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远处亮着灯火的船逐渐映入眼帘，千阳号缓缓驶近然后停在距离其五米的地方，不偏不巧地刚好挡在那艘船的前面。 悬挂在千阳号上的油灯开始被一只只的手收起来，然后在索隆他们身后组织成网，明亮的灯光把前面那艘船完全照得清清楚楚。把几乎所有的油灯都拿到前面来之后，罗宾才收回交叉着的双手，但想了想之后又摆出攻击的姿势。 娜美也拿出天候棒接好，乌索普准备好弹弓，乔巴咬着蓝波球，山治踢了踢鞋尖，索隆绑好头巾拿稳三把刀，停好船的弗兰奇也站在一边扭开左手腕露出枪口，全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战斗模式。 站在狮子头上的路飞并没有回头看已经切换成战斗模式的伙伴们，只是抱着手看着前面那艘小小的白色客船。 客船的船舱门紧闭着，船头的甲板周围只有简单的白色护栏。甲板上，有两个穿着同样服饰的年轻男子。一个白色衬衣的袖子挽到肘部，轻靠在栏杆上，背对着千阳号；另一个站在船舱门那里，表情冷漠，右手拿着一根从袖子里伸出来的黑色铁链，好像在阻止着前面的那个人进入里面一样。 被千阳号的灯光所扰到，挡在船舱前的蓝鲸看了一下停在那里的千阳号，并没有说什么话，依旧警惕地看着靠在那里一脸微笑的虎鲨。 路飞从上面跳了下来，站在两人中间，没有一点迟疑就走向船舱。奇怪的是甲板上的两人并没有阻止他，蓝鲸甚至移动了一下脚步让出了进去的路。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蓝鲸后，路飞打开舱门走了进去。简单的船舱里只有一张小小的床，和一个浴室以及简陋的厨房。躺在床上睡觉的孩子一脸恬淡，好像梦见了很好的事情那样，可爱的脸上还带着隐约的笑容。被子被贴心地掖到腋下，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包裹被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走到床边的路飞低头看着那个好眠中的小孩，一直紧绷着的面容总算开始缓和起来，伸手轻抚着她紧闭的左眼一会之后移向她被剪短的头发上。 轻轻扯扯那及肩的短发当作惩罚，路飞弯腰把沉睡着的她连人带被地抱起，闭着眼感觉着怀里熟悉的体重一会后，就睁开眼睛往外走去。 宝物都拿回来了，当然就要离开了，他才不想好不容易回来的宝藏被别人觊觎着呢。 ……………… 同时，外面甲板。 含笑看着路飞打开舱门走了进去并关上后，虎鲨慢悠悠地开口：“宁愿把她还给草帽海贼团也不愿让她留在我们身边吗，蓝鲸？你到底有多不信任我？” 沉默了一下，蓝鲸低声回答，但右手拿着的铁链依旧没有松开，“我不想后悔。” 静静地看着那个固执起来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少年，虎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头子那里我会搞定的。真是的，你的叛逆期也惹出太多麻烦了，明知道老头子不会让她活下来居然还敢偷偷地带她走。” “给您添麻烦了，虎鲨大人。但是五老星那里我自会给个交代，不劳您费心。”，蓝鲸恭敬地低垂着眼泪，公式化地念完话后继续保持沉默，紧抓着铁链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呵呵，交代？打算以命换名麽？”，虎鲨浅笑着，站起来缓步靠近站在那里的蓝鲸。 看到他过来，蓝鲸迅速挡在舱门那里，双手握着铁链阻止了他的前进。 看到这，虎鲨微眯了一下眼睛，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就停下脚步，微笑着抱着手问道：“你要对我动手吗？蓝鲸。” 沉默着，蓝鲸拿着的铁链慢慢地放下。看到这，虎鲨的笑容带上了得意。 但是这份满意还没持续几秒，蓝鲸就迅速地抬起铁链坚定地挡在那里，沉声开口：“若为她，我会动手，但事后定会以死谢罪！” 虎鲨的笑容已经有点挂不住了，微抿的嘴唇让一向温和的脸带上了明显的杀意。冷冷地注视着那个打算死也要保护里面那个孩子的少年好一会，虎鲨忽然笑了起来，温和如初，但寒意莫名，“我有点生气了呢，蓝鲸。你以为我不会杀了那个你想保护的人？” “不，我从未这么想过。”，冷淡地回答后，蓝鲸微弓着身体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前，但是直视着虎鲨的漆黑双眼却快速地闪过一丝的犹豫。要是真动起手来的话，他可能真的无法对虎鲨下狠手。 轻易地看出他的动摇，虎鲨满意地收回杀意，忽然伸手拍拍他的头之后走到一边的栏杆那里靠着，抱着手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忧心的表情。 “？？？？”，被他时好时坏的态度搞得有点懵的蓝鲸奇怪地看向此刻莫名心情很好的虎鲨，完全不清楚他又开始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坏点子。 “吱呀”一声，抱着一大团被子的路飞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外面奇怪的氛围时停顿了一下脚步，本来想若无其事地离开但是却停下了脚步退回到蓝鲸那里站着。 “啊啦，路飞君这是打算做什么呢？”，靠在那里的虎鲨笑眯眯地看了一下他抱着的鼓囊囊的被子，“难道抢完我的理想型觉得还不够，打算把我的人也带走吗？” “他是安可的恩人，你是安可的敌人。我需要保证他的安全才行，不然安可醒过来的时候会很生气的。”，因为抱着自己的宝物而异常开心的海贼满脸笑容地回答完之后，才想起要是现在开打的话可是会伤到她。他抬头看着前面的千阳号，然后低喊了一声，“索隆，过来这里。” 以为要开打的剑士拿着三把刀闪亮出场，但是跳到船上之后，才发现船上那里诡异的气氛好像跟预想中的激烈战斗爆发前的感觉不同。不过这一点直接被他抛到了脑后，迅速来到路飞旁边之后，一边注意着那只鲨鱼一边抽空打量一下被路飞抱在怀里的‘粽子’。 “把安可带回去，这里交给我就行。”，不舍地蹭蹭棉被之后，路飞才把那团粽子递给他。 “我知道了，”，索隆迅速把自己的两把刀收回刀鞘，然后直接把妖刀雪恋朝着千阳号的方向用力一扔，也不管上面的人有没有躲开。空出手后接过那团粽子，他体贴地扒开一点棉被让里面的人透气后迅速地往前跑，用力一踩地面借力跳回了千阳号上。几秒过后，千阳号缓缓地拉开和客船的距离，停在了二三十米的距离那里，满船的灯也被收回了大半。 看到他们带走了那个孩子，虎鲨却没有阻止，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千阳号退远一点之后，才看着路飞开口：“路飞君，接下来是我和蓝鲸之间的问题。你在场好像不是很合适吧？而且，小魔女小姐你也带走了，应该没有什么理由插手我们两的事情了吧？”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能保证他的安全的话，我是不会离开的！”，路飞沉声说道，举起拳头挡在蓝鲸前面。 “呵呵，”，看着警惕着的路飞，虎鲨只是微笑着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下，随即轻笑着开口：“你以为你打得过我麽，路飞君？”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直接被虎鲨的挑衅点燃了战意，路飞握着拳头就往前冲。但下一秒浑身就被一条从身后伸过来的黑色铁链缠了几圈，点缀在铁链上的海楼石碎块直接剥夺了他全身的力气，“咚”地一声就软绵绵地趴在甲板上，有气无力地哼唧着，“你在干什么啊……” 沉默地拽紧手中的铁链，蓝鲸静静地看着趴在那里的海贼一会之后低声说道：“路飞先生你还是先带她离开吧，我不会有事的。” “谁相信啊，这只鲨鱼一看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激动地回头喊了没几秒之后，路飞又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扁着嘴挪动几下之后又安静了下来，毕竟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呵呵，路飞君这么担心蓝鲸，我可真是感动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特别好的虎鲨笑得跟中奖一样，满意地看着被铁链缠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海贼好一会之后，视线移回蓝鲸冷冰冰的脸上。 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之后，虎鲨贼兮兮地说：“不过，放心吧。我可不会对蓝鲸做什么的，毕竟他可是我辛辛苦苦教出来的~~~” 路飞扁着嘴看着那只明显不怀好意的鲨鱼一会之后，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啊啦，路飞君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好过分~~~”，虎鲨看了一下那个固执的海贼，随即委屈地看向沉默站在那里的蓝鲸，“蓝鲸，你相信我吗？” 听到虎鲨的话，被点到名的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迟疑了一下之后想摇头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的话。 很满意他乖巧的反应，虎鲨笑意更深，随即摆手示意他把铁链收回去，然后站起来伸手在裤兜里找着什么。 铁链“窸窸窣窣”地被收回，但是路飞还是趴在那里缓不过气，毕竟海楼石的影响不是一时半会就失效的。 “这个给你，路飞君。”