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妄 第十一章：化幽九天震
“姜易，你还有什么可说？” 姜尽内心有一点歉然，没敢看万易的眼睛。 万易默默注视着大殿空处，姜易犹豫的时刻万易还是感到心的微微下沉，浮动。当姜易点头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绝望。那是一种空白，什么也没有，天地生死，都与之无关，没有信念，没有思绪。当一个人心如死灰时，活着对他来说还有意义吗？ 姜尽知道他会横死也好，不知也罢。至少表面上，他亲手选择了把万易推向死亡。 在姜家多年的痛苦，**下，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冷漠看待一切，一度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会让他波动，但他错了。他想放声大哭也想纵声狂笑，但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笑声，也没有泪痕。一度，他失去了一切，他孤身在暗流涌动的姜家辛苦的活着，父母身死，亲人背叛。但姜尽，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或者说奢望。当姜辉带走了姜尽，他不舍，但他相信姜尽至少不会像自己这样，至少姜尽会有人庇护；他常常忍不住在典礼上关注姜尽，看他渐渐融入生活，但他从来没有打搅过他，他是什么是废物，是叛逆，受人**，遭人蔑视，万易或许羡慕他，但重来没有嫉妒。他的前途没有光亮，但姜尽却是一片坦途，对此，他尽力消失，却忍不住向往，窥视。万易这些年或许真的没有为姜尽创造什么，而万易的影子却在姜尽的眼里一天天淡了。姜尽看到了他光辉的未来，万易祝愿他，把他当成寄托，当成唯一的亲人，哪怕在姜尽眼里，他已经不再重要。 姜尽被带走的夜里。姜尽曾经哭泣，拒绝。万易那时已经接触了人性的丑恶，他知道离开姜尽才会有未来的路。他忘不了姜尽的不舍，忘不了泪水，更忘不了稚嫩的安慰。当他明白这一世可能会死于权势斗争的漩涡，他还天真的想，他可以为姜尽铺平一点点道路，进微薄之力。在姜尽接受质问的下一刻，他已经准备站出来不让姜尽为难，可等到他的，却是彻头彻尾的背叛！如今呢？一切已成烟云散去。万易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寄托消散，活着是为了什么？有人说世间存在有轮回因果，万易不愿相信，一生，千百世他都要活在这样的世间吗？冷漠，薄凉，无情，冰冷...... “姜易，你还有什么可说？还不认罪！”姜悎沢因为之前的万易的沉默又一次厉声问道。 万易惨然笑了，轻轻地笑声散落到整个大殿，凄然绝望让所有人即使姜悎沢姜辉都感到寒意。 “我认罪，你信吗？只有八个字。”万易看着姜悎沢，惫懒了是一种疲惫，一份死灰般的寂寥。 “说！” “血口喷人，自污其嘴。" “大胆！”姜悎沢被万易的话气得从座位上站起。 万易又笑了笑，平静淡漠。 此时他已经不再是并非冰封一切的冷漠，而是一种毫无顾忌的放纵。他还会恐惧什么？他做主不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走过绝望，所有人，只会在痛苦上横加一刀，那就是背叛与孤立。 姜辉内心叹息：“可惜你有这样的父母！可惜你又没有修行的天资。”他可能同情，但不可能会帮助。他转过身轻轻一拍姜尽的肩膀：“你先回灵殿，等会儿我有事交代。” 姜尽原本愣在原地，眼神有几分迷茫，姜辉让他蓦然惊醒，他像店内诸人微微鞠躬，转身朝殿外走去。 姜辉此时却看着姜尽的背影消失在执法大殿，眼里充斥着慈爱与憧憬。 “姜易，你恶意伤人，但认罪及时。可惜你所范之过过于恶劣，若不严惩，难明家法。刚才还有窜唆弟姜尽之嫌，又辱骂长老，不敬长辈，小小年纪，心己如此生成，毫无兄弟之情，心思歹毒，本应取消修行资格，驱逐家族，念在你年幼无一，家族赐予你改过之机。可教训不能不有……” 姜悎沢顿了顿，尽管依旧正气鼎然，眼角里的阴冷与嘲讽显露无一，姜辉皱了轴眉头。万易依旧一脸漠然。 “本人罚你进入禁地内部罪魂洞七日，磨练你的心性，姜易，你可有不服？” 万易又笑了，他平静地看着姜悎沢在内心的狞笑和升起一种复仇的快感。 他看到万易，那单薄但透着坚毅，傲气的身影，似乎有看到了姜添，似乎要面临惨死的也是姜添，而他站在高耸威严的执法大殿，审判他的罪行。 可他失望了，因为让人闻之色变的罪魂洞，万易依旧是死灰般的平静。对于一个信念已失，毫无活志的人来说，死，又算什么？毕竟死亦或者惨死最可怕的都并非痛苦，而是对死亡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而罪魂洞是姜家禁地边缘的一出山东，罪魂洞所在的地段，居传闻是万年前一位魔族强者的独立空间。姜家的先祖参与了对其的围杀，那一战极为惨烈，空间破碎，界位坍塌，最后在众多人族强者重伤的情况下，终于杀死了魔族强者，之后还引起了对魔族强者血脉家族的追杀，但这不过是后话。当年姜家先祖重伤之时无意中发现一个魔族强者建造的独立空间，好奇之下，深入研究。虽说找到了一些珍奇药材，但还是与众人所想魔族历练秘境大相径庭。研究了很久后终被闲置，后为了纪念那名先祖，将空间融入到姜家禁地之中。山上有一个闲置山洞，当年大家报以极大希望进洞寻宝，却失望而归，因为洞中寒气极重，加之有魔族强者布置的已经破损的禁制，所以进洞之人若灵力稍低，就必须全力抵制幻像，以免神智错乱，后被执法殿用于惩治家族范了大错的后背。幻阵中的杀阵虽说早被毁去，幻力也不如全胜是万一，然而，即是是聚灵境以上的玄海境，归一境子弟受罚时被幻境缠身，神智错乱，更有甚至被诱导到洞底，冻成冰晶。万易这种不能修行更没有丝毫修为的体质，进去近乎只有神智错乱，惨死一种可能，况且洞内的寒意虽说在洞口极弱，但深处冻死过一名归一境的弟子，自己进光是寒意都难以支撑。可以说执法长老不但想让他死，还要让他神智错乱，痛苦惨死。 万易看到执法长老严肃中仍藏匿不了得意与冷嘲，他冷冷一笑。如今了无牵挂，被幻境折磨致死？自杀而亡？有区别吗 这是一种复杂，他从未体会的感情——绝望，寂灭，凄然，明明死都不在乎了，刻骨铭心的痛与恨依然存在，使他想毁灭一切。姜悎沢那双严厉，尖锐，让家族里所以人退避三舍的眼睛对上万易的眼睛时，他竟然感到惶恐，茫然，他往日的锋利并不像他预期的那样粉碎对手所以的自信，反而像陷入了一个充满绝望凄然的世界，或者说那也并非永久的黑暗绝望，仅仅用于指代一种未知的毁灭，这又像狂风席卷，肆意地撕碎入侵的一切神识，姜悎沢感到骇然，在这一切的尽头，他隐隐看到了一片银色的海洋，一朵漆黑到带着一某幽蓝的光泽的繁复妖美的花在演绎盛放凋零……但下一瞬间，他的神识连带他看到这一切的记忆已经被彻底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