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牧阳升职记
进入到烟云阁中之后，牧阳才知道这里并非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糜乱之地，烟云阁据说背后的势力极大，姑娘们在烟云阁中能够受到的待遇也极好，没有人能够强迫她们，违背她们的意愿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如果是她们不愿意，即使你有万贯家财，或者滔天的势力，她们也同样对你不屑一顾。 据说曾经有一个世家弟子，仗着家中的权势，且又有点天赋，觉得自己是个英年才俊，来到烟云阁中放肆，偏要让烟云阁中的头牌陪她一个晚上，烟云阁中的管事好言相劝，但他不听，仍旧大放厥词，烟云阁中众人脸色一变，之后又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热情的神色，一个姑娘把世家弟子和颜悦色地领进了屋里，说头牌姑娘一会儿就到，然后那个世家弟子再也没有出来过，三天之后，才被人发现打断了双腿，且废去了全身武功，扔在了凉城垃圾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失去了神志。 人们以为他所在的世家会因此而报复，凉城之中恐怕会引发一阵动荡，可谁知道几天过去了，烟云阁中的生意照常红火，而那个被废了的世家弟子引以为豪的家族势力保持了沉默，他回去之后，还被狠狠惩治了一番，家中长辈还送来重礼，去烟云阁赔礼道歉。 从那之后，烟云阁便成为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大家都知道它背后势力强大，即使是凉城本地的贵族，作为地头蛇也仍旧惹不起，再也没有人敢再次放肆。但即使这样，烟云阁的生意热度不降反增，开始大家抱着猎奇的心态去看看，但随即就被那里的服务所真正吸引了，哪里的姑娘虽然不能用强，但是你总能找到自己喜欢和动心的那一类，能够被她们陪伴着喝点儿小酒，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如果能够得到一亲芳泽的机会，那便更为完美。 所以很多人来烟云阁其实只是来看姑娘，然后吃饭而已。这也使得烟云阁对它们的食物十分讲究，来到凉城之中，如果要吃最顶级的美食，最好的去处不是所谓凉城大酒楼，而是烟云阁。 烟云阁的后厨其实是最忙碌的地方，这才使得它需要招收大量帮工，牧阳进入后厨之后，还没能好好地去环顾四周，有个简单的了解，便立刻被指派了工作。后厨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众多的食材分类摆满了一片，简直比凉城的市场还要丰富，大厨们挥动着手中的锅铲，一边吆喝着，大葱三根，便有小帮工在食材处拿好三根大葱跑过去送给他。牧阳做的便也是这样一个工作，他被安排给了三号大厨做下手。 牧阳心里一阵苦笑，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烟云阁哪里是这么好混进来的，他满以为已经成功混进来了，却不想只是进来当了一个苦工，想要混进烟云阁，达到观察别人的程度，完成任务，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了。但是牧阳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就在后厨认认真真地当着他的小帮工，牧阳的性格如此，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做什么都是全心全意，没有半点怨言，很快的，他便从一众小帮工中脱颖而出，被委以重任了。 牧阳工作一周之后，便不再打杂，而被分配去处理食材，后厨之中的食材各种各样，不同的食材处理需要不同的手法，更是有些珍贵的食材，必须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烟云阁中不仅仅提供普通的食物，还能够吃到一些珍贵的妖兽rou与灵药，处理这些东西，更是需要小心谨慎，牧阳先前的修炼派上了用场，他的手稳，力气大，正是最基本的条件。 牧阳隐隐中发现，处理食材的手法，其实和武道有许多想通的地方，比如说处理深海雪鱼，深海雪鱼是一种十分昂贵的食材，rou质细嫩，入口即化，只留下鲜美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处理的时候也需要及其小心，把所有的刺都剔除，如果用力过猛，则很可能把鱼rou都震碎，一旦一根刺没有拔好，那么一整条鱼也就毁了。所以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大厨，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要知道一条鱼的价格可能要比他们一个月的工钱还要多。所以这其实是一个谁也不愿意去做的苦差事，可偏偏烟云阁中最不缺少的便是富人，他们就爱吃深海雪鱼。 