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害人之心
虽然小奴婢拿着一把利剪，但是，她的身上也带着伤。若不是李楚倩过于胆小，奋力一搏，也不是没有一点胜算。 月光映射在小奴婢的脸上，恶毒的眼神,阴霾的眼神,那一抹阴狠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 李楚倩紧紧地咬着嘴唇，血腥的甜香在口腔中迅速蔓延。大脑猛然惊醒，扶着门栏，鼓起勇气站直了身子与小奴婢对峙。 “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跟你一样是可怜人！谁不想投个好胎？” 面对李楚倩的大声呵责，小奴婢不禁一颤。 趁着她走神的这一瞬间，李楚倩用力往她的伤口上一推，侧身逃离，夺门而去。 小奴婢愤然直追，她就不信，这样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都敢骑到她的头上，好歹，她也是当朝太子妃的贴身大丫鬟。 看到李楚倩狼狈出逃，那些下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不说抱着看热闹的心，对她指指点点。 淡淡的月光下,幽暗的长廊闪着白光，曲折，宽倘，那些围观的人，根本就不需要避开，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跟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那一张张面孔，陌生又熟悉。同样都是那一副见死不救，幸灾乐祸的嘴脸。眼巴巴地看着她被人欺辱，不伸出援手。 那天，她爹带着绮红楼的人将她带走；那天，宋mama让几个下人对她施以酷刑；那天，她被关在后院，面对别人的漠视，侍卫们那些色眯眯的笑眼… 在这个世上，她还有谁可以依靠？ 下人们细碎的声音，如鬼魅的哭叫，让她惊恐至极。都说病急乱投医，在这太子府，她就不相信，有人敢在太子面前嚣张。 李楚倩一个劲地往太子寝宫方向跑，这个地方，她只来过一次，而且还是被人用被子包着，赤果果地抬进去的。 虽然不时听到别人说起里面的事情，但是，她对这里确实是不怎么熟悉。 这一转过去，就恰巧遇到今夜奉命伺寝的张侧妃。 李楚倩愣了一愣，噗通一声地跪在地上，“娘娘，救我，太子妃，太子妃的奴婢要杀我。” 张侧妃对这样低贱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去理会。尤其是她知道，眼前这个人，跟太子交欢过。 只不过，一提到太子妃，张侧妃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件事情，她管了。 翡翠见李楚倩逃到了太子的寝宫，就再也没有追上去，“她居然敢去找太子？这一告状，吃亏的人准是她。” 正当她调整好气息，缓步往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张侧妃的奴婢将她给喊住了。 好你个李楚倩，没找到太子，居然搬来了张侧妃那个贱人！就是因为这个张侧妃，她才挨了一顿打。这气还没撒出来，她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找茬了？ 翡翠气急，仅存的理智让她招来了平常较为要好的人去通知太子妃。这才跟着带路的丫鬟走到张侧妃面前。 “翡翠，李姑娘说太子妃下令让你杀她，可有此事？”张侧妃问。 闻言，李楚倩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张侧妃冷眼一瞪，不怒自威。 翡翠嗤笑，“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太子妃不屑与她计较！倒是张侧妃娘娘你，大大地给她扣上一顶诬陷太子妃娘娘的罪名，恐怕，她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大胆，好一张利嘴，我就不信你不招！来人啊！给我打!” “你敢打我？我与太子妃自小一起长大，你这是公然跟太子妃作对！” “打！重重地打！” 那丫鬟得令，狠狠地给翡翠张嘴，就是她打得爽，扬着笑眼沾沾自喜。 可见，这翡翠平常的人缘并不好。 一如既往地，主子打奴才，个个冷眼旁观。那狠辣的劲，比起李楚倩之前在绮红楼受的苦还重很多。 估计是宋mama不会下毒手，伤了姑娘们那层漂亮的毛皮。所有的伤口，rou眼根本无法发现。 她一直的挣扎，一直的坚持，其实是多么愚昧可笑？若不是当天唐墨染告诉她，宋mama早就准备好了下药，她还会在那里苦苦地挣扎。 攀龙附凤，她自然想要，但是，她也爱面子，不想让人看不起。尤其是，她知道，一个低贱的身份，就算是钓到了金龟，凭她自身的实力，也只能在内宅的深斗中成为炮灰。 李楚倩沉默，看着翡翠被打得满嘴通红，双唇肿胀，顿生怜悯之心。 不，这个人，方才还拿着剪刀说要划花她的脸。她，不值得同情。 张侧妃多次唆摆，让李楚倩将罪名安到太子妃的身上，可是，李楚倩也是个硬骨头，一直都没有答应下来。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冷嘲，“想推倒本宫，就你这点伎俩？等你什么时候有个当丞相的爹，再说吧！” 