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六艺

    姜梦桃虽然练武，却不真正的喜爱武功。她更爱书，更喜欢琴棋书画。文的上面用心多，武的上面用心少。所以，武功远没有，读书、抚琴、对弈、习字、弄画，进步的快。这些，她更像姜峰。

    姜峰没进翠屏山前，是闻名江南的才子，不仅文才出众，更是六艺皆通。尤其是书画，更是在二十岁时便冠绝其家乡方圆六郡。到了这里以后，他也是以书画养家。他的琴，也不差，如溪，如风，如雨，高山流水，金戈铁马。棋，也是技艺非凡，技艺虽然不能用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来形容，但是‘出类拔萃’四个字，姜峰还是当的起的。

    姜梦桃有这样一个爹悉心指导，各种技艺自然精进。如果不是受到年龄所限，对琴的古谱理解不深，琴技定然不输于姜峰。棋，姜梦桃日渐纯熟，她们父女已经互有胜负。字，姜梦桃本来就写的好。她又爱写字，因此练的也多。小小年纪居然练就了一笔精致的工笔小字，精致非常，如同雕玉。姜峰一时兴起，拿了她抄写的佛经到林四娘常去的寺院去供奉，寺院的主持见了不仅大加赞赏，而且还拿出自己珍藏的经书，要姜峰带回来，请姜梦桃帮助抄写，以助保存、流传。只有画，因为被翠屏山拘着，看不远，也见不到什么不一样的风景，姜梦桃从心里不大着意，勉强可以画一些写意的山水，还算过的去。

    儒生常习的六艺中，琴棋书画，只算是四艺，还有两种也是必修的，一种是御，一种是射。

    射，就是射箭。姜梦桃已经偷偷的练习了暗器，有了基础，所以学习这个并不费力。姜峰特意给她做了一张弓，二、三十支箭，让她没事儿的时候，练着玩。没想到，姜梦桃稍加练习竟能百发百中。姜峰甚为惊讶。林四娘也颇为诧异。他们还以为姜梦桃是遗传了林四娘善武的基因，才会如此。只有孟山和姜梦桃知道真实的原因，两人心照不宣。

    至于‘御’，就有些难了。山里道路崎岖，不像平原，自然没有马。所以，姜峰也没有办法。学骑马的事只好暂时搁浅。姜梦桃常常叹为憾事。六艺中，姜梦桃最向往的就是‘御’。可是，山里无马，她也无计可施。所以，这个也只能等有机会出山的时候，见到了马，再学了。

    关于马，她曾听孟山讲过，那是一种神奇的动物。高头，长鬃，四肢强健，体态优美，性情温和，擅长奔跑，富有德行。真是好的不得了。她读过的诗里也有咏马的：未明龙骨骏，幸得到神州。自有千金价，宁忘伯乐酬。虽知殊款段，莫敢比骅骝。若遇追风便，当轩一举头。姜梦桃心向往之。不仅是马，还有山外那个她从未去过的世界。

    听孟山讲，山外的世界里，不仅有马，还有许多她没有见过，甚至连想也没有想到过的东西。她真的好想到外面去看一看，走一走。可是，姜峰和林四娘总是不许，每次都拿她的年纪小来搪塞。姜梦桃好不甘心。孟山每次跟父母出门卖货时，她总是难过的隐到桃筑后面的山上，默默的目送着他们出山。

    会的东西越多，姜梦桃的心也越大，仿佛一个深而无底的黑洞，什么都可以吸进去。这也是姜峰和林四娘最担心的。他们越不想姜梦桃的思想扩张，姜梦桃的思想越是扩张的更快。

    在家里，能读的书有限，不受任何限制可以随便阅读的书有两种，一种是医书，另一种就是佛经。医书总是那些，山里的人不多，生病的机会更少，因此可以施展的地方就更少。姜梦桃的兴趣也不在行医济世上，后来读了个囫囵便不再深读了。

    可是，佛经不一样，它们给了姜梦桃另外一个世界。那里不仅有神仙，不仅有禅机，还有许多人间的童话和传说。那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可是，姜梦桃却看不大懂，因为她从来也没有出过翠屏山，历世的经验为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佛经上有不明白的，姜梦桃不敢直接问姜峰，知道他一定不会回答自己，就常常向林四娘询问。林四娘自然也和姜峰一个心思，断然不肯明说，总是含糊其词，答非所问。后来，她也觉得林四娘是有心不想让自己把佛经的世界弄个明白，也就不再问她了。有一个念头，慢慢的在姜梦桃的心里，越长越大，她想出去，想到翠屏山外去，亲眼看一看，历经一遍佛经上的事。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必须出去见一见才好。这就是姜梦桃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