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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剑

    “先生问剑还是问人?”左子安也不傻,举杯回问道。

    那儒生笑着回道:“自然问剑,我这朋友爱的自然也是剑。”

    左子安回忆着自己所学到的东西,这确实是金庸的武侠世界,虽然过去未来留着白,但是很多的轨迹是按金庸的历史来的,比如蒙哥在这里就是死于襄阳城而不是四川钓鱼城的。“我觉得,古往今来第一名剑当属‘越女剑’。”

    一语既出,连那在一旁喝酒吃rou的道人都停了一下,“‘越女剑’?”

    “老万,这就是你说的……可造之材?把我们当猴耍呢?”那邋遢道人明显是怒了,那儒生连忙劝住他,看向左子安道:“小友莫要玩笑,我等诚心相询,何故出此无稽之言?”

    左子安给自己倒上一碗酒,悠然自得,“两位真是诚心,就好歹该听听我的道理。若是自己心中把主意拿的稳稳的,又何必借口讨教?直接教训我这后生小子罢了!”

    “你说说!”那道人怒极反笑,“我倒要听听,这‘越女剑’怎么成了天下第一剑法了!”

    左子安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吞吴,靠的就是他手下的越国将士,从一位剑神那学来了一丝剑法的影子。就这一丝影子,让勾践大破吴军,雪亡国之耻,成就春秋五霸之业。”

    儒生听得点头:“你说的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但这位剑神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却始终未闻。”

    “这位剑神其实只是一位小姑娘,她以剑法成名,因此后世称之为‘越女剑’!她一根竹棒,就可让越国甲士三千毫无还手之力,只可惜她不会教人使剑,你们瞧不起的如今传在世上的越女剑法不过是当年剑神的一丝影子而已。”

    饶是那儒生见多识广,也听得目瞪口呆,“独战三千兵么?”

    “错,是独败三千士兵。”左子安心中暗乐,难得开了一把外挂,适才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这不是你小子瞎编的吧?”邋遢道人还是有所怀疑,儒生却深深吐了一口气,“不见得。‘越女’二字,起始于此,颇为合情合理,而且确实早在战国时代越女剑法就已流传于世了。不知小友从何处得见这样的记载?”

    见那儒生的眼神顿时狂热起来,左子安笑道:“在下幼年时曾遇到过一位老先生,有通天彻地之能,古往今来,无所不知。这些秘闻,都是听他讲述而来。”

    “那我可否去拜访这位老先生?”

    左子安暗笑,“这位老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在下也有多年未见过他了。”

    邋遢道人坐在椅上,晃晃悠悠。那儒生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位老先生如此博闻广知,不知又如何看待如今这世上流传下来的剑法?”

    左子安见这二人真的不知道越女剑的故事,反而相信了他们不是骗子,不然决计不会因此而勃然大怒还寻根究底。定了定心思,道:“老先生说,有一人剑法精绝,持剑纵横天下,杀尽仇寇、败尽英雄,欲求一败而不可得,人称之为‘剑魔’。”

    长夜无聊,左子安不厌其烦地将独孤求败的剑法境界说给这二人听,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能不能领悟就是各人的事了。谁不知道内力极深时,摘叶飞花都可伤人,但你得练得出那样的内力才行。

    那邋遢道人越听眼睛越亮,大叫道:“妙极,妙极!昔年风清扬也曾说过‘独孤求败’的名号,可是这剑意还是你说的更加清楚!”

    左子安心里大惊,这道人竟然认识风清扬,看来是真遇上剑术大师了,“前辈认识风清扬?”

    “怎么不认识?他年轻的时候比谁都爱管闲事,成天里打架,我和他小子打的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的那个‘独孤九剑’,我见过多少回了!”

    左子安眼前一亮,“我听说,这‘独孤九剑’料敌机先,能以无招破有招,破尽天下武功。无论剑招如何变化繁复,都有破绽,就必然都躲不过‘独孤九剑’一击。你真能斗得过?”

    “哈哈,傻瓜!傻瓜!他破你剑招,用剑刺、撩、削、打,这些手法难道就不是招数?他自己都有了招数,别人难道还破不得他的剑法?”

    左子安心中猛的一跳,那道人仰天大笑,毫不在意侃侃道:“‘无招胜有招’,那是武学中的至理,但要想做到谈何容易?料敌机先、后发制人,哼,如何料敌机先却有大讲究。”

    “武学中无论是‘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制人’,本质源处一路,并无优劣高下之分,都是讲究以强击弱、以实击虚,以己之锋破敌之钝。关键是你如何做到‘制人’而不是‘制于人’。”

    听着这道人的话语,左子安心中的一些想法渐渐明晰起来。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就算是整个宇宙中,也绝没有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物质。何况,在深受《周易》影响的古代中国,万物循环往复,“独孤九剑”再强,“辟邪剑谱”再邪门,绝不可能毫无办法对付。

    “料敌机先,你就要给他料吗?他的剑指在你必经之路上,等着你把要害送上去,你就不能换条路?要随机应变,出其不意,哪能处处被人所制?”

