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深莫测

    “什么不行？”少不凡忙问道。

    老伯含笑道：“你们的拳头没人家的实在，招式虚的太多啦。”

    这话少不凡听了不愿意了。其他人数落他们也就算了，现在这位和自己还算走得比较近的老伯也来看轻他们。他心里是不服的，可又想起了两个星期前的一件事情。太极拳社的三师兄为了点事情和散打社的人结怨，后来两人打起来，不过几秒的时间，这位师兄就被人给打趴下了。

    他对这件事记忆深刻，因为当时他正好走过散打社，看到师兄倒地，帮着把师兄扶了起来，别提有多狼狈了。

    少不凡说：“我们不和别人争斗而已，有什么高低之分。”

    “这就不是心里话咯。”老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看你连我这老头子都打不过。”

    少不凡听得目瞪口呆，忙说：“我怎么可能和你这老人打斗，你都和我爷爷一个年纪了，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随你说吧。”

    老人哈哈大笑，颇有一副小看少不凡的态度，说：“别看我老，我可也练过的，你这娃娃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说着迈开步子，朝着少不凡招了招手。少不凡看他下盘放低，一副很有力的架势，心想老伯没有撒谎。但他还是说：“不行的，我不和老年人打。”

    “你们这太极拳社可被其他娃娃说成老年人俱乐部了，这样说来你和我这老头子有什么区别呢？”

    少不凡听得脸红耳赤，觉得老人简直是把尿罐子扣到了自己头上。

    他平时不和人争斗，可是别人找上门来轻贱他，他也不会置之不理。当即两脚开立，两臂前举，屈膝按掌，摆开了起势。

    秋风习习，窗帘飘动，一派冷而静的气氛。两人都是看着对方，都是摆开了架势，但老人一直在微笑，而少不凡却笑不出来了，他很认真，总觉得老人是有点真本事的。可他不愿意输，否则他在太极拳社的这两个月算什么？他也不愿意打伤老伯，心里十分难耐。

    老伯说：“老头子我可不是在装腔作势，你打过来。”

    “不了，我这人比较传统，习惯了尊老爱幼。”少不凡总觉得自己先出手就理亏了。

    “说的一本正经的，还不是怕了我。”

    少不凡皱了皱眉，心想：“你这老伯怎么咄咄逼人，我可不想把你打趴下。”嘴里却说：“总不见得要让人说我欺负一个老年人。”

    “老是把老年人放在嘴上，还不是看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啊，我这老头子不中用了，没什么作为，只能来这里扫地，让人嫌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不凡发急了，他可没有轻蔑老伯的意思。但对方好像完全误会了。他只好踏出一步，一手打出长拳。这拳头从速度上看就已经不对劲了，完全没用力道的。

    老伯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逼自己出招，也不怠慢。一掌抵住他的拳头，看似两人力气差不多，谁都没有得了便宜。老伯拳张成掌想要握住少不凡的拳头。少不凡下意识的收回拳头，换掌击出，岂料老人右手往前轻拨，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风劲。

    少不凡觉得不对劲了，倒是没有手软，以前臂用力挡了过去。两手相交，少不凡臂膀发麻，看到老伯却还是笑意盈盈。他这下知道老伯没有戏弄他，是有真功夫的。

    少不凡赶紧用力荡开老伯的手，可老伯的手却软绵绵的，在他的手臂上绕了一圈，故意让他碰不到，使他用不上力气。

    少不凡看得出奇，老伯的起手是太极拳的套路。少不凡可不会看错这一点，心想：“看了我几招，就想用太极拳来作弄我。”可要说老人使得是他们太极拳社的太极拳套路却也不对，因为很灵活，不是既定的拳路，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少不凡抓不住他的手，一下子没了方向，手臂落在空处，只见老人的拳头已经朝着自己的面门径直打了过来。他忙后退两步，双手往前格挡。然而拳头没有打在他的手臂上，他心叫不好，腹部中了一脚，摔倒在地。

    少不凡躺在地上，摸了摸腹部一点都不痛，可明明是被踢倒了啊？他觉得奇怪，忙爬了起来，看着似乎很得意的老人，忽然间气满胸膛。他说：“老伯你是厉害，可我也不会让你小瞧了太极拳。”

    这回他不再谦让了，而是直接上前来了一个“野马分鬃”，右手背扫出没打中，一个转身扫出左手。虽然步步逼近，却都没有命中老人。就在他打空的时候，老人欺身而进，也来了个“野马分鬃”，且架势比少不凡还扎实。

    只见他沉稳地拉开弓步，左手落在胯旁，右手以手背往斜上方打过去，少不凡以同样招式接招，两手相交后相互用力，少不凡知道下一步该是卸去他的力道，可自己的手却动不了，硬是被抵住，估计收手后得吃一掌。

    老伯说：“看好了。”他的手往下一滑，少不凡看着自己的手落到一侧，刚想上去抓住那条臂膀，老伯一脚迈步如弯弓，右手上提，少不凡以为要打他脑门，忙用手去挡。老伯左掌推出，打在他胸口上，他往后倒坐，胸口如被石块砸了一下，疼的要命。

    可是他却忍着没叫出声来，抬头看着老伯慢慢收起招式，想起刚刚那招是太极拳的“闪通臂”，他从没想过这招式可以用来打人的。

    老伯走过来伸手要拉他，他却硬着头皮自己站了起来，挺直腰背说：“老伯你一定来这里很久了，练了也很久了吧？”

    老伯轻轻地摇了摇头，走到窗台边拿起水烟壶，慢慢地捣鼓了一会，便看到白烟升腾。老伯靠着墙壁坐下，盘着腿，说：“这些招数很简单，但你要学好却很难。”

    少不凡觉得他是得了便宜卖乖，说：“既然老伯这么厉害，我倒是想看看你和我们教练是不是一个水平的……”

    “激我和李炜打？”老伯认真地看着他。

    少不凡泄气似的耸了耸肩，说：“算了，我随便说说的。”

    “他不是我的对手。”老伯说。

    少不凡皱了皱眉，心想：“我输了也就算了，你怎么好看轻我们教练，他又没得罪你。”便说：“比试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的，我这种学生随便耍耍而已，输了就输了。不像你们大人，把输赢看得那么重。”

    老伯笑道：“你想胜过那群散打社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