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变故(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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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形,再一次说明了,并非是我道行浅薄的缘故,实乃此事确乎有蹊跷存在。 王五郎前脚刚踏进家门,嘴里就唿喊道:“翠娘,翠娘!”语气温柔而急切。 “我在呢!”翠娘答着,很快从厨房走了出来,“我在烧饭呢。” 王五郎的脸上,神情有了些许的松动,显然方才心中有块大石头在压着,而此刻,已然放下。 倘若王五郎的身份当真有问题,当真有法力,断然能知晓翠娘的下路,也定然会知晓翠娘就在厨房,何需像方才那般惊慌失措呢? 王五郎对翠娘情根深种,极其害怕会失去翠娘,更极其害怕翠娘会突然离他而去。 这点,显而易见,更显而易见的是,翠娘对他,并不无情。 问二师兄,“华阳,到此时,你还觉得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么?” 并非怀疑二师兄,实乃,王五郎的确不像是名妖,并且,翠娘与王五郎之间,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 饭很快便烧好,翠娘端饭,王五郎端菜,夫妻俩妇唱夫随,齐心协力。 虽说大唐的民风开放,女子的地位,也较之先前的朝代要高出不少。 然而,厨房之地,一般男子绝迹不会轻易进入。这其中的缘故,得益于我们伟大的孔老夫子的教诲。 王五郎有多疼爱自己的妻子翠娘,由此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吃饭的时候,两人也是有说有笑,全然看不到任何间隙的存在。 “如果这都不算是恩爱,那这世间,怕是再不会有恩爱的夫妻了,你还敢说翠娘的心上人不是王五郎么?”看向华阳,笑嘻嘻问道。 原本以为华阳会脸红,殊不料,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 我驳斥道:“那你的意思是,王五郎与翠娘是在做戏不成?” 华阳答道:“王五郎并非是在做戏,但翠娘是。” 华阳所说的,不是极有可能或者十有**这般模棱两可的话语,而是肯定。 究竟是我眼力太差呢,还是二师兄眼力太好? “你是说,翠娘是在假意奉承么?”我问。 华阳回复道:“对,翠娘的心上人,绝迹在王五郎手上。你没察觉到么,方才,翠娘虽则在笑,但尚未达肺腑,这足以说明她在强颜欢笑,在假装。” 突然起了几分捉弄之心,莞尔一笑,看向华阳,问道:“那依华阳子道长的高见,你师妹我此刻是真心愉悦呢?还是强颜欢笑呢?” 华阳并未答复我的话语,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饿了么?饿的话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待晚上再来。” 华阳不说还好,这一说,顿觉肚子饿地咕咕直叫。 找了家酒楼,每每地吃了一顿。 期间,听邻桌一个男人议论,说是东街亦丢失了一位男童,如同浩浩一般,俱都是突然从众人眼前消失不见,并且,那位孩童,也是七八岁的年纪。 见着华阳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我不禁好奇道:“你当真没有一丝一毫担心么?不怕那妖怪把这两个男童给吃了?” 你道华阳说什么,华阳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知晓,凡人的命格,早就是注定好的,岂会随随便便因为外力而改写呢?” 别人说出这般的话语,或许都属正常,唯独华阳说出来不算正常。 华阳虽是修道之人,可他素来不信天、不信地,不信所谓的命运。 华阳曾经说过,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上天或许是注定好了每个人出生之后的命格,然而,经过后天的努力,命格兴许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是如此,此刻,我不得不像看天外之物一般看着他。 华阳许是察觉到了我不怀好意的目光,说道:“我方才与你玩笑呢,放心,那两位男童,都还活着。别人不了解我的性子,难道你也不了解么?” 华阳这一问,我顿时无言以对。 平心而论,以前的时候,我曾以为自己对这位二师兄起码有**分的了解,可如今,可此刻,只能说,对华阳的了解,只怕连一两分都未达到。 心里想着,嘴上答道:“以后在我面前,少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也不要用任何伪装。你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我或许不了解你的性子,但你无疑了解我的性子。”说完之后,徒增几分后悔,怕是场面会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道:“酒足饭饱了,该去看看王五郎与翠娘了。” 华阳既未作答,更未驳斥,而是默默跟在了我的身后。 华阳的反应,既在我的意料之内,又在我的意料之外。 然则,正是因此,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华阳啊华阳,你这般,我又该如何去做呢? 一路走来,满腹心事,以至于,到了王五郎家门口之时,浑然不觉。 守在门外等了半晌,见着王五郎与翠娘一直在交谈,所交谈的内容,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一类。 女子对这般的事情感兴趣,属于女子的天性,男子也敢兴趣,实属稀奇。 王五郎就属于这般稀奇当中的一员,他与翠娘交谈之际,面带笑容,极富耐心,间或还插语一两句。 此种情景,可谓是亮瞎了我的狗眼,更是震撼了我的三观。 二更天之后,王五郎和翠娘停止了交谈,房中的灯,也熄灭。 值得一提的是,王五郎房中的灯,足足点了将近两个时辰。 众所周知,普通的百姓家中,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在寻常的日子,一般不会出现点灯的情形。