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可怜的不一定是最无辜的
“无论师姐做错了什么，我愿意替她道歉，替她受过。”柳听涛满脸通红，认真的眼神仿佛在下一个巨大的决心。 商羽惊愕地看着柳听涛，看着他那张看起来稍显稚嫩的脸和无比坚定的眼神。“柳师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柳听涛依旧说得很小心，语气沉重：“这已经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多的了。” “师姐很小的时候，就来祁昀派了，她一开始只是执教师父门下最为普通的弟子。为了变强，她常常忍受各种欺负，没日没夜的练。别人三年学会的法术，她愣是半年多就会了，但付出代价。” “那时，执教师父门下弟子极多，很多弟子都争着出人头地，因为若是通不过试炼，成不了捉妖师，那么你就会慢慢老去，而也许你的师兄弟他们不过而立之年，而你已古稀，这种压力感才是真的可怕。” “师姐很要强。记得有一次，她受了伤，伤口还没愈合，受寒发烧，她都准时参加cao练和点誉大会，曾经伤口流血红了半个袖子，她的招式愣是一点都没有偏。” “所以她的毅力也被方长老也就是我们师父看到，才成为入室弟子。” “当然，我后来来了以后，她就对我们非常好，常常私下教我们，陪我们练习，说不要让外面的弟子们笑话。” 柳听涛絮絮叨叨的说着，商羽听着也揪心，即便是她对自己不友好。 “后来，有一天，她开始经常去觉墨殿。我们都渐渐知道她喜欢了南宫师叔。也难怪，南宫师叔那么厉害，祁昀派很多人都仰慕他。” “很多年来，她都会想各种办法多靠近他一些。我们这些人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南宫师叔能多多看到她的好。直到你出现了，又是南宫师叔唯一的徒弟，所以……” 商羽摇摇头，“柳师兄，你说都没错。但唯独有两件事，我需要说明一下。第一，师父的意中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会刻意针对哪一个；第二，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这些不能成为她伤害别人的理由。” “师妹，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柳听涛越说越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泛着玫瑰色，真是羞涩可餐。 “你也只是喜欢她啊哈哈。”一个标志性的熟悉笑声在商羽背后炸响。 商羽一回头，居然是姜楠。 他还是穿着茶色衣服，今天头发还乱糟糟的，说他不是修炼门派的估计都有人信。 “阿羽好久不见啊。”姜楠擦擦鼻子，一溜烟跑到了柳听涛和商羽中间。 “师叔好。”商羽打了个招呼却发现姜楠早已不见踪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听涛，难怪你追不到云霜啊，对待妹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姜楠挠了挠头发，“再说了，你想想啊，你家云霜喜欢的是人家的师父，你不对人家好点怎么能套到消息嘛。愚钝。” 说着说着，姜楠又一记转身绕到商羽身边：“阿羽你也是，有人出阴招，你还把整个人凑上去，太笨了。跟着你师父学啊，就是越学越笨。要不你考虑下，换个人教，跟着我学啊？” “我……”商羽一时语塞。 “姜楠！” 子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出来，白袍微微随风摇曳，在阳光下显得耀眼又纯净。 “这么多天，还想挖墙角？”子墨盯着姜楠一笑，薄唇微扬，真是温文尔雅，相貌如画。 商羽和姜楠面面相觑，不想师父会这么问。一旁的柳听涛，因为在场人多，居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像只迷路了的小羔羊，只会看着商羽，不发一语。 “师兄说的那里话，我这不是缓和气氛嘛……”姜楠一本正经地拍着胸脯，“你刚可没看到，这两个小辈差点没打起来。” “听涛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子墨的平淡反问，反而逼得姜楠哑口无言。姜楠只得连忙岔开话题。 “墙角、墙角……我看她真快被你教成一堵墙了，傻的可以。” “喂！师叔，你黑我师父，能不带上我嘛……”商羽水眸一瞪，佯装生气的样子，表示反抗。 姜楠浑然未觉，满不在乎上前：“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阿羽，你可别不承认，你每次都能刷新我的认知！唉，做菜不会，捉妖也不会，找个图鉴也不会，你还是当个墙吧，至少还能挡挡风。” “你！”商羽一脸黑线，这是哪门子诡辩啊。 “好了，姜楠，别欺负阿羽了。”一旁的子墨忽然开口，“刚刚等你们说了许久，如果说完了就随我一同进去吧，你们在场方师兄也好提问。” “奥……”姜楠垂头丧气，似乎还意犹未尽。 商羽则抬头对着子墨笑盈盈的，她就知道她的师父一定会护着她的。 总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他师父在的地方，就没有人会欺负她。 当然，沉浸于自豪的喜悦中的商羽，也不曾发现走在前面的子墨，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了禅遇殿，里面药香袅袅，像是在炼药一般，带着温度，源源不断地吹送到门边。 “师……师姐怎么样了？”柳听涛见了辈分稍长一些的，简直对他来比用刑还难受，话都说不利索了。 商羽实在看不下去，索性替她师父回答道：“洛前辈一早就在看了，反正进去你就知道了。” 绕过曲折走廊，才有一间不太起眼的内屋。 按照长幼尊卑次序进入内屋后，居然还有一张帘子隔开了屋内的床榻和窗户，看不清帘子内的状况。 方离胥眉头紧锁，看见来人并无喜色。“子墨，你我数十年交情，想必你定会给我交代吧。” “我依然坚持刚才，此事与阿羽无关，妖族势力渗入人界各地，防不胜防。如果说你要我予你一个交代，那末了，阿羽的伤该如何？”子墨不卑不亢，摆明了要护商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