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变故(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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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即走,片刻的功夫,便到了王五郎院落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头。· 海拔不过三十丈,岂能算座山,只能算座小土包。 小土包之内,有座山洞,深约十丈。 山洞之内,宛若凡人所住的屋子一般,有床,有桌椅,甚至还有碗筷和米缸一类的东西。 桌椅之上,一尘不染,洞内也是打扫地极为干净。 无可厚非,有人在这里居住,并且如今就在居住。 有些百姓,会居住在深山老林当中,或是会隐居在深山老林当中。 这点,也属正常,稀奇的是,此处并非算是真正的山,并且,不远处就有人家居住。 细细思量,除了王五郎之外,这方圆十几里,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人家居住。 这般看来,这处山洞,倒也算是一个避世的好去处。 虽则未有梳妆台一类女儿家所专用的东西,但有两副碗筷,因而,极有可能是一对夫妇居住在这里,抑或者,是一对私奔的男女居住在这里。 没有鬼气,没有妖气,没有异常,山洞之内,一切正常。 好生奇怪,好生诡异的情景! 许是见着我眉头紧蹙,华阳在一旁问道:“怎么,没有察觉到端倪么?” 我如实答道:“没有。听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有所发现?” 华阳看向我,神情极为莫测,“这个时候,我该说自己是有所发现呢?还是该说自己没有发现呢?” 无奈地瞥向他,“您还是说自己的发现吧!” 华阳并未言语,而是指向了不远处的墙角。 顺着他的视线,一根骨头赫然映入眼帘,还是一根硕大无比的骨头。 那处墙角,我方才分明就查看过,并未发现有骨头的存在啊。 看向二师兄的眼神,越发凝重,他的道行,究竟甩出我多少条街呢? 二师兄许是察觉到了我灼灼的目光,将头偏到一旁去,小声答道:“rou眼有时察觉不到端倪,必要的时候,必须借助于一定的口诀。” 我从四岁起就跟着老头子,比起二师兄来,近乎要多出十年的光阴。 然而,多出的那十年,我究竟都在干些什么呢? 二师兄的心思,一向都不在修道之上,在我眼里,他终日总是无所事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敢说他一直围在我的屁股后面转悠,总而言之,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从未在修炼,从来都是在四处熘达胡逛着。 就这般情形下,他的道行,都高出我的数倍,甚至数百倍。他的心思若是放在修道上,只怕一两年的功夫就能飞升成仙。 二师兄对我知之甚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我的了解,着实超乎了我的相像。 然而,我对他的了解,知之甚少,少到可怜,少到在三位师兄和师弟当中,我对他的了解可谓最少。 收回心思,问道:“口诀?什么口诀?” “哎!”二师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亏你素来还自诩为过目不忘,你学了那么多年的口诀心法,到底记住了几个啊?” “记住是记住了,但不晓得用哪个。·”我撇了撇嘴,如实答道,“待闲暇了,咱俩好好对对那些口诀。” 当今之计,还是这只妖怪要紧。 喜欢啃骨头,并且是啃这么大一根的,不是狗妖,还能是甚? 既是狗妖,为何会没有一丝狗的气息呢? 再则,另一副碗筷,究竟是何人所使用? 何人所使用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只狗妖,显然是给自己找了个伴,而且,那伴侣,十有**是位凡人。 “这只狗妖,究竟和王五郎有何关系呢?”我喃喃自语道。 二师兄听在耳里,答道:“或许,他就是王五郎呢。” “你说他就是王五郎,既是王五郎,为何放着自己的院落不住,要住这处山洞来呢?”我疑惑道。 “不知你留意到没有,桌子上的那把梳子,和王五郎家中梳妆台上所用的梳子全然一致。碗筷,也与王五郎家中的碗筷全然一致。”二师兄解释道,“若我所料没错,此处,应该是他与翠娘的另一个居所。至于为何会另立一个居所,这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师兄犯了严重的逻辑错误,对此,我提醒道:“单凭你说的那两点,不足以证明那王五郎就是狗妖。” “未必会是狗妖,但王五郎绝迹有问题,早在来到王五郎院落的一刹那,便有种感觉,这王五郎绝非常人。”二师兄答道。 这话不假,这种感觉,我亦同样有。想起正事情,问道:“不是狗妖,那是什么妖怪?” “即便有这根骨头,也不能证明就是狗妖。说实话,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华阳说不简单,那不止不会简单,反而还会是大麻烦。 在我面前,他鲜少会说丧气的话,从来只会将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示给我看。 正是因此,才使得我严重认识到,自己许是掉以轻心、疏忽大意了。 从一开始,虽则知晓这只妖怪难缠,但始料未及的是,直到此刻为止,连它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曾判断得出来。 着实郁闷,着实纠结,着实令人抓狂! 山洞没有大的收获,和华阳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先回王五郎居住的院落再行查看,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 王五郎兴许是妖怪,但翠娘可是人,可是真真正正的凡人。 此刻,捉妖倒不是关键,至关重要的是浩浩一事。 浩浩落到了妖怪手里的时辰越久,危险越大,谁也无法保证,那妖怪抓浩浩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陪它玩耍的。 