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残明 第一百一十章：屏障
平静的时光往往如水流逝，无论是对于百姓黔首，还是对于帝王高手。 何况，半年时光，对于动则百年千年的修行者而言，更是易逝。 四人都没有动用修为，就像凡人一样走过一个个城池，穿越山水，朝位界的边缘走去。尽管这个位界相对于上界甚为渺小，但这样步行的半年所行的路程也不过到达边缘十一。这是一种游历，一种内心的修行。 这种生活让万易怅然，隐约遥远。几时，这样潇洒一世也是他的想望，如今真正行在漫长的旅程里，却是物是人非了，不真实得让万易感到周围的人尽皆泡影。 开始万易追究过前泪的身份，但前泪的总是绕过了话题。渐渐，万易也淡却了追根求底的念想，而一开始前泪看万易徐雨晴的那种怪异目光也逐渐消失了，四人反倒像是真正志同道合的好友，经历川山，一路平静。 只是心里最深处，都有不愿倾吐的阴影，对于万易，前泪都是如此，而徐雨晴，顾伊剑心里知晓却并未过问。恍惚间，反而是四人都暂且忘却了隔阂，他们向远离了一个世界，又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举酒当歌，对月成诗。吟洒脱！作潇洒！ 但半年却过得太快了。 出了一个城池，四人心里稍有默然，徐雨晴离万易近了一步，没有掩饰心里的一丝空落，反而是万易淡淡一笑，他清楚他这一世注定繁复，平静只是过往池水，一阵微风就会涌起惊涛，这样的安慰或许比空落更加伤怀吧。 顾伊剑无言，催动灵器，灵器远远比不上海上位界通用的飞舟安逸，风近乎贴面刮过，看着下方的建筑行人缩小，他们好像又回去了。回到了他们真正的世界，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不得不寻找的答案。 若能凡世纵歌百年，何苦浪尖浮沉万载？ 驶向位界边缘，每个人心里都有感怀黯然。从前羡慕修行者万千岁月，通天彻地，如今却发现尘世内心才得真正的平静。像万易这般被迫走入也好，像徐雨晴，顾伊剑这样拼搏巅峰也罢，终归是为了一个目标，一份念想。 两个月，始终在空中度过的，之前浪费的时间很多了，只有迅速一些才能感到位界边缘，这期间，四人之间的气氛总有些隔离，至少比之于初半年。 离位界边缘越近，人烟越发稀少，在上空往往可以看见成片的荒漠，同时空间也逐渐出现空间裂隙，再往后甚至是夹杂着空间残片的虚空风暴。 好在这里虽然恶劣，但相比于虚空内不知要胜过多少了。万易偶然会指出一些隐秘的空间裂隙，这些空间裂隙虽然危险，但对于空间法则离小成仅有一步之遥的万易而言很容易分辨，这种不同于虚空内部也不同于人为空间的边缘空间给了万易很大的启发，隐隐他似乎对于空间法则的认识更近了一步，当然离小成还差一点，四成是一个分界，前后跨越很大，无论是难度还是威能，对于没有进阶小成，万易对此倒不是十分在意。 离通道预计出现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月了。离目的也不算远了，但这时，万易却发现了一丝古怪。 那是一道屏障，半透明，如同毛玻璃一样隔绝在空中，隔开了两端的世界。屏障周围的空间十分恶劣，近乎达到了虚空中的样子，顾伊剑的灵器大致是靠不近的，万易虽然临近没有问题，但对于屏障他却有一丝警惕。 但，隔着屏障，完全看不清对面的世界。 “那一边是什么？”万易漫不经心一般地问顾伊剑，他指着屏障。 顾伊剑摇了摇头：“不清楚，这个屏障很早就有了，至少有数万年了。没有人可以靠近，至少是在这个位界可以接受的层次。有人说这是在隔绝一个和这个位界平行的位界，不过真相恐怕只有建这道屏障的人才知道了。” 万易微微点头。 “我倒是了解一点，”这段时间总有些沉默的前泪忽然开口，“这里的确是一个用于隔离位界的屏障，不过年代比你了解得更远一些，应该是在这个位界脱离上位界就存在了，到今天至少有近百万年了，当然设立这个屏障者修为也当真通神，这么些年来虽然有所风化但一直没有碎裂，看当今的状况，再持续个百万年应当是不成问题了。” “据说这个被隔离的位界里是另一种生物，因为这个位界法则不完善力量不强而且那种生物残忍诡秘，所以不得不设立这个屏障来保护这个位界，”说道这里，前泪忽然笑了笑，“这种东西我们可能不熟悉，但上位界却是很多的，在上位界被称之为魔族，想来你们是很熟识的。” 前泪的目光望向万易和徐雨晴，徐雨晴微微点头：“在上位界，我们自称为人族，与那些魔物从上古就开始对峙了，几近是不死不休。” 接着，徐雨晴似乎有些意外，对前泪道：“看来你对上位界很熟悉了。” 前泪的表情倒是泰然自若：“有时常看一些古籍，那里面对上位界提到的很多，自然也留心些了。” 顾伊剑却是对此很感兴致：“那些东西和我们相同吗？比我们是强是弱？” 徐雨晴没有开口，但反而是前泪先作答了。 “其实他们绝大多数都只是一些类似兽的生物，智慧很低，而且受到限制很大。但到了一定血脉高度以后就会变得很可怕，”这是，前泪的眼里忽然泛起几分诡秘，这种诡秘一闪而过，近乎没有人察觉，“但到了真正巅峰血脉，他们收敛气息以后和我们一模一样，而且同阶对上，完全没有活路。” 顾伊剑眼里露出震惊，不过依然反问的：“这些你也是看来的？我记得顾家没有这一类似的书。” 前泪笑了笑：“这个倒不是，和机缘有关，一小段记忆碎片。关于十数万年前一场战争的。” 顾伊剑不由赞道：“好机缘！” 前泪又笑了笑。 这时，徐雨晴忽然看到万易盯着屏障，眼里似乎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幽芒流转，他眼神幽深，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