，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弯腰放在了路飞的手上后，虎鲨后退几步笑着解释，“这是蓝鲸的生命卡，你只要把它给小魔女小姐，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路飞深呼吸一下，强撑着虚软的身体站了起来，打开那张白纸看看之后发现除了角落里的那只卡通鲸鱼外什么都没有，而且看起来跟艾斯给他的那张一模一样。 怀疑地看了一眼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的虎鲨，路飞想了想之后还是不相信这个家伙会放过违抗命令带走她的蓝鲸，“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话总是很难让人信服。” 虎鲨的笑容收敛了一下，“路飞君，蓝鲸先前还是你们的敌人吧，怎么现在这么护着他了？就因为他在我对小魔女小姐下手之前救走了她？” “没错。虽然不知道安可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救了安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事实。在不能百分百确定他的安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相信安可也会这么做。” 静静地看着那个变得沉稳的海贼一会，虎鲨低声开口，话语带着惯常的笑意，“路飞君，你会对你的伙伴下手吗？尤其是小魔女小姐。” “不会！”，路飞没有一点犹豫地坚定回答，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一丝动容。 勾起一抹早知如此的笑容，虎鲨抬眼看着沉默站在那里的蓝鲸，目光温柔，“我也不会对他下手。” 看到虎鲨深沉的双眼，蓝鲸反而被吓了一跳，幸亏冷淡的性格让他保持着冷静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沉默地看着脚下的甲板，好像要把它盯出洞一样不肯抬头。 而路飞只是深深地看着虎鲨的双眼好一会之后，戴上草帽压低帽檐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没有过问虎鲨刚刚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看到路飞移动的脚步，蓝鲸才回过神，看了一下虎鲨的表情得到他的默许之后，才开口喊住拉着栏杆准备飞回去的路飞，“等一下，路飞先生。我有东西要给你。” “嗯？什么啊？”，路飞疑惑地回过头看着蓝鲸转身进了船舱，想了想之后高兴地松开手问道：“是吃的吗？？rou？还是rou？？？” 进去没多久后蓝鲸就一手拿着一个大包裹一手拿着一个长型木匣，走了出来。看到路飞满脸期待的吃货表情时有点惊讶，但还是冷静地把手里的东西全都塞给了他，“你们应该没准备她的衣服吧。这是她的包裹，还有她的刀—赤月。” “啊不是吃的啊？”，路飞有点失望，但瞬间又恢复了兴奋地心情抱着那两样东西，“谢谢你了，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沉默地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一会之后，蓝鲸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路飞大人，jiejie拜托你了。” 路飞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坚定地回答：“放心吧，！”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蓝鲸的唇角勾起细不可见的弧度，随后又恢复一脸冷漠地后退到虎鲨旁边站着，沉默地看着那个单手拿着一大堆东西的海贼飞回了不远处的千阳号上。 “啊，我的理想型就这么没了……”，看到海贼船的离开，虎鲨有点可惜，毕竟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这个完全符合他审美观的洋娃娃。不过，要是为了那个娃娃跟蓝鲸闹僵的话，有点得不偿失呢~~ 随后，停在那里的千阳号缓缓地掉头，然后离开继续自己的行程。跑到后弦那里的草帽船长还大力地朝着他挥着手，嘹亮的声音穿过海风传了过来： “绝对要好好的啊，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吧！！！还有，谢谢你救了安可！！！” 听着那聒噪的声音，蓝鲸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艘远去的海贼船，仿佛想要看到自己牵挂的人。 被晾在一边的虎鲨不满地看着直直地站在那里好像失了魂一样的蓝鲸，抱着手多等了几秒之后发现他还是那个样子，不由得超级不爽地说：“呐，蓝鲸。