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论感情
唐墨染一副心思落在唐大妈身上，除非身后有眼，根本就不会留意到李楚倩此时的失态。 倒是唐大妈，从进门口开始，就一直盯着李楚倩看。 平日里，她深居简出，被顽病烦扰，对李楚倩这个半路出现的邻居并不上心。但是，因为住的隔壁的原因，李楚倩家里的情况，她或多或少还是听到一些的。 那个娇弱可怜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阴狠的一脸？唐大妈不由担心起来。 昔日被父亲卖进青楼偿还赌债的弱女子，如今盘金彩绣，缎织暗彩，饶是唐墨染已经成为了绮红楼的老板，也要乖乖地站在一边候着。 如果说她这次过来是为了简单的叙旧，谁也不会相信，又怎么瞒得住唐大妈这等深知人情世故的长者？ “不知道李姑娘找我们母女，可是有什么吩咐？”唐大妈好声好气地说。 李楚倩冷呵一声，“唐大妈见外了，要不是墨染帮忙，我哪里能得到太子的赏识？跟你们做了那么多年邻居，我都不知道墨染竟然知道那么多。 上次唐大妈你没在，要是你看到墨染让我单披两件薄衣，将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还当众调戏太子，高唱情歌。 她何时习得歌舞，精通厨艺，还会研发各种新奇的物件，真的让人大吃一惊。要是她早点把这些亮出来，唐大妈你的病也不至于延误至此啊！” 闻言，唐大妈急退两步，呼吸越发急促，显然是被李楚倩的话刺激到了。 唐墨染大怒，急速回头。她的目光如刀，气势如虹，狠狠地打脸回去，“你以为当了两天李侧妃就很了不起了？我能将你捧上去，获得太子赏识，自然也可以将你拉下来！” 她的这种丝毫不畏惧，嚣张的火焰让李楚倩不禁战栗起来。 二人四目相对，瞬间擦出天崩地裂的火花。 李楚倩今日端着太子侧妃的面子，怎会容忍唐墨染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虽然，她顿生悔意，可惜木已成舟。 若不是那段可怕的经历纠缠着她，她也不至于如此乱了分寸。明明是来讨好，巴结唐墨染，让她可以为自己所用，怎么弄巧成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李楚倩慢慢收敛杀气，举步向前，将唐墨染的手拉了起来，“墨染，方才是我不对，你不要跟jiejie计较。” 唐墨染蹙眉，没想到李楚倩竟然认错得如此之快。 只不过，李楚倩还是跟之前一样，胆小怕事。只不过，方才的那些话，明摆着就是在要挟自己。 唐墨染越是沉默，李楚倩就越是紧张。她双手紧握，慌得渗出汗来。这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让她宛如就快窒息一样，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 这诡异的气氛，只有唐大妈的咳嗽声显得格外刺耳。 “啊！唐大妈，你没事吧！”李楚倩假惺惺地缓步上前。 知道唐大妈的脾性，唐墨染一把将她拉住，“我娘身体不好，李侧妃这看也看过了，话也说了，也该让我娘回去休息了吧？”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唐大妈冷眼一瞪，对着唐墨染质问道：“她，她说的是真的吗？原本，我以为你是因为救了君王殿下一命，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你…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那些东西的？” 唐墨染毕竟收留了轩辕战三天，虽然唐大妈一直躲在房里，但是，同住一屋，她是知道的。 所以，当唐墨染说，轩辕战就是君王殿下，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赏她黄金百两并跟她联手开酒楼的事情，她半点怀疑都没有。 但是，李楚倩今天这些话，着实让她感到震惊！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这个当娘的真的很不称职，没有把孩子照顾好… 一想到唐墨染去绮红楼打杂，被人欺辱，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墨染啊！娘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可是你可不能学坏啊！那些青楼的伎俩，以后还是不要用的好…做人，最重要的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你可去偷学了别人的东西，还做了对不起楚倩的事情？” 唐大妈气结，胸闷难受，重咳了几声，鲜红的血液透过手帕，无情地掉到地上。 “娘…”唐墨染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别，别过来…”唐大妈轻声说到。 “娘，你听我解释，我唐墨染，站得正，做得端，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在说那个任何人的时候，唐墨染的脑海顿时飘过林元旦的笑脸，声音顿时哽咽了起来。她可是为了给唐大妈抓药，答应了林元旦要嫁给他的。 而方才他才刚刚离开，带着徐安，取消那一纸婚书。 一想到林元旦那个失望伤心的模样，唐墨染不禁心里一酸。 是的，她并没有做到跟自己说的一样，可是，她不后悔。 唐大妈摇头，长叹了一声，明显对唐墨染的话有所怀疑。