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飞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看着上面冷血的人，紧咬着嘴唇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变得空白的脑海里却重复地回放着虎鲨刚刚说过的话：‘不过一具尸体罢了……’ “那个混蛋！！”，索隆握着双刀的手微微颤抖着，胸膛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着。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怒气和杀意，强烈到想把那个人撕碎的地步。 “你居然敢把小可爱……”，山治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空白变得扭曲起来，紧握着拳头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守在昏迷的人附近的弗兰奇脸色凝重，从越来越紧绷的气氛就轻易地猜出接下来的生死搏斗。不过，不用猜也能够知道。好不容易想起了自己消失的伙伴，知道可以把她抢回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已是一具尸体，冰冷的、没有气息的尸体。这种可以击垮心灵的打击又有几个人可以承受得起呢？ 寂静的伤感开始变质，浓郁的杀意和怒气在路飞他们身上冒出，直视着上面那个人的双眼都只剩下挥散不去的阴霾。风雨欲来的低气压让过往的风安静地消散，花香下是蔓延开的硝烟味，偶尔落下的樱花瓣像是即将爆发的战斗的倒计时。 愈发凝重和紧绷的氛围随时都会失控变成激烈的战斗，双方强大的气场让躲在樱花林里的小鸟都受不了，叽叽喳喳地飞出，企图逃离这里。 一片落樱悠然在两方之间飘过，然后慢慢地往下坠去，双方都开始紧绷着身体开始储力，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战斗即将开始的预兆。 然而，落樱还未落地，樱花林那边就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跑步声以及着急的呼喊声，“虎鲨大人！！！” 忽然的变故让两方都暂时停下动作，一致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从樱花林里跑出来的女护士手里还拿着一只蓝色的小巧电话虫，气喘吁吁的护士看到那乱七八糟的战场时有点愕然。有点不敢相信眼前那好像被飓风刮过的凌乱草地是先前开满野花的美丽平原。 虎鲨微笑地看着护士手里拿着的电话虫，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后恢复温柔的表象，开口：“怎么了？梅林小姐？” 回过神的护士努力恢复冷静和不看向那一边杀气腾腾的海贼，把手里的电话虫往前一抬，“蓝鲸大人来电话了。” “这样啊，拿过来这边吧。” “啊，是！”，深呼吸一下平复心跳，护士小跑步地跑向虎鲨站着的小山坡，恭敬地把手里拿起了听筒的蓝色电话虫递上去。 “我记得蓝鲸是……”，话语一停，山治沉默地看着上面的两人，聪明地并不打算把蓝鲸先前的行动说出来。毕竟如果说出来的话，那个好心帮他们的少年说不定会被眼前这只鲨鱼给秒了。 路飞只是压低帽檐，紧抿着唇看着上面，一句话也没有说。索隆微低着头看了一下拿在手里的白色妖刀，随后紧盯着虎鲨的脸，打算从他的表情哪里看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弗兰奇依旧紧守在昏迷不醒的人周围，紧绷着神经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拿起话筒，虎鲨等了几秒之后才率先开口，温柔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更加柔和，：“天快黑了，还不打算回来麽，蓝鲸？晚上的话，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电话那边并没有说话，但可以听到海浪声以及一点点其他的声音，许久之后，才传来一个冷漠的少年声音，‘对不起，虎鲨大人。’ “对不起什么？”，好像搞不懂他为什么道歉，虎鲨反问道，但握着电话虫听筒的手却已经在用力，脸上的微笑也有收敛的趋势。 忽然的反问让一向寡言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几秒之后才传来低低的声音，却又是道歉，‘对不起，虎鲨大人。我……过几天便会回去领罪。’ “呵呵呵……你有什么错呢，蓝鲸？”，虎鲨低笑着问道，但脸上的表情开始浮现出阴霾。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少年的声音满是犹豫，过了几秒之后好像因为忽然有什么急事而语气急促地说一句‘我过几天会回去的，对不起虎鲨大人，拜拜！’