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残明 第十章：夜半溯冷，风过血淡
惨败的废墟，精致的殿堂。泾渭分明，在跃动的光斑下分外诡秘。 清古门殿堂里的修行者相对于这片宏伟的建筑群实在太少太少了。而且大多数都在闭关之中，这让整个清古门沉寂的有些渗人。 柯邺带着万易继续在殿堂建筑里游览。柯邺对于清古剑宗的了解很深，尽管对于这个可以称得上是自己宗门的前生的辉煌剑宗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有人听他讲这一系列的历史似乎让他很有成就感。 万易就像在游览古迹一般的游览这些殿堂。听着柯邺的介绍，在这一片灿烂的阳光里穿梭在寂静之中，让万易的内心居然感到平和。 但这平和终究是暂时的，就像空白暂且掩盖了那些不快痛苦，让他在空洞了平和。他好像忘记了那些刻骨铭心的痕，痛彻心扉的痛，忘记了自己沦落到被人控制，忘记了自己亲手杀死姜尽的复杂……但这不是真正他所希望的。暂时的逃避是美好的，但永久的逃避却是可悲的。他只想在这种宁静里整理一下他疲惫不堪的心神。 忽然，万易感到血脉的悸动，他没有由来的感到憎恶。但下一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万易不得不抬头了。他的步伐止住了。 又是一个阵脚，万易抬头，看到的却不是废墟残骸，而是一条路，路的尽头，垂直吹着簌簌寒风的山崖边缘，有一块石碑。 “这里是什么？”万易问柯邺，在他讲说的间隙里。 柯邺看了看石碑，他随意地说：“据说这里会有蜃景，石碑是通入蜃景所在地的传送门。但只是听闻罢了，至少清古剑宗被灭魔阁攻占以前都有数万年没有出现过了。估计只是个传说而已。最近的日子，有些人居然说这个秘境会重新开启。” 柯邺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明他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少相信，更没有什么相信。 接着他就像石碑走了过去。万易眼里银色的光芒再次闪过。甚为戒备地跟随着柯邺向石碑走去，然而万易这次却并没有其他的感受。 石碑走近看更感觉高大了，它的一面日夜被吹自断崖的寒风侵蚀，但依旧光滑如壁，似乎寒风对它不能造成一点隐形。 石碑是灰红色的，与殿堂的材料，还有地面的石质都不尽相同。在此处与一众建筑都有格格不入之感，很是显眼。 “这个石碑反正也是很古怪的。当初被禁封了许久，近百年才被解封的。不过重来没有人看出点什么，真不清楚搞得深神秘秘地是在搞什么鬼。”柯邺站在石碑边摇头道，“不过当年关于蜃景秘境的传闻真的很多，几乎搞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传送蜃景就是一个和清古剑宗相同但路径完全相反的地方。所以也叫镜界。” 柯邺还在继续聊着。万易的注意力却被聚集在了石碑上。 靠近石碑五丈之内，虽然没有出现那种憎恶感，但万易感到了难言的烦躁烦闷，几乎难以忍受。但回头看柯邺，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石碑上，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想到之前那种憎恶与对血脉的牵引，万易忽然想起当年在姜家，石屋下魔化的半圣器断矛时也有过同样的感受，但这一次却要悠长很多，而且更佳内敛。 万易忽然有了了糟糕的猜测，万易不由脸色大变，迅速从石碑旁推开，但已经迟了了一步。 血脉觉醒时那种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万易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隐匿之力居然开始消融了，万易的视线在这一瞬间的失控里居然看到了石碑的内部。石碑的内部全部是繁杂的符文，每一笔一划居然都是被人用剑刻成的。每一划居然都封印了不同的剑意，有的柔和，有的霸道，有的绵长，有的如春风拂面，有的却如萧瑟草木。这里足足有数万种剑意被封印。 剑碑。万易忽然绝对自己的运气真心不差。先碰到一件半圣器，然后有碰到了十大圣器里排名第四的剑碑。同时，万易也对于剑十大圣器的威力有了一定认识。十大圣器内的阵法据说是上古人族圣皇研究出来克制魔族用的。到了圣器这一步，其阵法已经被演绎到极致，虽然不能直接对魔族造成伤害，但可以让魔族暂时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而且这种对于魔族血脉的牵引会造成巨大的痛苦。 剑碑在十大圣器里排名靠前。没想到今日参观一下清古剑宗遗迹会变成参观剑碑。万易想到这感到一阵恼火，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居然如此别具一格。万易几乎咬牙切齿地的在心里说。 好在万易的血脉跨过了四阶，万易见机不妙迅速后撤，直接退到了剑碑的影响范围之外。 稍稍回过神来，万易看到柯邺投来惊奇的目光。 “万医师，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情了？”柯邺看到万易脸色微微苍白赶忙问道。 “还好。”万易强笑道，不过他此时也感到有些奇怪，似乎剑碑的影响范围太小了一些。通过记忆传承，万易很清楚，十大圣器的影响范围很大，按常理来说，即是无人催洞，百丈之内没有魔族可进。催动到最大，甚至可以笼罩百里。 但万易在五丈之内，几乎触碰到石碑时才被波及，而且似乎并不严重。当然，万易的四阶血脉也不可能会出现太严重的后果。 这时，万易才注意到灰红色的的石质。 看来这是一层封印，万易寻思到。不由感慨起了清古剑宗的大手笔。 不过无论如何，在清古宗内处理事情不要过于放肆了。万易心道。这个清古宗的背后当真不太简单。如果实力足够，万易倒不介意看看这个清古剑宗背后到底有些什么。 柯邺此时看着万易的神色依旧有一些担忧，但柯邺在担忧时似乎依旧笑嘻嘻的，确实很让人尴尬，也很有特点。 万易神色略一肃，低声道：“功法和这里的环境有点排斥……” 万易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柯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医道灵力修行的针对性很强，比如大多数修行医道灵力的人到了缺乏生机的死地就会出现不适应。而功法甚多，谈论此往往是常人的禁忌。 “那就去那些宗门弟子修行的地方吧。你经后几年也会住在那，如果有什么不适，我们也好早些调整。”柯邺建议道。 万易回头望了一眼封印着剑碑的石碑，接着又看向柯邺，露出云淡风清的出尘般的笑容：“那麻烦柯长老了。” 柯邺略一点头。于是，两人的身影又消失在殿堂的丛林里。涯边，一块红灰色的石碑在风里伫立者，无论世事变幻，永久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