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理即天道，破空追迷局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开口，即使开了口也不知先说些什么。假山后面看着这二人的不仅有王烈聂逢等人，还有那两个姑娘，正好奇紧张又兴奋地不时探头张望。 躲在另一边假石后面的是江兰君，手上也为欧觥池捏了把汗，虽说欧觥池修炼过心斋经上的功夫，但袁哲敏那锋利的青剑也不容小觑，现在他所担心的则是，欧觥池用黑布裹着的那柄剑不如青剑锋利，若是两人相斗之时兵刃相交，他怕欧觥池吃了亏，而这亏恰恰不容易用武功弥补回来。兰君不能现身发声，只得在心中默念着：“欧觥池加油，给这个混蛋一点颜色瞧瞧。” 此边袁哲敏的心中也没什么把握在正面交锋中战胜欧觥池，他只是看到了牙卿大人对这个少年宠爱有加，也看到了他腰边别着的星纹铁锤，知道他是欧家后人，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饶是他这样在江湖上见闻极广的前辈也不能完全摸清楚这个少年的来历，更别提他身后背着的是什么剑，武功有多高了。面对这种情况，袁哲敏只能姑且将他当作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江湖新人了。可他在欧觥池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初出茅庐之辈的那种嚣张狂妄与自信，也没有看到一种对前辈的畏惧与紧张，他看到的，只有一脸的淡然与一身的平静，这让袁哲敏不禁对他高看一眼，因为在高手对决时，没有表情产生的气氛永远比激烈的情绪产生的气氛更加恐怖可怕，这种相对无言，冷冷的对决，总是能产生一股巨大的压力，不仅影响着对决双方，也笼罩着周围观战的人，这种压力常常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若是谁先放松下来，先沉不住了气，往往这人就是输的那一方。现在袁哲敏和欧觥池的对决正是如此情况。 欧觥池右手缓缓向后握着背后的剑鞘，而袁哲敏也不知何时将手放在了剑柄上，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王烈范晴他们几人还倒是满怀着兴致看着这场决斗，而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早已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气氛了，初时那种兴奋与好奇早已荡然无存，虽然他们早就听说过高手决斗之间会产生那种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感觉，但没想到会这么真实，现在这两个小姑娘，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却腿软地无法动弹。 相对于欧觥池和袁哲敏这两个面对面站在空地上的男人，袁哲敏的心思显然比欧觥池多了很多，精神也不能做到完全集中，因为还没有开始斗剑，他就已经产生了畏惧，他身后的那么多同仁都在看着自己怎么对付这个新人，还有两个姑娘也在看着，在这种情况下，袁哲敏难免好面子有些怕输，而且他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心中又少了一些底气。反观欧觥池，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少了很多杂念，他也很清楚袁哲敏的实力，做到了知己知彼，最重要的是，他来的目的是要给各位被断刃的同仁讨个说法，为好朋友柳铎星，为江兰君，为牙卿大人，为了正义，而来讨伐袁哲敏的。他带着天理正气而来，自然比袁哲敏多了很多自信与底气，是以能发出那种悠然之中又带着凛然的目光。 两相比较，袁哲敏在气场上就败下阵来，他沉不住气先开口道;：“少侠有何贵干？“欧觥池蔑笑一声，道：”你在宴席上干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说！牙卿大人去哪了，是不是被你掳走了？“袁哲敏急忙否认道：”没有，你想想，牙卿大人的行止见识比我高出了多少，而且这是在他的府邸，守备森严，安能给我造次的机会？“欧觥池想了想，以他对牙卿大人的了解，大人确实是很难在自己家门里头被人欺负的，于是他道：”即使你能解释牙卿大人这一点，那我也要为各位同仁讨个公道。“说着右手又渐渐摸到了身后的剑，袁哲敏受不了他那一身正气的样子，讽刺道：”现在来讨后帐了，当时在宴会的时候怎么不出手？“欧觥池丝毫没有犹豫，道：”明知故问，不知你安的什么心思，我当时没有阻止你还不是因为你在我的酒菜里下了软筋散。“目光凛凛，毫不心虚，周围的人都看的非常真切。袁哲敏看他的手又握得紧了些，忽的确认了一件事，面前此人正是当时坐在姬洪铁身旁的那个少年，姬洪铁之前对自己说过，他叫欧觥池，若是非要与他武力对决，怕是没有好结果。想到了这一层的告诫之后，袁哲敏则是更不敢贸然出手了。 他道：”我想咱们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何不先坐下来谈一谈？“ ”你现在想跟我谈，那当时为什么就不能跟柳铎星好好谈一谈呢？我想他当时的目的跟我一样，都是想解除纷争，而不是用蛮力逞强。