也不等唐墨染开口解释，她便抬头跟李楚倩道别，“唐大妈这病越发严重，而且还会传染别人，你还是让我先回去吧！” 李楚倩捂着口鼻，点头默许。 唐大妈也不要唐墨染相送，带着丝丝伤感，只留下一个冷清的背影。 “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怎么回事？”唐墨染回头，开门见山地对李楚倩说。 李楚倩拿着锦帕，擦拭额上的汗痕，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也没必要来找我报复…”唐墨染不耐烦地说到。 “是吗？那你觉得我应该感谢你了？感谢你将我推到太子身边？唐墨染，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只不过是将我从一个地狱拉向另一个地狱而已…” 嘭的一声，李楚倩将茶杯狠狠砸到地上，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地狱？呵呵…你别忘了，那可是你自己的选择…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李侧妃难道希望过上那样的日子？ 这个世界，哪里都是竞争，你得到了太子的宠爱，就意味着你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他可是太子，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更何况，你还没有强大的后盾支撑，受到别人的敌对，也是在所难免的。 得到了一些，就意味着会失去一些。在你逃离这里的时候，你就应该料到有今天… 你如果是想争宠，我无条件可以帮你。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拿我娘来说事。” 唐墨染就将话撩在这里，也不管李楚倩同不同意，径直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利索地坐了下去。 李楚倩眯眼，对唐墨染的态度非常不满，光是气势，她就已经被完全辗压。 这不由得她不服，谁让她一开始就自乱阵脚，将人给得罪惨了。 她笑自己的鲁莽，也笑自己的懦弱。光光是回忆起那两个已经死去的人，就吓得不知方寸。 就如同当天台上，还没有见到太子，听了宋mama的话，就紧张得全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若不是后知后觉，从杜丽媛口中知道宋mama其实是太子的人，她这一行，必定找宋mama算账。 “既然我的处境你都知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墨染，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是真的被逼疯了。 我为什么会被太子殿下选上，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没有你的帮忙，我在太子府根本就待不下去。 当日，我因为嫉妒你的才能，担心太子殿下会识破我们，我才将你丢下，违背了我的承诺。 正如我方才所说，那日大放异彩，太子殿下误以为是我别出心裁。事实上，全部都是出自你的手笔。 你的光芒，让我震惊，也让我感到陌生。也不敢相信，与我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原来有那么多东西是我不知道的，原来你懂得那么多。请你原谅我当时的过错。” 唐墨染冷笑，淡淡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咯？你被卖青楼是我的错？你担心宋mama下药想攀上太子，是我的唆摆？你进了太子府被人欺凌，被人嘲笑…这些，你都要算到我的头上？” 她不慢不急地语调看不出她在愤怒，似乎那只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现在的李楚倩，像极了跳梁小丑。 她当然不可以将这些事情算到唐墨染的身上，而她也很清楚，她需要唐墨染的帮忙。 “不，墨染，你不可以这样说…你知道，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这就给你道歉，行吗？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我…” 这就是道歉应有的态度？唐墨染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欣赏她此时的丑态。 “娘娘，你的怀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今天，我就把话搁在这了，我喜欢太子，深知太子的一切喜恶，只要是他喜欢的事情，我都会努力去帮他完成…” 就在唐墨染说这句话的时候，轩辕战带着徐安缓步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李楚倩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看到有人误闯，即刻大声斥责，“大胆，谁准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好大的架子，见到君王殿下还不过来行礼？”徐安不悦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