这也是一个拼爹的年代，就算太子再怎么不喜欢太子妃，就凭着她姓萧，就足以辗压她这个区区的侧妃娘娘。 看到翡翠脸色无比红润，嘴肿得合不起来，太子妃不禁怒火中烧。 打狗也得看主人！翡翠的脾性，她是清楚的，被人欺负到这个程度，怕是有人将权利凌驾在她的头上了。 “张侧妃，你企图诬陷本宫，又将翡翠打成这样，你就等着你的张尚书受你牵连，被贬去官职吧！” “太子妃好大的口气！难不成有个当丞相的爹爹就可以只手遮天，纵凶杀人？方才，可是很多人看到你的丫鬟翡翠，拿着利剪，追赶此人，并扬言有太子妃护着，要让她投个好胎！” 二人针锋相对，各不让步。 毕竟是在太子的寝宫之前，这样闹腾，怎么可能不惊动太子？尤其，太子还在等着张侧妃侍寝。 一个小太监脚步凌乱地走到他们面前，“太子妃，张侧妃，太子有请…” 轩辕沛楠懒慵慵的躺在塌上，支着下巴看着她们，听她们各执一词地将事情交待出来，不禁眉头紧蹙。 左右这两个人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可，偏偏二人都不肯善罢甘休。 张侧妃有恃无恐，知道太子偏爱自己，即刻换上娇滴滴的声音。申诉自己受到太子妃的要挟，一个激动，猛然扑到轩辕沛楠的脚下，拉着他的裤脚哭了起来。 “殿下，臣妾说的句句属实，有很多下人，侍卫可以证明，而且，而且那个剪刀还藏在翡翠的身上呢！” 轩辕沛楠知道太子妃的脾性，她虽然脾气暴躁，但是绝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所谓的借刀杀人，就是她经常用的伎俩。 他断然不会相信太子妃会吩咐自己的奴婢去加害李楚倩，而张侧妃的话亦真亦假，那么多证据证明翡翠追杀李楚倩，那个翡翠，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失控？ “将李姑娘带过来。”轩辕沛楠道。 李楚倩在门外听全了她们的话，相比起张侧妃的狡诈，她更愿意与太子妃联盟。既然必定要得罪一个，那也就只能对不起张侧妃了。 谁让太子妃有萧丞相撑腰，就是罪证确凿，她半点好处都拿不到，反而树起了一个大敌。 张侧妃连自己都未必能保得住，如何能给她撑腰？ 更何况，养虎为患，知道张侧妃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她不相信张侧妃会简简单单地放过自己。 “太子殿下…”李楚倩上前低头行礼。 “嗯，你拦下张侧妃，求她救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失去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本宫给你做主！”轩辕沛楠道。 “禀太子，小人并不是向张侧妃求助，而是来找您求助啊！” 大家不知道李楚倩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张侧妃明显感觉到李楚倩不怀好意，即刻利眼如剑，狠狠地扫了过去。 轩辕沛楠一脸惊讶，带着几分玩味地问道：“你是，你过来是找本宫求救的？” 李楚倩跪在地上，清清楚楚地应了一句，“是！” 太子妃挑眉，她自然知道翡翠追着李楚倩一路来到太子寝宫，但是，她却不知道翡翠到底为什么会“追杀”李楚倩，那样卑贱的一个人，根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本以为李楚倩会帮着张侧妃往她身上泼脏水，看来她倒是有几分聪明，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细细观察了他们各个人的表情，轩辕沛楠才开声让李楚倩继续说下去。 “今日，翡翠被太子妃暴打了一顿，心有不甘。张侧妃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命人教唆翡翠，杀小人灭口，嫁祸给太子妃娘娘。 他们说，他们说小人勾引太子殿下，却身份卑微，死了不足为惜。就算事情没有成功，也不会酿成大的过错。” 张侧妃指着李楚倩大喊，“贱人，你在说谎。” 李楚倩低着头，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可是，她这样的行为，就更让轩辕沛楠相信她的话。他将张侧妃的名号给贬了，并让她禁足三个月。 同时，那个罪魁祸首翡翠，被他下令重重地打了三十大板。 太子妃开声阻止，却被轩辕沛楠给赶了出去。她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翡翠会背叛她。 刑罚之后，翡翠就撑着一口气，满身鲜血，一点点地爬到李楚倩的面前，断断续续地说到，“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没过多久，就听到翡翠伤重病逝的消息。同时，也有人在传，张侧妃不守本分，命人在翡翠的药里面加了东西。 太子妃一怒之下，命人将张侧妃勒死，给翡翠送葬… 每当午夜梦回，李楚倩都会觉得有两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她越想越惊，浑身冒起冷汗，生怕被唐墨染看出端倪。话题一转，即刻拉到了唐大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