    左子安猛然想到了什么,“应左则前,须右乃后,三虚七实,无中生有……”

    “你在念什么鬼经文?老道士的话听进去没有?”邋遢道人对左子安的走神非常不满。

    “不是,不是。”左子安道:“我想起了那老先生说的,波斯曾经有一门奇怪的功夫,什么‘应左则前,须右乃后’,就是招数诡异至极,看着要打你肩头,可不知怎么就打上了你的脸颊!这样能不能破‘独孤九剑’的料敌机先啊?”

    那邋遢道人沉思着:“‘应左则前,须右乃后’,很有点意思。再念几句,我想想!”

    左子安愣了愣,“那老先生和我说的是故事,又不是武功,我只会这四句。”

    那邋遢道人猛地跳起,在左子安后脑上狠狠拍了一下,“你这蠢材!听到如此精微奥妙的功夫居然不仔细求教,你要能把那老先生的本事学全了,还怕什么‘独孤九剑’!”

    左子安有口难辩,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摸了摸被拍的生疼的后脑。那邋遢道人开始听左子安说起越女剑,还怀疑他随口胡说,此时此刻听得这些武学道理无不丝丝入扣,精妙绝伦,绝非他一个后生小子能够编的出来的,顿时对那位老先生敬服有加。

    “罢了罢了!不和你计较!不过听你念的这几句口诀,哈哈,你遇上风清扬,你们就互相骗来骗去,谁骗过了对方,谁就赢了。不过以你现在的见识,想蒙过那只老狐狸,难啊难!”

    左子安一怔,“前辈的意思,那……不用你骗我我骗你的真功夫是……”

    “嗯,我说了吗?”道人半闭起眼睛,不过似乎颇为满意这个效果。那儒生听到此,微微一笑:“你很害怕‘独孤九剑’?你和风清扬是否有仇?”

    那儒生一直未发一语,突然开口,却似乎直透人心,连那道人都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至此左子安已经彻底相信,这两位绝对不是普通人,虽然还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找上自己,但他们一温和一疏狂,却能感觉到并无恶意。想到未来之事,如果对付不了“独孤九剑”,以岳不群的jian险、令狐冲的愚忠,嵩山上上下下在劫难逃。心中一横,重重跪地道:“晚辈和风前辈素不相识,自然无仇无怨。可是风前辈传了弟子,将来必与我不共戴天。还请前辈教教我!”

    “老风传了弟子?他妈的老子居然不知道……无量天尊,看贫道回头不找他再打一千回合!”

    左子安都忍俊不禁,忍住笑意,又重新郑重地望着那儒生和那道人。那儒生笑着指着那道人,“这你就要问他了。”

    那道人把他拉起来道:“哎,你那位老先生有没有和你评价过另一种神妙至极、天下无敌的剑法?六路齐发,剑气纵横,天下无人能挡。”

    “六路,剑气……你说‘六脉神剑’?”

    “不错,不错!”那道人大笑道:“快和我说说,那位老先生如何看待,是‘六脉神剑’厉害,还是‘独孤九剑’厉害?”言语中竟对那位老先生推崇备至,以至于如此看重他的评价。

    左子安懵了一下,这怎么这么像当年天涯论武呢?那个,谁说方证能打三个萧峰的,你出来,打不死你才怪。看那邋遢道人的眼神如此热切,顿时觉得,造物主的虎皮大旗真好扯啊!难道他会“六脉神剑”?

    不过既然有求于人,当然不能得罪,好在“六脉神剑”之名,也不用他昧着良心说好话。“老先生曾说,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天下第一剑之称,当之无愧。”

    “好!改天我一定找老风跟他好好说道说道。”那道人对着那儒生叫道,那儒生笑道:“你又不会‘六脉神剑’,得意什么?”

    不会?左子安越来越摸不着头脑,那道人笑眯眯地对他道:“你可知道,‘六脉神剑’虽然天下无敌,可是如果没有一身绝顶内力,不但练不成剑法,强练更会导致走火入魔、性命难保。”

    左子安乖乖点头,这他当然知道,所以刚刚想,就算这老道士真愿意教他“六脉神剑”,他也学不了啊!除非您顺便先教一下“北冥神功”。老道士接着道:“哎,谁知这天下人的修为竟是一代比不上一代。大理段氏立国百年直至灭亡,能运转这六路剑法的竟然只有我祖师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