但是自牧阳来了之后，这个问题便解决了，牧阳处理深海雪鱼的动作流畅，首先他会观察一下这条鱼，雪鱼的rou质是透明的，每一根骨骼都能看得清楚，待牧阳清晰地记住了每一个鱼骨的位置，他才开始动手，两手各捏着一根细弱银针的镊子，飞快地刺进鱼的身体，将鱼骨夹住，然后猛地用力，将骨头抽出，两手的速度要一样，力度也要一样，这才能够完美地抽出鱼骨而不对鱼rou的鲜嫩有所损伤，一套动作下来，中间不能有停顿，要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顺畅。这一工作，甚至比牧阳在小破院中接受的修炼还要复杂，但是牧阳并非害怕挑战的人，且比起破院之中每天如一的训练项目，处理食材显然要有趣得多，所以牧阳也乐得接受这些工作。 由于牧阳的特殊技能，很快便在后厨之中混得风生水起，后厨中的人都非常喜爱牧阳，牧阳也喜欢和他们不带有功利性的交流，很快也融入其中，和他们打成一片，他甚至想到，如果自己不是有那么多的事情必须要去完成，他都愿意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如果能够全服芷安，和她一起来这里，那就更是完美了。 这样一想，牧阳又立刻醒悟了过来，他记起来了自己进入烟云阁的目的，自己是为了修炼，而不是真的来当一个小帮工的。牧阳仔细谋划了一番，发现自己毫无头绪，若是表现得太过明显，反倒会显得自己别有用心，当你觉得自己没有方向的时候，往前走就是了，指不定路就在下一步出现。 牧阳依旧勤勤恳恳地在后厨工作着，皇天不负有心人，很快，牧阳就等到了机会。 这天只是平常的一天，惠风和畅，阳光普照，但是烟云阁的后厨却乱成了一锅粥，因为他们的大厨，闹了肚子！本来这是一件小事，烟云阁的大厨闹肚子是常事，因为他们经常自己研究一些新的菜色，为了掌握这些新菜色的味道，好做出调整，他们往往需要自己去平常，所以时常吃错东西，拉肚子不过隔三差五的事。牧阳对此有过深切的认识，他在给言师做饭的时候，也需要自己吃光，好在他的身体好，这才没有经常闹肚子。 烟云阁中的大厨有那么几位，可是这个大厨的资历最老，烟云阁不少的厨师都是他教出来的，这个大厨原本兴致很高，他经过几天的研究，终于又开发出一道新的菜色，自己一吃，只觉得满嘴生香。他兴冲冲地叫来了其他几位大厨，让他们也尝尝。其他几位大厨看在他的面子上，全都动了筷子，一口下嘴，都赞不绝口，一齐恭维着他：“姜还是老的辣啊，果然名不虚传啊，这道菜太好吃了，一定能够成为我们烟云阁的又一道王牌招牌菜！” 老大厨也是得意洋洋，可随即，他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绞痛，只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腹之中往下——他腹泻了。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别人的恭维，他就跑去了茅房，一泻千里。他刚进去，随后便又冲进来一个大厨，他也闹肚子了。后厨之中一片哀鸣声，只要吃了那道新菜的大厨，毫无例外，全都拉了肚子，茅厕只能同时供两人使用，排在外头的人一阵催促：“里面的人快点啊！我憋不住了！” 若是一个大厨闹肚子了，自然没有问题，大家多分担一下，便能够把工作做了，但是这一次全都闹肚子，可谓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后厨乱成了一锅粥，订单已经累成一沓厚厚的了，但是所有的大厨却都往茅厕钻，出不来，这该怎么办啊，要是桌上端不上菜，那损失的可是烟云阁的名声，是他们万万也承受不了的。 怎么办？后厨管事的急得团团转。去别的酒家请几位大厨来也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也不懂得烟云阁特有的菜色啊。这个时候，在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声音犹犹豫豫的，很不确定，这个声音说道：“要不然，让我来试试吧。” 是谁？众人的目光一齐聚焦过去，落在一个小男孩的身上，那不是刚来才没有多久的小帮工，牧阳吗？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承认，牧阳在处理食材方面的表现固然很好，但是处理食材和做菜之间的距离还是很遥远的，牧阳处理食材的优秀表现不代表他做菜也同样优秀，而且烟云阁是什么地方，他们对于食物的要求，那可不是优秀就成，他们需要的是顶级的水平。 “牧阳，你有把握吗？” 牧阳很坦诚地摇了摇头“没有。” 他的话不假，哪一个来后厨才一周多点的人，能够拍着胸脯说有把握接下这么多单子呢？ 那谁来呢？管事环绕一周，大家的眼神都是躲闪的，谁敢这时候挺身而出呢？管事的眼神一个个扫过去，越扫过去就越是失望，堂堂烟云阁后厨，好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是竟然没有一个可堪大用的人。就是那些在这里待了十几年的老手也没人敢去承担这个风险。 只有一个人敢出头，还是一个新手。管事的心里一阵悲凉，闭上眼睛，心一横，对牧阳说道：“牧阳，你去做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