尚离王五郎居住的院落还有半里多路程,就瞧见了王五郎的妻子翠娘。 当时,翠娘的肩头,正挑着担子,不急不慢地往前走着,脚下的步子,极稳。 怎么说呢,平心而论,心中其实多少是有几分失望的。 原本以为翠娘会是位大美人,可事实上,我们所见到的女子,顶多只能算是中人之姿。 这般的女子,在寻常的人眼里,或许还算是位美人,可若说豆腐西施的美名,那绝迹是差点。 虽说女子一白遮百丑,但并非代表白了就一定是位绝代佳人。 譬如翠娘,皮肤白皙,白皙到女子当中,鲜少有白皙到此等程度的。 然而,不知为何,却有种感觉,她的皮肤若是能黑上几分,兴许比如今会更美。 如今的大唐,在女子当中,盛行那种惨白惨白的妆容,看上去,宛若女鬼一般。 其实,黑美人和正常肤色的女子,亦具有别样的风情。 翠娘身上的衣裳,为粗布材质,然而,剪裁极为细致,针脚更是平整。 此件衣裳,并非裁缝所制,而是翠娘亲手所做。 若说王五郎有一双巧夺天工的手,那这翠娘诚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从这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否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翠娘的脸上,气色颇为正常,并未有发黄发黑之类的特殊痕迹。 凡人与鬼相处之后,即便没有被鬼吸去阳气,亦会出现阳气损耗、阴气盈余这般的现象,因而,面色会呈现出发黄的迹象。轻者面色发黄,重者精神萎靡不振,身上鬼气缭绕。 这其中的缘由,始于鬼身上的阴寒之气太重。正是因此,才有采阳补阴这般的说法。 妖与鬼,在修炼的过程中,虽则都需要阳气,但与鬼不同的是,妖气会呈现出发黑的症状来,与魔气有几分相像。 翠娘的脸上,毫无鬼气,毫无妖气,这实乃奇事一桩。 王五郎是狗妖也好,狼妖也好,狼狗妖也罢,但凡他是个妖,翠娘的脸上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白皙。 白皙?超乎常人的白皙?这本身,就是一件异常之处。 华阳显然亦察觉到了此点,目光一直盯在翠娘的脸上,并非花痴的神色,而是有几分探究和思索。 原本欲追问几句,转念一想,选择闭口缄默。 眼瞅着翠娘进了院落,我与华阳则尾随其后。 翠娘进去之后,先是将扁担放在前院,随即又将两桶提到了厨房去。又在厨房待了半晌,待出来之时,手上多了一个菜盆。 菜盆里头放着的,有青菜和白菜,还有几把梅豆。
走到院中的桌子前,坐下,翠娘一边摘菜,嘴里一边哼着小曲。 听不出来是何种曲子,但从语言来判断,应该是越州一带的民谣之类。 翠娘的声音,温柔婉转,悦耳动听,是副歌唱的好嗓子。 虽则不明白曲子的含义,然而,曲调轻快,再从翠娘的神情来推测,应该是首情歌。 华阳听地有些入迷,半晌都处于分神当中。 显而易见,华阳听懂了,听懂了翠娘在唱些什么,也听懂了曲子所要表达的含义。 “好生奇怪,这首曲子,是在表达思念之情。她与王五郎,不是已然在一起了么?”华阳小声嘀咕道。 我反驳道:“在一起了就不能有思念之情么,这是何种逻辑呢?” 华阳抬眼看向我,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翠娘的曲子当中,有股nongnong的思念,这种思念,有种许久见不到对方的期盼之情。王五郎与她,不是每日都能见到么?” 我继续反驳道:“许是人家夫妇还处于热恋当中,一日小别,如隔三秋?” 绝迹不能排除掉这种可能性,王五郎和翠娘成亲的日子,不过两年。 在通常情形下,两年,还不到一段感情的疲惫期和厌倦期。 “不是相恋期的那种思念,也不是厮守在一起的那种思念。”二师兄纠正道。 我讶然道:“你何以如此笃定呢?这话说的,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殊不料,二师兄答道:“比起常人来,自然是有那么几分经验。” 华阳眼里的神情不对,有明显的异常,正欲追究,见着他的眼眸恢复如常。 “同样是思念,由于状态不同,呈现出来的,也会有所不同。翠娘的这种感情,我敢断定,她绝迹与自己所爱之人相分离,并且一直在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别看她表面似乎淡然,实则心中多半一直在翻江倒海。”华阳又补充了一句,“这种感觉,你从未体会过,自然不甚了解。” “你是在夸自己很了解,夸自己很有经验么?”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华阳突然偏头,看向远方,小声嘀咕道:“这种事,有经验,难道会是值得夸奖的事情么?”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急忙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那你的意思,是说翠娘的心上人,并非是王五郎?” “十有**如此。”华阳肯定道。 我追问道:“既是如此,那翠娘为何会答应嫁给王五郎呢?她的心上人,又是何人呢?”瞬间想到什么,继续问道:“王五郎抓了翠娘的心上人,并且以那男子的性命相要挟,迫使翠娘答应嫁给他?” “十有**如此。”华阳继续肯定道。 倘若真是如此,这天下间的女子,比翠娘更清新脱俗的,比翠娘更妖媚动人的,俱都大有人在,王五郎何以会选上翠娘来呢? 不过,这情之一事,有时看对眼了,与相貌,与家世背景,都并无多大关系。 转眼之间,盆中的菜,都已悉数摘完,翠娘也进了厨房去。 约莫两刻钟之后,王五郎回来了。 王五郎如同传闻那般,身材中等,相貌极为平常,甚至可以称之为丑男一枚。 其实,王五郎的五官,并不算丑,但他的右脸之上,有块大拇指一般大小的疤痕,从眼角一直蔓延到嘴角,呈新月状。 若是将这块疤痕去除,王五郎不止不是丑男,反而还会是美男一个。 王五郎身上的,亦是粗布衣裳,从剪裁和针脚来看,同样亦是出自翠娘之手。 王五郎既然并非翠娘的心上人,那翠娘何以在制作王五郎的衣裳之时,如此用心呢?难不成,这也是王五郎逼迫而成么? 令人诧异的是,王五郎的脸上,气色极为正常。 单从气色来判断,是个正儿八经的凡人无疑。 心中甚是疑惑,见着华阳的脸上也似乎有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