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冲锋的骑兵!
“少校,不能再加速了,就算能在半小时赶到城门下,我们也会丧失战斗能力的!”一名少尉脸上布满大汗,胸口剧烈起伏,嗓子已经喊哑了,长时间的急行军让他有种虚脱感。 “就算到达的是一个死人,也要把尸体给我放进帝都!”骑在战马上的那人把黑色的巨斧子落在少尉肩头,斧面上隐约残留着暗红色血迹。 “塞恩少校,我们已经在全速前进了,只有骑兵才能在半小时内到达城门下。”汗打湿了后背,冰凉的铁甲让少尉感觉这个初冬寒意更盛。 “那就让骑兵冲过去!” “少校!”少尉嗓子收紧,他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可是攻城战啊!哪有让骑兵攻城的,没有护甲的他们会成为敌人的靶子,迎上去就是在送死啊!” “废话真多!”塞恩手中的斧子落下,鲜血从那名少尉断掉的脖颈喷射出来,鲜血淋下,落进少尉身下的战马眼中。血腥味刺激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马嘴里喘出腥臭的白气,把无头少尉颠下马背,疯狂地朝前方冲去。 塞恩将手中巨斧掷向疯掉的战马,巨大的冲击力将重达一千磅的战马击飞,铁斧深陷入马腹中,内脏翻卷出来。 “畜生!和你的主人都是没用的废物!”塞恩冲那匹战马啐了一口浓痰,扭头对站在旁边瑟瑟发抖地士兵笑骂道:“小东西,害怕了吗?害怕应该回家找奶妈抱抱,而不是在这里发抖。如果未来有漂亮小女孩儿问哪天是你的幸运日,那么你应该告诉她是今天,我宣布,你现在就是少尉了,只要把我的命令传递给那群躲在后面当孙子的骑兵营!” 那名士兵瞥了一眼地面无头少尉的尸体,鲜血将地面染成暗红色,那颗滚远了的头颅,双目圆睁,好像至死都不相信会这样死去。他本应该上战场杀敌,用战功为自己亲人换得荣誉,可他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骑……骑兵……骑兵营做前锋!骑兵营做前锋!”那名士兵把手中的弯刀举起来,双手抖如筛糠,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下来,用尽全身力气吼着,拼命地撩开步兵,逆着人流,向后方的骑兵营跑去。眼泪和鼻涕在脸上横流,刚才少尉的死亡阴影像恶魔一样笼罩着他,无法驱散,“妈的,步兵都TMD散开!骑兵往前冲啊,丫的,都他丫的是猪吗!往前冲啊!” 所有人都望着那名发疯的士兵,他的装束只不过是一个小队长,根本没有传递军令的权力,但此时,却像疯子一样,逆着人流,跌跌撞撞地向后方跑去,歇斯底里地喊着,谩骂着,把每一个拦住他去路的少尉一脚踹倒。 其他人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攻城战让骑兵营做先锋,就算是刚入伍的新兵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骑兵营做前锋……” 牵着一匹黑色战马的少尉看着这个疯子士兵从最前方的步兵营一路跑来,此时精疲力竭地跪坐在他面前,身上沾满了泥土,战甲凌乱不堪。 “你知道这样的军令代表着什么吗?”那名骑兵少尉把佩刀架在士兵的脖子上,嘴角翘起,不屑道:“这样的军令是让我们骑兵去送死,而我完全可以把你当做谎报军令的疯子,就地斩杀,而不是为了这个假军令葬送我们整个骑兵营的兄弟。” “塞恩将军已经下了军令,要骑兵营全速前进,务必在半小时内达到帝都城门下,如果到达不了,我们都得死。”那人把头低下去,丝毫不在意骑兵少尉的佩刀已经划破他的皮rou,鲜血顺着刀锋滴落。 对他来说,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塞恩的眼神。 “塞恩少校?”那名骑兵少尉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虽然他只见过那名传说中的少校两三次,但只需要一次,便让人无法忽视。 还记得去年冬天,用三年战功才授予少尉军衔的他已经是军中翘楚,但有一个人把他的锋芒全部遮住了,那就是战争机器——塞恩。 作为新兵,只用了半年时间,就爬上了少尉。而在拥有少尉军衔的半个月之后,他用两千步兵围歼敌军一万的战功,再次扔掉了少尉头衔,把少校的徽章挂在了胸前。 