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
隔日下了早朝，宇文睿竟随着宇文澈一起回了御书房。 戚流霜一直在御书房里侯着宇文澈回来。 原本她每天也是要陪着他上朝的，但是因为她昨晚受伤，宇文澈特意准许她休息一天。 她本以为今天不用去大殿就见不着宇文睿，也就不用糟心了，可谁知又来了这么一出。 “奴才参见皇上，王爷。”虽然宇文澈让她平日里不要这么多礼，但是毕竟宇文睿在场，该做的事她一定要做，不然又得落了他的口实，免不了又要受罚。 宇文睿今日穿的是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的气质愈发清冷了一些。 不过戚流霜并没有心情关心这些，毕竟她在宇文睿面前向来是连头都不敢抬的。 “小金子，去给朕和皇叔沏两碗茶来。”宇文澈一进来便吩咐道。 宇文澈向来是不爱喝茶的，以往就算宇文睿过来，他也不曾让她去做过这些事。戚流霜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想把自己暂时支开，以免宇文睿再找她的麻烦。 于是她很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领了命就出了御书房去。 御书房外有内侍在侯着，戚流霜将沏茶的活儿交给了他们，自个儿则在门口瞎转悠。 赵青依旧是守着门的。 戚流霜一见着他这张没甚表情的脸，就想起来了自己昨晚挨打的事情，已经消了肿的臀部这会儿又隐隐作痛起来。 “赵侍卫，您每天这么站着，可真辛苦呀。”然而，为了能够搞好与赵青的关系，以求他以后在她受罚的时候能够稍微放点水，她还是不怕死地去搭了个讪。 只是这赵青对她的话仿若未闻，一双眼直视着前方，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更不用提搭理她。 热脸碰了人家的冷屁股，戚流霜还是有点心塞的。 她虽然脸皮不薄，但也没厚到死缠着人家聊天的地步，更何况，这还是摄政王的人，要一个不爽去摄政王面前参她一本，大概她又落不了好下场。 内侍们很快就沏好了两碗茶回来。 戚流霜一手端着一碗，极小心地往御书房里走去。 御书房里，宇文澈坐在榻上，宇文睿则很守规矩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之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戚流霜一进来就噤了声。 戚流霜没做他想，先走到宇文澈那边，将他的那碗茶放到桌上，而后又往宇文睿面前走去。 可是不知是因为对他太过恐惧还是自己太过失神，脚下忽然打了个绊，整个人就这么直直地摔到了他的身上。 她这一摔还不打紧，手里guntang的热茶全都泼到了宇文睿的身上。 戚流霜慌乱地扶着宇文睿的膝盖爬起来，在看到他裤裆处的那片深色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要、死、得、惨！ “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跪到地上，不住地给他道歉。 宇文澈见状也是慌了，帮着戚流霜求情说：“皇叔，小金子就是不小心，求您不要怪罪她！” 宇文睿的反应却是淡淡的，只除了在水刚泼上去时皱了皱眉，之后便又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戚流霜不知道他这个态度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也不清楚他到底会不会罚她，只是趴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再抬一下，安静地等着宇文睿发落。 御书房里突然就没了声音，戚流霜只能够听见自己仿若擂鼓一般剧烈的心跳。 过了许久，宇文睿终于姗姗开口：“起来吧。” 之后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这就……没了？ 戚流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诚惶诚恐地从地上爬起来，依然还是一脸震惊地看向宇文睿。 “王爷您……不罚我？”她哆哆嗦嗦地问。 宇文睿闻言挑眉，犀利的目光投射向她，冷声问道：“怎么，你想我罚你？” 戚流霜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就这么多嘴呢！ 但是此刻她要是说“不想”，自然是不合适的，大有在王爷面前放肆的意思。 于是，她闭紧了嘴，恭顺地垂着头等侯在宇文睿身侧。 好在宇文睿似乎还是有点良知的，并没有真的与她计较，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绢，慢条斯理地擦净了身上的水渍。 当戚流霜看到他拿出丝绢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也会用这种东西！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些情绪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毕竟她还不想这么早死。 “王爷，我再去给您沏杯茶吧。”她说。 “不用了。”宇文睿却是摆了摆手，随后便不再理她，而是转向了宇文澈。 “皇上，下个月十五就是您的生辰，必然是要在宫中宴请宾客的。朝中诸位大臣与另外两国的君主，我都已经发过了帖子，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我提出。” 此时，他看着宇文澈的眼神再不像往常那样冰冷，稍稍带了些温度，就像一个慈爱的叔叔一样。 戚流霜腹诽：小样儿，装得可够像的啊！ 在这宫中，谁不知道宇文睿那点儿狼子野心。要不是不成体统，他大概早就把宇文澈从皇位上赶下来了，叔侄情分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个屁。 宇文澈的脸上倒没多少高兴的表情，就好像过生日的人不是他一样。 “一切由皇叔决定就好。”他闷闷地说。 对于他的反应，宇文睿并没有觉得有多奇怪，“嗯”了一声以后又说：“那就按照去年的样子来吧。” “好。”宇文澈应下。 宇文睿瞥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等筹划好了我再与皇上详谈。”他说着就站起了身来。 “奴才恭送摄政王爷。” 戚流霜躬着身子将宇文睿送出了御书房，回来以后看到宇文澈仍旧是一副发呆的模样。 “皇上，您怎么了？”她有些担忧地问，“马上就到您生辰了，不开心吗？” 宇文澈却是点了点头，毫不遮掩地说：“嗯，不开心。” 戚流霜刚来这里不过一月，自然是没有参与他去年的生辰宴会的，也不知道他的不开心是从何而来。 “皇上为何不开心？”她好奇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