后就挂断。 “卡啦”对方挂断的一瞬间，虎鲨手里的话筒也被捏碎成渣。表情阴晴不定好一会之后才变回了笑眯眯的模样，扔掉手里的残渣之后，虎鲨抬腿就走向洋房，眼睛看都不看向下面的几个海贼。 拿着电话虫的护士并没有多话，沉默地低着头拿着坏掉的电话虫跟在后面。 看到他满不在乎地转开，弗兰奇有点诧异地开口：“怎么？不打了吗？” 听到这，虎鲨只是稍微停一下脚步，冷笑一下，其中暗含的讽刺意味明显无比。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 同样没有多说什么的路飞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一会之后，转身走向昏倒在那里的人，“把他们扛起来，我们要走了。” “我知道了。”，索隆并没有过问路飞忽然改变的决定，只是把刀收回去之后单手拿着没有刀鞘的妖刀雪恋，另一只手直接把昏迷的乌索普拎了起来扛在肩上。 “不是说要把那个伙伴的消息问出来的吗？草帽小子？”，弗兰奇有点搞不懂他的决定，但还是把罗宾扶了起来背在身后。 “不用问了，她不在这里。”，路飞双手把昏迷的乔巴抱起来，眼里已经有了决定，“接下来需要靠乔巴灵敏的嗅觉了。” 山治低着头想了一下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温柔地抱起娜美然后走过去把她原先被打飞的那节天候棒拿起来。 “走吧！”，单手夹着乔巴，路飞带头走向岛屿的出口，面无表情目光专注。 索隆并没有怀疑路飞的决定，沉默地跟在后面，左手握紧的妖刀不断传来寒冷的感觉，传达到内心的感应告诉了他它的主人并不在这。 山治回头看了一下樱花林里安静的洋房，紧抿了一下唇也跟上他们的脚步。美女在怀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地理智，只因现在没空理会这些琐事。 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的弗兰奇撇撇嘴，背着罗宾跟在最后，总之船长去哪他就跟到哪就是了，反正战斗的时候他也会拼尽全力。 ………………………………………… 回到洋房那里的虎鲨沉默地看了一下展品架上空空如也的刀架，随后走进莉莎的房间，打开衣柜之后果不其然少了好几件的衣服。 沉默地关上柜门后，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小张白纸放在掌心。向着左边微微移动着的白纸角落里画着一只小小的卡通鲸鱼，胖嘟嘟的样子莫名的喜感。 把纸张揣回裤兜里之后，虎鲨转身就往外走去，微笑着的脸看似无奈但却有着隐约的怒气： ‘该去把叛逆期的小孩带回来了。真是的，小小年纪居然学会离家出走跟别人私奔了？！’ ……………………………… 千阳号缓缓地驶离花仙岛，但船上的人并没有看向那个方向，即使那里有着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美景。 昏迷的人分别被扛回了女生房间和乔巴的医疗室，弗兰奇在开船，山治则爬到了瞭望台上，索隆和路飞则站在船头附近那里。 “真的确认了是她的声音了吗？路飞？”，索隆低声问一边沉默着的船长。 “啊，虽然出现时间很短而且很模糊，但是那绝对是安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路飞一边抬腿走向自己的船长特等席，并交代一边的弗兰奇，“船先别开这么快，免得待会找不到方向。其他的先等乔巴醒过来再说。” “放心地交给我吧！”，弗兰奇干劲满满地回答，内心也替路飞他们高兴，毕竟有可能找回失散的伙伴，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那我去看看乔巴，”，索隆转身走向医疗室，“应该有可能让它快点醒过来的。” ………… 在海岸线挣扎了许久的夕阳最终被拖进了深处，余晖也散尽。黯淡的夜色成为了天地的主宰。缓缓登台的明亮圆月张扬着自己的主角身份，携带着在它的光辉下异常渺小的星优雅地行走在无云的夜空。淡淡的薄雾飘渺，浮在平静的海面上游弋着，深蓝惨白交错，带着无奈的交融。 皎洁的月光晕染了天地的每一寸，迎着月光，千阳号行驶在莹莹的海面，整艘船都挂起了温暖’的灯，橘色的火光在明亮的月色下柔和了冰冷，像是呼唤谁归来。 醒过来的几个人在知道了又能找回到那个失踪的伙伴时，立刻满血复活张罗着。 醒过来的乔巴在不顾腰间被踢出来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精神满满地在整艘船上跑来跑去，时不时撑着船舷向外探着身体努力想从带着咸味的海风中闻出熟悉的味道。 被手刀劈晕的娜美三人也醒了过来，除了状态好一点的罗宾外，其他两人都呲牙咧嘴地用热毛巾敷着剧痛的后颈，面目狰狞地诅咒着某只可恶的鲨鱼。但即使如此，他们两人都站在后弦那里瞪大眼睛扫视着前面的区域，希望可以看到一艘带着那个伙伴的船只。 罗宾站在船中央的左边船舷那里，一只手拿着热毛巾敷着后颈，紧闭着双眼在伙伴们顾不到的地方唤出长着眼睛的手查看着附近的海域。 