“欧觥池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其实要说你来这宴会捣乱不是针对牙卿大人，我还真是有些难以相信，牙卿大人召集那么多人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大伙儿出出主意，卖卖力气去修复龙渊剑，而你在宴会上挫败了那么多在场的豪杰，难道不是故意去削减牙卿大人的羽翼，离散来帮助他的人吗？“ 袁哲敏想了一阵，似是在思忖着怎么编个话来回答，他道：”你说的结果确实有可能是损害了牙卿大人的利益与实力，但我跟牙卿大人做对有什么好处？“ 欧觥池道：”你这个人，倒是有一点让人很佩服，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利益，就冲你是越国人，而牙卿大人在齐国身居高位这一点，你还没有理由动手吗？“ 袁哲敏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道：”欧兄真是太抬举我了，但人嘛，都有私心有私欲，谁又能为了国家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出去呢？我若真的故意地去折损牙卿大人的羽翼，你想想我还能从齐国毫发无损地回到越国吗？造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我喝了太多的酒，我喝糊涂耍起了酒疯。“ 欧觥池道：”如果你想将你的过错推到你醉酒上面的话，我觉得你可以直接打住了。其实这一次见面并不是你我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在越国的小酒馆里看到你的时候，你就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不是因为你武艺超群，也不是因为你举止谈吐不俗，而是你一个人喝了酒馆里最大的那一缸酒，整整一缸酒，喝完之后非常清醒，眼睛也没有丝毫浑浊，反而更亮，痛饮一番后你就再也没看一眼酒馆里面那些带着诧异神色的酒客，扬长而去了。待你走了以后，我尝了一下缸底剩余的酒，虽说那酒不是非常醇烈，但喝了之后还是很上头。所以，在宴席上那点酒对于你的酒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能很多人看你实在是喝了那么多酒认为你已经醉了，但我却知道，你其实是在装醉。” 周围藏身于假山假石后的一众人等听了欧觥池这番话，不禁暗暗咋舌：”这酒量，喝了一缸酒都不醉，真可怕。” 袁哲敏听他这么一说，想起来了那次经历，暗道：“以后真是应该收敛收敛自己。“嘴上道：“哦呵呵。”欧觥池看他无言以对，道：“既然你是在清醒的状况下伤害了牙卿大人请来的客人，做出了对牙卿大人不利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其实话本来都说到了这份上，欧觥池早就应该拔剑出手了，但他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清楚，他很难相信袁哲敏在牙卿大人的宴席上都已经做出了这种事儿，现在还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还有王烈聂逢等一众高手，现在也不知何处，虽然他早已发现假山后面埋伏着几人，但也不能确定是谁，不确定待会儿一打起来那几人会帮谁，思来想去，是以没有定下心来，还没有出手。 袁哲敏忽然冷冷道：“没有。”说完拇指一推，青剑剑身已露出了一小部分，但在阳光下折射出去的光却很是耀眼。 躲到西侧假山后面的兰君一直在看着空地上的这二人，此刻看到欧觥池已经戳破了袁哲敏的层层托辞与谎言，探明了他是故意用利剑斫断牙卿座上之宾的兵刃的事实，却还是再三确认不出手，不禁有些着急，并暗想：“莫非是怕了袁哲敏的青剑不成？” 这边躲在东侧假山后面的一众人等心里想的却是跟江兰君截然不同，王烈直接把心里想的悄声向聂逢吴和说了出来：“这姓袁的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把话跟小欧说清楚啊。” 吴和低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若是把事情拆开揉碎了说清楚，这两人还怎么打的起来？” 王烈低声道：“你的意思是，姓袁的想要跟小欧决斗。” 聂逢低声道：“是啊，他的本意不就是咱们这么多人还有漂亮姑娘看着，他想打败小欧出出风头吗，那咱们就给他这个出风头的机会，都别去帮忙，咱们就好好看看这袁哲敏是用怎样的方法’打败‘小欧的。” 后面那两个姑娘听到聂逢刚才说到漂亮姑娘，都微感羞涩，好奇问道：“你们认识这个’小欧‘吗？” 王烈聂逢点点头，两个姑娘又问道：“刚才听你们说话的语气，似乎这个小欧比袁公子还厉害啊。”王烈道：“那是当然，从头到脚，全方位比姓袁的厉害。”两位姑娘看众人都在凝神看着场上二人正水火难容的场面，默默点头不再说话，他二人都听牙卿说过这袁哲敏的实力，虽不能算是武林第一，但也是身手不凡矫矫不群之辈，尤其是手中青剑，堪称大杀器，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对那个年级甚轻的“小欧”充满信心，这不禁让两位佳人对这个欧公子非常好奇，起了兴致想要多去了解了解这个既年轻实力又得到大家认可的少年。 而且他们本来就希望这场对决的胜者是欧觥池，理由很简单，欧觥池一表人才，容貌非凡，足以让怀春少女怦然心动，不明缘由地就为他加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