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殊死一搏
洛寒翎和薛承钧等被守在枫城的刺史曾庆荣请到了刺史府，并且视作上宾。霜翌晨得知时正在与月南书的残兵交战，距照月京师不足百里。 “带下去重赏。”他心下大悦，对黑石道。 斥候喜不自胜，忙磕头谢恩。 “殿下。”黑石欲言又止。霜翌晨瞥了他一眼，道：“黑石，你回去一趟，务必将人留下。”黑石迟疑地道：“殿下，此时战事正紧，属下……”霜翌晨抬手制止，指着几丈外被围困的月南书，声音泛着寒意：“你觉得，这种纸上谈兵的秀才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是本宫的对手？” 这种暗藏警告的话，令黑石下意识地战栗了一下，恭恭敬敬地低头道：“属下领命！留不住寒玉侯，属下绝不回来！”语毕单骑离去。 “你们散开。”霜翌晨道，一手持剑，身形陡然升起，宛若大鹏一般，急速掠向月南书。本在围攻月南书的几名流霜将士见状纷纷散开，但还是呈众星拱月之势将二人围住。 月南书的月白战袍破败不堪鲜血淋淋，素来整齐光亮的发丝也散作一团，白净俊秀的脸更是横亘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然而即便面对虎视眈眈的流霜大军，他却毫不畏惧，只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将敌军拦在门外。看到霜翌晨，他毫不犹豫地欺身迎上。 周围的流霜将士不知霜翌晨的身体状况，但对他的剑术却有很大的信心。霜翌晨和月南书一交手，一个个便扯着嗓子大声喝彩：“殿下，加油！” “南王，加油！”其他被围困的照月残兵拼死抽出一点空，高声呐喊为月南书助威。 然而，交手三招，胜败便定。 霜翌晨轻而易举地便斩断了月南书的剑；月南书仍旧持着断剑，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凛然，依然直刺向霜翌晨的心脏。霜翌晨嗤道：“莽夫一个！”左手一旋，捉住了他的手腕，跟着手下用力，再一转，骨骼碎裂的声音便自月南书的手腕处清晰的传出来。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霜翌晨一剑刺进了他的心口，而月南书手中的断剑则“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殿下！殿下！”敌方主将中剑，流霜将士自然大喜，声音愈加高昂。 霜翌晨看着月南书脏乱血污的脸，道：“若你肯降，本王不杀你。” 月南书挣扎着抬起头，一把捉住插在身体的剑，虽然困难却是悍然不屈地，道：“本王不需要你的施舍！”说着抓着剑的手忽而一紧，竟是将已经没体的剑又往自己的身体里捅。 即便是死，也要保住皇室最后的尊严！ 霜翌晨却连死的机会都不给他，以更快的速度拔出剑，飞起一脚。 月南书的那些士兵被杀的只剩不到十个。他的一名副将见状，忙扑上去，堪堪接住被霜翌晨一脚踢飞的月南书。 “活捉照月南王者，重赏！”霜翌晨高声喊道。 流霜士兵便潮水般涌了过去，转瞬便将月南书等湮没。 眼看月南书生机渺茫，他却仍旧不打算逃，心腹近从宋竟一边奋力杀敌，一边拼死护着他，又急又忧地劝道：“殿下，不要再打了，我们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月南书却断然拒绝，若是他可以，很可能扇宋竟一耳光。“本王乃堂堂照月的王爷，一路丢城弃池，有何面目苟活于世？！”月南书歇了歇，吐出一口鲜血，又道，“本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决不能落到敌人手里，辱没我照月皇室尊严！”一名流霜士兵瞅准空隙，手中的刀立时捅了过来，月南书竟连往旁挪开一步的气力都没有，眼看着那柄刀捅进了冲过来的宋竟胸口。“你们赶紧过来护驾啊！”宋竟一手捂住胸口，大声冲那十余个照月兵喝道。那十余个士兵本就拼命向这边靠近，闻言更加不管不顾地与流霜士兵厮杀。 月南书扶住宋竟，道：“你们不必管我，逃命去吧。”知他已铁定了心要死在这战场上，宋竟急得反手抓住月南书的手，几乎是哭着求道：“殿下，不用管我们的死活。你是我们的主子，自然应该先逃啊！”见月南书不为所动，想起一事，他又道，“殿下，你忘了寒玉侯爷吗？你不是很想再见他一面吗？”月南书本来苍白的脸立时一红，低声叱道：“说什么胡话！”宋竟有些尴尬，然为了月南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殿下，逃吧！属下知道您一直想见他！您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您会死不瞑目的！” 了无生念的月南书终于被勾起一丝念想，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咬牙大喝道：“将士们，我们撤！” 就这样月南书领着不到十个人的队伍边打边撤；那十余个士兵先后殉难，只剩下宋竟和他被逼到一处悬崖边，名止戮。 阻止欲靠近的将士，霜翌晨悠悠道：“南王何必如此消沉？也许，我们以后会成为同僚。” 言外之意，占领照月后，他会不计前嫌，重用月南书。 也或者是说，月南书坚持，月秉舒却说不定会向他们流霜俯首称臣。 月南书怎会听不出来。他那几欲喷火的双目死死盯着霜翌晨，一字字道：“要我月南书降你流霜，除非我死！”说着身子往后一翻便向悬崖倒了下去。宋竟恨恨地瞪着霜翌晨，喝道：“南王的血债，我们照月的将士一定会讨回来的！”说着转身也跟着跳入深崖。 流霜士兵将霜翌晨抬到悬崖前看了看，只见云雾缭绕不见其深。他捡了块石头扔下，好半天没见动静。可知，这处悬崖深不见底。 “着令将士们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攻城！”霜翌晨目光如电，盯着不远处的照月皇城，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