山治站在右边的船弦上，咬着点燃的香烟沉默不语。索隆则呆在了瞭望台上，手拿着妖刀雪恋放在肩上绕着圆房的窗户不断地走着，目光如炬地看着在月色下异常明亮的大海。 弗兰奇负责在船头那里掌舵，而路飞则坐在了千阳号的狮子头上，抱着手挺直了背脊目视着前方。 被灯光照亮了的船只在夜色里异常地夺目，虽然月色明亮但他们还嫌不够，不足以让他们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找到了，在这边！！！”，趴在右边船舷那里的乔巴激动地大声喊道，蹄子拼命地指着自己的前方，“刚刚有一阵风过来，里面有安可的味道！！！” “真的吗？？”，等待已久的信息让分散在船周围的伙伴们围了过来，索隆也从瞭望台的窗户那里探出头看着下面的人。 路飞也站起来冲到了乔巴那里，虽然他在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还是迅速地下令：“迅速向右转90度！！以最快速度前进！！”， “交给我！你们掌舵！我去准备！”，同样心情激动的弗兰奇冲到了那里供应室，而山治则接替了开船的工作，路飞、索隆和乌索普动作迅速地把两个桅杆的船帆都收起来。 乔巴还趴在那里专心地嗅着，努力想从变小了的风里捕捉到刚刚那昙花一现的味道。娜美和罗宾也紧张地围在附近，热毛巾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船体潇洒地向右转了90度，满船的灯摇晃出欣喜的弧度，溅起的白色水花也因此变得温暖，好像准备迎接为了即将回归的伙伴。 船体的不稳并没有扰到大家激动开心的心情，他们只是踉跄几下之后就迅速找到最好的位置可以看到船面朝着的方向。 路飞和乔巴站在这艘船最前面的地方——狮子头上，一个紧盯着前方，另一个鼻子时不时地动动，专心地寻找着那阔别多日的味道。索隆和乌索普呆在了瞭望台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粼粼的海水。 除了呆在能量供应室准备着的弗兰奇外，剩下的人都集中到了船头那里，迫不及待地希望视野里出现除了海水外的其他东西。 “准备好了，你们小心一点！！！”，弗兰奇大喊一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别甩出去之后立刻按下按钮。船体剧烈一震借助着风的力量往上飞起，满船摇晃着的灯光在月色下飞跃而过，橘色的光影跟皎洁的月光明明格格不入，但却意外的和谐。 千米后，“哗啦”一声巨响，落在海面上的千阳号溅起无数浪花，摇曳的灯光喂他们镀上了繁华的橘色。千阳号落下不久，船帆迅速被降下，掌舵的山治立刻把船往前开，但速度算得上缓慢，毕竟现在还不清楚她的具体位置。 站在狮子头上的乔巴闭着眼睛慢慢地原地转着圈，随即就面向着船头偏左的方向深深地呼吸一下，随后瞪大眼睛肯定说：“味道越来越近了，就在这边！一点的方向！” “是吗？大家抓稳一点！”，山治大喊一声，转到船舵把船的方向转向乔巴所说的方向，并且开始加速。围在船头附近的人着急地看着前面的海域，莹莹阳光下还是只看到粼粼的海水。 仔细地分辨一下空气里的味道，乔巴的表情变得严肃，“安可旁边还有两个味道，都有点熟悉。”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虎鲨和蓝鲸，”，罗宾猜测着说：“蓝鲸应该觉察到安可小姐有危险所以提前把她带走，但是虎鲨跟我们分开之后就迅速地找上了他们。只希望现在他们平安。” 山治疑惑地问道：“但是，那个叫做‘蓝鲸’的家伙为什么要带走小可爱？他不是那只臭鲨鱼的手下吗？” “那个孩子还很年轻呢，年纪看起来比安可小姐要小，”，顿了一下，罗宾才解释道：“当然，不是看外表。” “这样的话，那个孩子跟安可的弟弟莲一样，强到离谱，而且都在关键的时候救了她。”，娜美沉思了一下，忽然有点惊讶地看着罗宾，“你的意思是，他也是安可那个实验室的人？” “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得清楚了。”，山治低声说道：“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这个世界上，会救小可爱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我们认识的人之外，就只有还念着往日情谊的跟她在实验室度过童年的那些孩子了。” ‘喂，正前方的天边好像有灯光的样子！安可应该在上面！’，忽然，索隆从瞭望台那里的广播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也让他们瞬间冲到了前面紧盯着前方不放。 索隆和乌索普从瞭望台上爬下来，跑到船头那里；山治把船的主控权还给从能量供应室回来的弗兰奇，和其他人一起站成一排。 路飞沉默地戴好草帽，双手慢慢地紧握成拳。站在一边的乔巴抬头看了一下他的样子，想了想之后转身跳下了船头，然后巨大化地站在索隆他们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