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妄 第七十四章：生死玄印，成败反转
烟尘散尽，那“姜绝心”早湮灭不存，姜辉森冷站在原地，灰发披散，他的面容似年轻几分，只是双目光芒如此，刺得人睁不开眼。 “那人或者是姜绝心，但与我说话的分明是姜易，”姜辉眯着眼睛，大踏步走出，心里冷笑，“好狡诈的小辈，知道事情隐瞒不过，索性没通达前自己捅穿，换我迟疑片刻。” “没想到倒是让姜某沟翻船，他故人利用了我等小觑之心，故作平凡不堪，但他定还有其他隐藏手段。”姜辉不愧多年修行，思维也老辣。 “当初就该毙了他，”姜辉露出懊恼，“他七成以上是那东西，结果混在我姜家这些年。姜海阔那小子也闯出了些威名，他不如不交代，反正当初也和我姜家断了关联。” “不过对当初的事情他肯定有怀疑，从他当年说的话就可以看出，怕事姜易告诉过他什么，但肯定不全面。毕竟若那小子知道他母亲与弟弟的事，怕早就翻脸了。”姜辉思绪飞快转动，许多事被心里理清。 不过这些话他都未说出，只是身影迅速向法殿而去，多数人互相对望一眼，留在残败魂堂，但包括宽额男子有三人却是随着姜辉离开。 法殿。 十六金柱撑内殿，刻狮柱基，惟妙惟肖，传闻上古后各方位界自封，浩殇化九天分仙域之际，以十六位界三千世界炼天柱，一柱一界，撑天化地。 但姜家自不可能有如此手笔，十六天柱，不过十六片天地被炼入柱中，虽访古修之名，却相去太多。 此时万易身形急退，撤入内殿。他面色苍白，衣衫染血，身上伤口淋漓，流血不止，丝丝紫气作螭龙游曳缠绕。 万易目光幽冷，魔源横扫，紫气冲碎，伤口终有了凝结迹象。他目光沉冷，第三境，哪怕只是初期，的确非他现下可正面面对。 但他双眸划动寒冷幽芒，生死关头，他自不会束手待毙，他咬住牙齿，引动法则，落在十六柱上，圈圈缠绕，层层牵连。 他才做好布置，姜悎沢出现在殿门前。此人亦有狼狈，面上粘血，紫衣破碎，但相较万易从容太多，一轮紫色初阳在他身后燃烧，紫光曜天，旭日坦出，尊贵而神明。 “你还有什么手段，尽数施展出来吧。”姜悎沢缓缓道，笼罩于紫辉，缭绕于紫气，他如居高临下，俯览众生。 万易冷笑，傲然而冷漠。同时他亦未忍住，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抬手抹掉，两人目光对视。 姜悎沢微微摇头，向前踏出，似踏在万易心上，心跳骤缩进而极放，万易身形一颤，嘴角有血溢出。 只是姜悎沢看似轻描淡写，不屑一顾，却眼底谨慎至极，更任由紫阳大损元气身后燃烧。对于面前少年的难缠，他体会至深，幸亏为他，若寻常第三境初期，怕真不能拿这少年如何。 众所周知，修行者若背景深沉诸多难缠，此类人灵器封符，层出不穷；势力影响，纷纷不断。而面前少年却并非如此，难缠在种种诡异。 不论魔源性质，手段术法，无所不在的提前感知，单论对法则理解cao控，就足以名扬贯绝。 “以你年龄如此修为怕卓绝古今，以你修为如此实力更少之又少，可惜，可惜。”姜悎沢对万易评价极高，不过目光深处异样闪烁，一丝贪念回转。 “此子cao控法则多半非己之力，其中缘由若我能清楚，亦如此cao控法则，本尊分身合一后，未到四境，四境可战；突破第四境，老祖亦非我对手。”他心里暗道，往前走去，异样愈浓，心里火热。 忽而，他感到生死危机。 他蓦然惊醒，瞳孔一缩，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殿堂中心，十六金柱乍然崩溃，内中天地溃散，透过扭曲法则波动，他依稀看见万易笑容里的冷漠与嘲讽。 “疯子！你自己也在殿里逃不出去！”姜悎沢面容大变，忍不住吼道。 万易嘲讽之意愈浓，身影因法则扭曲而模糊消失。 惊天动地，尘土飞扬，法则错乱，殿外禁纷纷闪烁。待波动平缓，法殿崩塌四一部分，内殿除名姜家。 旁边殿厅，万易身形虚幻又猛然显露，他口里狂喷鲜血，身上血rou模糊，骨骼断裂粉碎，但狂笑起来，充满疯狂森冷。 他眼里闪过嘲讽，随后一冷，轻声自语道：“居然还没死。” 同时，他反手一抓，一道伸缩不定的蛇线被抓在手里，一把捏碎。