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恋能超越一切
“我住在医居这么多年，早就不管外面的事了！”洛湘越说越重，他的表情看起来让人心酸。“祁昀派盛也好，衰也好，与我何干？” “洛前辈！”商羽说到激动处，连睫毛都颤抖着，“医居是扎根在祁昀山上，你最初的医术也来自于祁昀派，甚至与你关系不错的师兄弟们都还在祁昀派。即使它曾对不起你什么，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能好坏不分，全部泯灭了吧。一个无家可归、无法落叶归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一系列连声质问，竟让洛湘哑口无言，逐渐安静下来。 当然，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商羽这话其实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若是将来京都商家，她的姨娘和meimei持续像上次在临江镇这样败家的话，她也绝不允许。平复了很久的心情，商羽才轻轻地说：“洛前辈，刚刚多有得罪。” 沉默半晌，就在商羽以为，这气氛无法挽回的时候。忽然，伴随着爆炸式的嘶哑笑声，洛湘起身叉着腰，指着子墨鼻子说：“臭小子，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本领还没学到家，先学会教育别人了。” 一面笑，他一面还含着泪，拍拍子墨的肩膀，说：“臭小子，不愧是你啊，这么多年了，还真只有你挑的徒弟，她一个人敢把我骂醒，罢了罢了，树活一张脸，人活一张皮，我救那个谁就是了。” 商羽这才喜上眉梢，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为了迎接祁昀派第一神医的首次出山，商羽和她的师父被屋里强硬的人赶出去，说是等他一刻钟。 看着他慌忙关上的屋门，和师父一直淡然的表情，商羽只得乖乖地站在师父背后等着。 “阿羽。”子墨突然开腔，“洛师兄大约年纪大了，性子真是变了不少。” 商羽不明所以，以疑问的眼神看着南宫子墨。 “他年轻时可真是说一不二的人，无论任何人都说服不了他，包括无烬掌门。”子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把这些也跟商羽说，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把心事放在心里。他觉得这孤单几十年来，忽然有一个人闯入了生活也不错。 “而且他脾气急躁，没人敢接近，只有他师父可以让他乖乖听话。”子墨负手立在医居门口，说起往事，仍然有一股淡淡的忧愁。 “师父，我保证，我也会一直听你的话。”商羽一脸认真。 子墨自豪感真是油然而生啊，当然他的表情依旧如常。 这一刻，真是岁月静好，阳光美好。 “久等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一个人影出现在露天的空气里。 商羽承认她被吓了一大跳。 面前的人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双目炯炯有神。他身上已换了一件干净衣服，头发也被好好的束起，原本还残留在胡子里的药渣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他的胡子都顺的跟丝绸一样，更像是某位隐世的前辈。 看来他是真的准备好了。 “时间真是过了这么久啊。”洛湘眸子里有一种坚定，整个人身姿挺拔地甚至都看不出年迈的迹象，这得益于他多年的保养。如果不是他袖子下的手，从背影看正是年少模样。 “走吧，方师兄要是知道你会去，也会很开心的。”子墨朝着洛湘点点头。 毕竟洛湘年事已高，子墨还是破例用了御风行。一路上，洛湘倒也安分，闭目养神。 一对年龄相仿的师兄弟，何至于此呢？商羽不免一个人默默叹息，但他们的选择对他们来说都是开心而自由的吧。 落地的时候，商羽上去想要搀扶洛湘前辈，却被他阻拦了。 “小姑娘，这是我们师兄弟几个的事，你在门口乖乖呆着。”洛湘表情十分和蔼，慈祥。 商羽刚点头，就发现他又一掌拍在瘦削的子墨肩上，然后一老一少两个人往禅遇殿而去。 走了一半，前面的人却突然回过头。 “等我回来帮你看看你身上余毒的事。”洛湘哈哈地笑着对着商羽说，一边还吐槽“臭小子！不用提醒我，我就知道你就会宝贝你徒弟。” 商羽回以一笑，师父这种细心的不得了的人，总是无时无刻都会不经意给你点温暖。 反正要等他们，商羽索性坐到了禅遇殿前的树下，背靠无事。 她闲来无聊看着她的手，那一次确实伤的严重，现在手都没有好透，有不少痂皮，像沾了铁锈。说要她原谅这个人，就像梦姨、商瑾以及王家的人一样，从她心底来说，她确实做不到呢。 然而，只有救了她，才能知道妖族的人究竟是如何得手。 商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无聊地排遣，半发呆地想着她近几日联系的琴乐，一只手模拟着在空气中弹奏的状态。 “你……怎么在这里？”是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 商羽回头，却发现是柳听涛。这个人她认得，在长老们给她师父疗伤的时候，他被派来看着自己，不会这么巧这次也是吧？ 商羽感觉整个人都是不淡定的。 “我……自然是等我师父了。”商羽决定据实禀告，静观其变。 这个柳听涛忽然就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着通红的脸，对商羽说：“你们不要伤害云霜师姐……” 商羽差点后背没靠空，要不是看他腼腆呆萌，她还真差点就质问了。 不过商羽好歹还是静下心来一想，看着柳听涛听话的样子，恐怕是有人教吧。 “伤害她，我们能把医居里的洛前辈请来吗？伤害她，我的手能变成这样吗？”商羽把自己的‘千疮百孔’的手放在面前晃了晃。 说完商羽本身也没当一回事，起来刚准备转身不再理会柳听涛。 没想到，柳听涛居然拉住了她的袖子，在商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居然直接跪在了商羽的面前。 “云霜师姐已经好多天没有醒了，师父闭门不让见，我……我实在没法了。” 这下商羽联系以前那一次盛宴他的表现，瞬间明白了，敢情他是暗恋修云霜呢！ “你……你跪错人了，好好去求求洛前辈……”商羽哭笑不得。 而此时，屋内大门禁闭，没人知道里面正发生着怎嘛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