所有少尉以上的军官都参加了他的庆功会,在军帐中,他手中握着那柄沾满鲜血的巨斧,右臂赤膊,虬结的肌rou攀附肩头,肤色暗红,声音沙哑而低沉,仿若天生的战争机器,脸上的伤疤狰狞而恐怖,每一处伤疤都代表他的一次功绩。 骑兵少尉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前不久,作为骑兵的他远远地看到塞恩手持巨斧横扫过敌军,他所到之处能掀起一片血rou之雨,巨斧把战马砸飞,被砸中的士兵变成rou泥。 “冲锋!”骑兵少尉低声说道。 “少尉,这可是攻城战啊,我们本来就是累赘,怎么冲锋啊!”后面的骑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冲锋吧,就算是假的,我们最多是受到处罚。可如果军令是真的,而我们却没有动身,塞恩会把骑兵营从军中抹除,他会杀掉我们每一个不服从军令的人!那种人眼中只有胜利和权力,生命在他看来只是战争的工具,如果没有发挥作用,还不如扔掉。” 无论是最前面的轻装步兵,还是手持朴刀的重甲步兵,每一个人都能感到地面的震动,上千匹战马齐动,铁蹄踏在地面,如同海啸降临。 每一匹战马喘着浓重的白气,一旦奔跑起来,拥有将近一千磅的体重会产生足够大的冲击力,就像一个个rou盾构成的重型战车,会把敌军阵型冲散。战场上,没有人能拦住一匹奔跑起来的战马,就算身穿重甲的士兵,也会被碗口大的铁蹄踩成rou泥。 可现在每一个人都看着从身边疾行而过的骑兵,眼神中全都是不相信,攻城战用骑兵,完全是在开玩笑。弓箭手站在高耸的城楼上,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用尽全力把带有钩刺的长箭射出去就好。
被射中的战马会成为最好的绞rou机,它们会把背上的士兵颠落,铁蹄和庞大的身体会把颠落在地的骑兵砸成rou泥。 而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匹栗色战马上端坐着手持巨斧的塞恩,他俯身靠近一辆简陋的马车。马车像是从农家借来的,车辕吱吱地响着,上面的帷帐由简陋的黄色牛皮裁制而成,留有的车窗上吊着粗麻布做成的帘布,唯一令人瞩目的是在车厢顶部立着一只乌鸦。 “斯维因先生,骑兵已动,半小时可到达城门下。” “杀气太重了不好,以后记得改改,战场上很多事情不是杀人可以解决的。” 塞恩翻着白眼,不满道:“斯维因先生,您是谋士,我是屠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之里外的事情我做不来,但上战场杀人的事儿,你可就不在行了。” 车厢里的人也不生气,倒是爽朗的笑了两声,“如果有一天你不杀人了,那才是有鬼了呢,生来的屠夫,该大口饮血的时候,再怎么也不会像绅士那样抿着小嘴喝咖啡。” 塞恩用手拍了拍车厢,大声笑道:“还是先生懂我,要是杜·克卡奥那个老东西在这儿,肯定会臭骂我一路的,他就像个老太婆。” 牛皮车帘被撩开,一个青年人探出头来,深邃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高耸的鼻梁,脖子上是浅蓝色的围巾,身上黑色羽织大髦在晚风中飘动。 “你那么大力气不怕把我车棚拍坏了?”那人冲着塞恩埋怨道,顺手把两粒果实举过头顶,喂食落在车厢顶部的那只黑色乌鸦。 “先生,您这马车也太破了吧,我都担心车棚随时塌掉,要是砸住您,那杜·克卡奥将军非把我给扔进帝都的护城河里,那臭水沟能熏死我。”塞恩憨笑道:“要我现在去找辆漂亮马车,我也找不到啊。您先凑合两天,等攻下帝都,我把乐芙兰那小女人的马车抢来坐坐,咱们也享享福?” “乐芙兰可不是小女人,她不是那么好惹的,我不知道杜·克卡奥会不会把你扔进护城河,反正我能保证,乐芙兰肯定会,她对权利和荣耀很在意的,要是听到你这么损她,肯定急的跳脚。” 塞恩挥了挥巨斧,左手用力擂了几下自己的胸脯,大声道:“先生,我可不怕什么小女人,权谋什么的对我没用,要杀我,先问过我的斧子再说。” 说完,松开马嚼子,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冲着正在赶来的骑兵奔去,呼喝着重甲步兵让开一条大道,他要提前为即将冲来的骑兵打开一条通道。 斯维因看着远去的塞恩,用手指逗弄着那只黑色乌鸦,低声道:“你说,现在那个女人正在做什么,她是不是很期待我的到来,还记得那时候,第一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