你看够了没有？” “啊，是！”，回过神的蓝鲸立刻转过身面向靠在栏杆上的虎鲨，低着头等他吩咐。 看到他乖顺的样子后，虎鲨才满意地扬起温柔的笑意，站起来伸伸懒腰走向船舱，“回去了，我还得想办法处理你惹出来的麻烦事呢。” 有点惊讶虎鲨没有一点生气的表现，蓝鲸迟疑了一下低声问：“虎鲨大人，您不生气吗” “生气！”，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后，他转过身抬起手赏了蓝鲸一个爆栗，虽然只是雷声大雨滴小的惩罚，“真是的，我好不容易亲自挖好一个坟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原因，你就带着她跑了？完全打破了我的计划了！” “计划？？”，蓝鲸无视那不痛不痒的敲击，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冷冰冰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微微的疑惑，“您不是打算杀了她吗？” 虎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问题了，怎么就教出了一个在关键时刻就傻呼呼的孩子了呢？无奈之下，他只好仔细地解释：“当初不是跟你说了，帮你找到她的吗？找到了之后我没什么理由杀她吧？虽然有命令要我下手，但我只是准备挖个墓装一下样子而已，结果谁叫你一声不吭地就跑了？” “？？？”，有点迷糊的蓝鲸冷着脸点头，再点头，木头一样的脸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听懂了没有。 知道他依旧不清楚怎么回事的虎鲨也不想再解释了，摆摆手后钻进了船舱，“总之，准备回去了，蓝鲸。有空再向你解释吧。” “是！”，蓝鲸习惯性地回答后，才认真地想了想虎鲨的话真假到底占了多少的比例。 想不通之后无奈地决定先回去花仙岛再说，再次看了一下那艘在月夜下的海贼船后，蓝鲸慢慢地抬起手，对着那个方向轻轻摇了摇： 再见，jiejie。要是可以的话，希望再见到你…… …………… 客船慢慢地转向跟千阳号离开方向成九十度的航线上，蓝鲸有点心不在焉地开着船，回想起屠魔令后的那场战斗。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女孩到底有没有认出他，只能假装无动于衷地看着已经虚弱的她顽强地对抗着他们。 草帽海贼团的重伤击溃了她内心的防线，他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女孩为什么可以说出‘要他们血债血偿’的狠话。 只知道等了五六分钟后，仿佛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女孩慢慢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血淋淋的模样很骇人。而已经完全被妖刀控制了的她甚至连自己的伙伴都不放过，可却在可以杀掉他的时候强行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并且让他快走。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女孩早就认出了他，只是不想跟他相认而已。而这，也在保护着跟她在相反正营的他。 而那一瞬间，女孩眼底的温柔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无法磨灭。 …… ‘果然，jiejie最好了~，我居然差点伤害了这么温柔的jiejie’，少年冷漠的脸在月光下柔和了冰冷，没有波澜的双眼缓缓地合上，把眼里的感动埋藏在黑暗里。 月光下，少年虔诚地在内心起誓： ‘不管我在哪个阵营，我都会尽我所能守护你的，jiejie……’ ………………………………………………………………………… 船舱里，虎鲨正和衣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微笑地看着天花板，目光深沉。 须臾，他慢慢地向上伸出右手，好像要抓住是什么一样，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说话对象是早已远去的草帽海贼团，“这次看在蓝鲸的份上，把小魔女还给你们，也当作是她小时候保护了蓝鲸这么久的报答。但是，接下来，我就不会这么好心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完全两个阵营的人了，蓝鲸也不会再护着她！”，青年的脸上的笑容有着不可一世，双眼深处汹涌着阴霾： 而且，你真的有能力像你说的那样保护她吗，蒙奇-D-路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