱼跃龙门”！ 笛灵眉宇一颤。七弦夫人红唇含恨，妙目含威！ 笛声落，筝音稀，七弦声再起！声杂势威，飓风环围。涛涛骇浪，卷云吞雨！ ‘彩虹锦鲤桥’摇摇欲坠！突然，飓风环涌而上，将‘彩虹锦鲤桥’连根摧起！ 溪中锦鲤，化而为龙，凌空跃起！ 惊涛隆隆，骇浪巍巍。拍云催雷，直击飞龙！飞龙折断，苍然落地。 筝音惨，七弦喜！ 韻声沉沉而起！啪啪啪啪！有若两块火石相互撞击，甚至听得明白火星四溅的惊喜，火星飞离石头，燃烧出一寸红色弧线。哧！一寸火苗！艾草之上亮起一寸火苗，嫩嫩的火苗不胜凉风，在风中摇曳颤抖，听，你听，火苗在风中摇曳的声音，有没有一种旌旗猎猎的声响悲壮！那种声音像是美人倚风而立，衣裙猎猎的孤单和悲凉，一寸火苗，蓬勃而出，哔哔啵啵吞噬了整堆的艾草！棒棒棒棒！几段木料御驾其上，火苗像是农夫的肩膀，弯了腰！突然，火苗爆发，穿射而上，将断木包围，全部吞噬。 冉冉而上，一瞬，火苗吞空一丈高！ 七弦生风，遥遥而起！徐徐细风愈来愈重，笔直的火苗倾斜，风愈来愈大，从底部将火cao起，星焰四溅。几段艾草，带着焰苗的翅膀，在风中飘摇，飘摇，最后归于隐没。 听，灰烬落地的声音。 火星四散，随风落入茫茫蒿草之中，一时之间，浓烟如山！烟山之中，大火骤起，随风蔓延，烟浪滔天！ 蒿草中断龙，火中涅槃，在低沉浩瀚中解脱、释放、跳跃出一种高昂的浑厚，化为鲲鹏！ 七弦夫人嘴中含怨，戾从眼出。 韻声信誓旦旦，岂肯认输！ 七弦如刀锃锃，韻声如骨铮铮！是时： 风从地起，雷从天下。乌云吞日，尘笼乾坤！东山之上，峭崖之巅，赳赳鲲鹏，睥睨环宇！凌空一跃，振翅而上！滚滚之雷，六合震颤，烨烨之电，翎羽生焰。赳赳鲲鹏，志披双翅，不至九天，双翅不掩！ 凌云而上，云墨双眼。滚滚乌云，避阳遮天，势如东海，惊涛拍岸！赳赳鲲鹏，翅硬志坚！旋翅而上，穿云刺天！乌云顶上，祥光如玉，赳赳鲲鹏，振翅飞旋！云涛滚滚，翅风铮铮！翅风漩涡，击云破洞！ 祥光如玉，祥光如柱，穿云而下，明明如镜！赳赳鲲鹏，铮铮翅风，穿云破洞，上下往复！滚滚云涛，光柱丛生！赳赳鲲鹏，志坚血枯！坠天而下，尸没草丛！天雷隐隐，天电冥冥！赳赳鲲鹏，铮铮志翅，腐入泥土，化作参天松！ 栖龙松身心如震！音乐，竟然可以演绎出如此生生不息的力量。栖龙松睁开双眼，神情激昂，大呼一声：“赳赳鲲鹏，铮铮志翅，腐入泥土，化作参天松”！ 四人尽皆惊回头，望着这个不通音律的少年，笛灵心中惊叹：“这小子不通音律，可是，竟然能这样清晰地传达出自己的感受，这种感受竟然和我们描述的景象完全契合，看样子韻生的高山流水之境比我们高！这小子，也一定是一个音律奇才”！说吧，金发环围，如同披风，将自己牢牢裹住。倾身一倒，没入水中。顷刻，消失不见。 七弦夫人红唇如花绽放，娇俏道：“这小子的身上还真有一点他的身影”，随后陷入一阵幽怨。一弦从琴中射出，吊挂在树上，如同一团飞翔的火焰，七弦夫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碧荷铃儿惊坐起来，又喃喃的坐下。欲说还休，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嘭！一声筝音，飞瀑如帘，朝着两边卷开，碧荷铃儿悠悠而出，白衣翩翩，朝着山顶上方而去，消隐在上方的瀑布中。 韻生笑呵呵的走向栖龙松，兴致勃勃道：“我知道，虽然你口齿不清，还结结巴巴，但是，你的灵魂中藏纳着生生不息的音乐，我也知道赳赳鲲鹏的气势会在你铮铮铁骨之中产生共振！孩子，不用在在为自己的不幸而伤心，你的灵魂之中有着别人没有的感性和坚强，这种感性和坚强会带领你走向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然后，韻生摇曳着手中的韻，骄傲道：“土玩意赢了这场比赛”！ 栖龙松站了起来，铮铮铁骨如同赳赳鲲鹏的翅膀一样，咯咯生响！ “对了，我要去凤鸣山”！ 韻生心中喜庆，问也不问，随口道：“一个人路上太孤单，走，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