即便在喜庆的节日,点灯也点不了多久。 并非是不想点灯,着实是点不起。 然而,这王五郎一点就是两个时辰的灯,此等情景,唯有在那些富商家中才会出现。 单就这两个时辰所耗费掉的蜡烛,所需的经费,可绝迹不是个小数目。 王五郎一个卖糖葫芦的,上哪有这么多的钱财呢?倘若他当真有这么多的钱财,何以住在这处荒郊野外?又何以住在这间偏僻的院落呢? 边思量,边紧紧盯着继续查看。 蓦然想到什么,我与华阳就如此盯着人家的闺房,人家若是行那夫妻之事,岂不尴尬? 所幸的是,熄灯之后,并未听闻到什么不堪入耳的声响。 半个时辰之后,门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位美男,一位面如冠玉一般的美男子。 并非是王五郎,然而,确乎又是王五郎。 一位这般姿容的绝世美男,为何要掩藏自己的芳华绝代,反而以丑男的面目示人呢? 难道说,正是由于拥有绝世之姿,正是由于太过显眼,王五郎才会选择以这般方式低调做人么? 所谓过犹不及,王五郎的这种低调,这种特殊,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华阳没有说错,王五郎有问题,有大问题,普通的凡人,即便有易容一类的高超本领,变脸都断然不会变得如此出神莫化的程度。 此刻,我即便不想去承认,可又不得不去承认,王五郎是妖,绝迹是妖,至于是什么妖,暂且还不得而知。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既然王五郎是妖,何以不使用法术,反而走门呢?半夜开门,难道不怕吵醒翠娘吗? 王五郎出门之后,去了一个原本早在我与华阳预料当中的地方,那个地方,俨然正是那处山洞。 王五郎在山洞内巡视了一圈,最后坐到了山洞内那张木床之上,运功调息。 在其调息期间,口中所含着的内丹,若隐若现,有几次,甚至唿之欲出。 内丹是妖最重要的东西,可谓是上面蕴含了妖的灵力和精气。 换而言之,内丹往往是判断妖身份的最好依据和证明。 并非狗妖,并非狼妖,也并非狼狗妖,与先前的判断几乎如出一辙,是妖,但断定不出是何种妖怪。 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能让我与华阳给遇上,依我们的道行都断定不出来,那充分说明,此事有大蹊跷。 “华阳,我为何感觉我们俩又落入到某种陷阱当中呢?你是否可以宽宽我的心,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呢?”信手拉着华阳,走到山洞之外。
华阳停下步子,就近找了一颗大树,身子靠了上去,“我若说我当真不知晓,你会相信么?” 我摊了摊手,答道:“华阳,你这意思,这内丹我是不能要了是么?” “想要自然能要,也未必会是件难事。”华阳答着,从树上起身,“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想要他的内丹,那便是刀山火海,也得替你取来。” 华阳此言一出,我是生生怔了半晌。 在这一刻,在这月朗星稀的黑夜,华阳的眼眸,泛着阵阵柔光,宛若日月星辰一般灿烂。 王五郎确乎是位美男,也确乎芳华盖世,但与华阳相较而言,诚然比华阳还差了几分。 不敢去看华阳的眼,其实并非仅仅因为那种璀璨光芒,更因华阳的眼里,有一种我从来都不曾懂的情愫。 那是一种爱意,但里头,却包含了许许多多别的东西。 王五郎用功调息之际,原本是极好的偷袭时机,老实说,方才某一瞬间,我甚至已然动了下黑手的念头。然而,偷鸡摸狗和使阴招暗算,实乃有损我的威名,也实乃有损老头子的威名。 咱是有大道行之人,成仙虽是目的,结果也固然重要,不过,也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再则,心中还有疑惑尚未消除,王五郎暂且还不能除去,还得留着。 再回去时,王五郎已然调息完毕,躺在床上,面朝洞顶,似乎在沉思什么。 不回去与自己心爱之人厮守,而是在这里发傻发呆,王五郎此举,十足引起了人的好奇与探究。 不是说是什么恩爱夫妻么,不是说对翠娘情根深种个么?此刻,我有种怀疑,深深的怀疑,王五郎与翠娘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呢?是否像表象一般,为正常的夫妻,为恩爱的夫妻呢? 原本以为,王五郎外出,或许是来看浩浩与失踪的那名男童,殊不料,事与愿违。 “华阳,你说,这王五郎究竟把那两个孩童藏在何处呢?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两个孩子,是别的妖怪所抓呢?”想到这茬,求证道。 华阳迅速否决了我的提问,“不是,那两个男童,确乎是王五郎所抓。至于藏在何处,待会便知。” 好你个华阳,分明就知晓什么,分明就察觉到了端倪和猫腻,可就是不告诉我,就是任由我胡思乱想。 素来以为自己还算聪明,素来以为自己道行还算高强,可与华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时时刻有种被他给秒成渣的感觉。 华阳在我面前所展现出来的,兴许连他真实本领的三四分都不到,倘若当真卯足了劲,使上十分力气,那绝迹得把我给秒杀地无影无踪、无踪无影。 收回心思,继续监督王五郎的举动。 王五郎发呆发了半晌,起身,朝洞外走去,但并非朝着自个家的方向,而是走到了反方向去。 尾随其后,跟着王五郎来到一座破庙里。 那处破庙,距离山洞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四周荒无人烟。从残旧的程度来判断,已然废弃数十年之久。 庙里,有座残缺不堪的佛像,斜倒在地上,看着约莫像是弥勒佛。 王五郎走进庙内,将神像从地上搬起。随即,神像之上,出现一个方洞,长宽俱都在一尺有余,足以容纳人身下去。 王五郎顺着方洞,跳了下去,不带丝毫犹豫。 不用跟着去看,也能推断出,王五郎定然是将浩浩与那位孩童藏到了地下。 难怪一直察觉不到他们的行踪,原是隐匿在了佛家圣地。 破庙也是庙,破佛像也是佛像,但凡是座庙,但凡有佛像的存在,就有佛法的普照。 许是正因如此,才使得浩浩他们的气息受到了干扰。 王五郎果真乃聪慧之辈,兴许一早就听闻到我和华阳到了此地,因而,即便作jian犯科,也想出这等藏人的好地点。 果真,方洞之内,很快便有凡人的气息传来,并且是孩童的气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