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遗忘的空间
滕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三个黑袍僧人，楚瑜也忍不住脸色微变，三个黑袍僧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出现在石室之中后就转身消失在圆洞中，仿佛是特意来到石室中为迷失的旅人指引方向！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巨大的坍塌之声，数以十计的骨灵终于凿破石壁争先恐后的冲进石室。 “走！”楚瑜大喝一声，追着三个僧人消失在圆洞之中，滕煜连忙拉着柳毅跟了上去，黑袍僧人走的极快，不多时就只剩下三点金光在通道的尽头若隐若现，滕煜和楚瑜紧追了半盏茶的时间，通道尽头的三点金光依然遥不可及，这时，楚瑜忽然放慢了速度，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大师兄，怎么了？”滕煜疑惑道。 “没想到在这片大漠深处竟然有人在修炼窥天之术！”楚瑜仔细的打量着通道空间，脸色微变。 “窥天！”滕煜忍不住惊呼一声，他在典籍中曾经看到过有关窥天之术的记载。九州上修为和境界流传的最广的划分是仙、神、道三阶，想要最终突破道义领悟天道之境，就必须要一步一步向上走，而窥天之术就是修道者领悟神之境后跳过道义的领悟和修炼直接参悟天道！许多修道者都认为它是修道捷径，可以一步登天，遗憾的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而让绝大部分修道者无法接受的是窥天之术修炼到后期就会让人双目失明，无论境界高与低，修为强和弱，所以窥天之术辉煌过一段时间后就逐渐被修道者遗弃，最终成为典籍记载中的传说。 不过窥天之术虽然有种种弊端，但也有一些特异之处被修道者认为是天道之境才能领悟到的力量，其中最直接的就是关于对空间的掌控，修炼到极致甚至连道义强者都远远不如！以滕煜和楚瑜现在所处的通道为例，他们以一步一尺的恒定速度走半个时辰可以刚好走出通道，那么他们以一步两尺的恒定速度走半个时辰最后也将会刚好走出通道，似乎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通道中的某个秩序被改变了，距离已经无效，只剩下时间还有意义，黑袍僧人比他们先进入通道，那么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速度永远都无法追到在他们前面的黑袍僧人，而他们什么时候离开通道最后只取决于引路人！ 对修道者而言，虽然以修为能缔结出领域，也能以境界创造出世界，但窥天之术和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前两者都是原有空间上的创造，被困在其中的修道者可以凭强大的修为强行破开空间的壁垒，龙城山上正是如此；而窥天之术并没有创造之力，而是对原有空间的改变，被困于其中的人无论修为如何强大也无法逃脱，除非恢复空间原有的秩序！ “现在该怎么办？”滕煜虽然看到过窥天之术的记载，但以他目前的境界还远不能感觉出通道中的异常。 “只要跟在他们后面就能走出通道。”楚瑜道。 “他们为什么在通道中施展窥天之术？”滕煜不解道。 “也许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即将到达的地方在空间上的具体位置。”楚瑜若有所思道，滕煜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如果只有时间是无法确定一个地方的具体位置的，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们在害怕什么？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通道尽头的三点金光突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通道中的光线开始变得明亮，走出通道的一刹那，滕煜几乎以为他们回到了地面，明亮的光线从天上照耀下来？ 天空是黑色的！滕煜微微一愣，这才发现通道的出口位于崖壁之上，近三百丈高的巨大崖壁绵延出数十里构成了一个庞大之极的地下世界！ 滕煜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巨大空间，几乎怀疑他们是否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崖壁之下是一个十余里方圆的巨大湖泊，湖水清澈，但湖泊周围除了砂砾什么都没有，不仅仅是湖泊四周，甚至整个地下世界都空无一物。滕煜的目光掠过湖岸四周，忽然眼角一跳，湖泊尽头赫然坐着三具人形骷髅！