殿厅暗藏一名姜家弟子，原本惶惶不安，藏头隐面，万易暂无心情寻他麻烦，只是那人或见万易重伤，想趁机立下功劳。 随即万易手指虚握，就待顺手击杀。 但残破废墟里，姜悎沢带着雷霆震怒，恼怒癫狂，出手便是必杀之招，紫气半空虚化九龙护日，麟角高耸，逆鳞倒张，吞吐烟雾，乘风云雷电，盘紫霄霞光，汹汹来临。 万易嘴角微扬，内心却是凝重，不敢分毫轻视。 幽气散开，死念结印，九龙难以前行，强自拦下，唯独一条生生冲破印记，层层死念崩溃，幽气散逸，万易被轰退数十丈，伤口鲜血狂涌，视野也有模糊黑暗。 “好，好，好，多少年来，无人把我逼到这一步！”姜悎沢怒笑，三声“好”自如他怒火，层层相叠，声声刺耳，“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何谓第三境大神通，岂乃你可冒犯。” “生死玄印！”他身后紫阳落下，墨黑侵半边天幕，死气沉沉，寂寥晦暗，凝作黑色符文一枚；凝白占半分奇位，生机闪耀，变幻奇异，凝结白色符文一枚。 他双手各拖符文，脸色逐渐苍白，身形微微晃动，紫阳之力亦被吸扯吞噬。他一咬牙，强自把符文合为一体，紫阳破碎，顿时他神色黯淡无光，仍强自双手结印，打出黑白法印一方。 法印生死气息回荡不息，暗紫色光芒回转闪烁，神秘而莫测，单调如规则，玄秘胜轮回，徐缓凝形，却如带动天地生死，空海轮回。 必须打断他！ 万易毛骨悚然，如生死劫难，更如这天地间不知几多许的生死轮回尽数要压在他一人身上。 但他亦觉得，施用此法，姜悎沢意境并不完满，意犹难尽。 只是他无暇多做思索，法则幻化，融合交错，以空间最完整，以真假最深刻，凝为模糊眼瞳，幻化道道时空，片片交融，亦真亦幻，似梦非梦。 这是他第一次与敌交手，四道法则尽出。 同时，他指甲长划过短剑，短剑悲鸣，悠长奇远，一划破碎成片，光耀刺眼，此剑伴他十年，他有些不舍，亦无犹豫。 剑潭映影，姜悎沢额上映出的剑影诡秘邪异，黑暗扭动，姜悎沢嘶声惨叫，印决一抖，本已经清晰的印决一颤下模糊朦胧。 同时四道法则所化，模糊眼瞳扫过，无声磨灭，沦陷规则，虚幻重叠，千万演变。 黑色死印狠狠扭曲，被生生磨灭，白色生印亦如此，却落一丝晶莹莹白，温婉如玉，波光似水，仍不拥质疑向万易压下。 那种玄秘深沉，冲破层层变幻，洞徹处处繁华空寂，如时空真幻不可超脱，世间万变蕴含期中。 此时姜悎沢手捂住额间剑影，指缝间血滴滴渗出，面无血色而狰狞异常，生印残留也对万易点压，万易似要被拉入生死轮回中，神智亦如要消散于天地6规则。 万易死死抵抗天地异力，他可肯定，生死虽归咎于第三境修行，但这股力量绝非三境可有，不能以境界归咎，超脱境界之外。 姜悎沢，也并非掌握，甚至远远无资格触碰，只是借住特殊法门从天地引出一丝，超出他的控制，引出诸多变故。 残存生印落在万易身上，恐怖异力却蓦然消失无踪。变故始料未及，万易原本准备拼死抗衡落了空处。 片刻，万易睁眼，眼芒妖异，魔性纵横。右颈边一枚残缺浅白符文，皎洁如月，静静泛光。 他身形一晃，出现在缩在角落，因逃过一劫面色惨白的姜家弟子面前，手指插入他颅后。姜家弟子尖叫一声，同时面目迅速萎缩，如瞬间百年，不到转眼便倒在地上，已化干尸，生机全无。 万易手抽回，目光妖异嗜血，幽幽盯着姜悎沢，轻轻舔干净手指上的血。 生死印记，死印，主死，主杀乏，主湮灭；生印，主活，主生机，主轮转，生死构轮回，印记构循环，以生养死，以死活生，生生不息而磨灭于轮回。 死印打散，破碎循环，生印残缺，更再生变故。 被万易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姜悎沢毫不犹豫轰开厅堂之门，化作遁光逃逸。 姜悎沢受了本就重伤，虚弱至极，本拟动用生死玄印，速战速决，却经此变故。姜悎沢毫不怀疑继续停留，会被生生吞噬。 他未逃向殿外，外面有禁阵封锁，于事无补，殿内他尚可周折辗转，拖延时日，待本尊出关，一举定夺，逆转乾坤。 万易轻轻浅笑，绝美诡异，目光三分清明，七分戏谑残忍，立刻追出，顿时一追一杀逆转。先前法殿弟子万易无心顾及，此刻却是大开杀戮，吞噬生机，宛若人间刑狱，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