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沙沙之声，滕煜循声看去，一个骨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崖壁上，骨灵似乎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人类，呆了半响方才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快离开这里！”楚瑜脸色微变，连忙御剑飞到半空，崖壁之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骨灵，犹如一支从地狱而来的亡灵大军，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崖壁。就在他们飞到空中时，崖壁下的湖泊突然沸腾起来，只听一声刺耳的巨大吟啸之声，一条近似于龙的骨骸突然飞出湖面冲向半空中的滕煜，似乎要把他一口吞噬！滕煜脸色大变，但就在龙形骨骸飞出湖面的一刹那，地下世界中突然响起三声梵唱，巨大的龙形骨骸身上瞬间出现三条铁索，金色符文在铁索之上流转不息，龙形骨骸不甘的吟啸一声重新被铁索拉进湖底。 “小师弟小心，不要被水碰到！”楚瑜突然大喝一声。 滕煜闻声警觉，连忙在周身布下一道真气屏障，被龙形骨骸带起的水滴飞溅到真气屏障之上顿时响起不绝于耳的滋滋之声，滕煜很快就发现了恐怖之处，这些水滴竟然都是透明的虫类生物！它们似乎非常脆弱，甫一碰到真气就被迅速蒸发，但它们扭曲的形状还是让滕煜毛骨悚然。 “这些是什么东西？”滕煜心中发寒，他不知道被这些虫类生物粘上是什么后果，这里的每一个事物都透露着诡异。 “如果我猜的不错，下面的湖泊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不死泉。”楚瑜道，滕煜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地下世界中忽然响起一声轻叱，崖壁上数以万计的骨灵突然sao动起来，争先恐后的爬进通道，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不见。 “走吧，前辈已经等我们多时。”楚瑜看向湖岸边的人类骷髅，说道。三人落到地面，楚瑜恭恭敬敬的向三具骷髅做了一揖，道，“蜀山弟子楚瑜拜见三位前辈。” “蜀山弟子滕煜拜见三位前辈。”滕煜虽然感觉不到骷髅上有生命的气息，但还是依样作揖，恭声道。 “我……晚辈柳毅拜见三位前辈。”柳毅见楚瑜和滕煜都行礼作揖，也连忙跟着拜了一拜，只不过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姿势看上去怪异之极。 “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来到这个世界了。”中间的骷髅忽然叹息一声站了起来，血rou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骨骸之上生长，眨眼之间一具毫无生命气息的骷髅就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年迈僧人！滕煜和楚瑜还要好些，柳毅何曾见过这种异变，骇的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知三位前辈是否是藏渡大法师的三位弟子？”楚瑜问道。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们。”另外两具骷髅同时站了起来化作两名年迈僧人感慨道。 “大师大德，将永载九州。”楚瑜道。 “不敢有此。”中间的年迈僧人叹息一声，道，“昔日我等虽在此处找到师父的遗体，却无力杀死渊厌凶魔，导致此处百年之祸，亡灵也因此而不得安息。” “难道湖中镇压的就是渊厌凶魔？” “正是，我等无力将它杀死，只能封印于此处，让它无法为祸人间。” 渊厌凶魔和黑麒麟同源，乃是幽冥九兽之一，传说中妖魔道的守护之兽，虽然后来渊厌凶魔误食了偷天果导致实力大幅退化但却意外获得了不死的生命，哪怕是道义强者也只能将它囚禁而无法把它杀死，九州上能够直接将它杀死的只有剑奴！ “原来如此，不知大师引晚辈前来是为何事？”楚瑜问道。 “六百年前我和两位师弟无意中发现了封印在石室中的蜀山心法，当时这个世界正陷于混乱之中，为了防止蜀山心法遗失，所以我们便擅自把它取出代为保管，还望施主不要见怪。”年迈老僧手中凭空出现一块书玉，说道。 “多谢大师。”楚瑜双手接过书玉，书玉上的封印气息没有被破坏，饶是他镇定如斯也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滕煜在一旁惊的目瞪口呆，他们此行竟然能取回遗失在外一万多年的心法，他实在无法想象！但很快滕煜就冷静下来，神色凝重的看向眼前的三个年迈僧人，他们必然有所求，而所求之事很可能极为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