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篇 恨其骨（二）
做出抉择。 半空中，蓝，青各自闪烁着光芒，众人汇聚眼眸，聚精会神的观望着。 御中仙心定后飞身加入战斗，与云须站至同一方向，云须见状不由唇角微翘，白晓兮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虽然比起以前，他已不惧，但面对仙琼阁两大高手，他内心还是不得不紧张。 “逆子，今日由不得你胡来，若还有悔悟之心，就随我等回师门负罪。”云须冷冷哼道。 白晓兮冷漠不语，淡淡的看着他们，一个是恩人，一个是仇人，可现在他们同仇敌忾要对付自己，他无法抉择，只能拼死一争。 一念之下，他不在犹豫，催动自身真气，手中月霖剑更是忽的光芒大盛，蓝，紫，黑三种不同颜色的真气法决竟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剑身瞬间被这融合而成的真气包围，形成一道长长的剑气，全身更是魔气大盛，面目狰狞的他眼神瞬间变得通红。 “魔化？”云须眼见白晓兮的变化，不由一惊，心中更是对他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御中仙听闻后也吃惊不少，心情愈加沉重伤感。 白晓兮怒吼的声音响彻云霄，“啊……”众人听到后纷纷感到恐惧不安。 灭挲看着那半空中孤寂无助的身影，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对他而言，仿佛伤口再少也无法填补内心的憎恨与彷徨。 长弱走出大殿，抬眸看着那半空不可一世的身影，曾放言要灭掉汴京的身影，竟在此刻给她带来的感觉是他在恨，恨所有人，所有事。 御中仙仍不愿放弃，大声苦劝道：“晓兮，回头是岸啊！！” 白晓兮的声音竟变得有些沙哑与沉重，他那通红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御中仙，道：“当初是你带我入道的，如今又要我回头？哈哈哈……” 云须脸色严肃，冷冷道：“中仙，废话到此为止了，速阻止此人，否则世间将有大难。” 御中仙垂头闭眼，轻声叹息，也许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片刻后缓缓睁眼，御中仙全身泛起淡淡黄光，手掌伸出中指，而那中指竟化为一道金黄色剑气，前所未有的招式。 白晓兮见状微微蹙眉，心念「降魔指」，这二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绝不可大意。 云须见状唇角微翘，仿佛对此结果甚是满意，手中青莽剑更是青光大盛，与御中仙站至一排，欲降伏白晓兮。 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一阵阵雷声竟悄然响起，伴随着一道道辉亮的闪电，顿时狂风大作，似乎是要下雨的前奏。 很快，白晓兮飞速冲向他们二人，速度之快几乎提升了数十倍，云须和御中仙眼眸寸步不离的紧盯他，已然做好攻势，随时防备。 忽然，一道三色光柱直接甩到云须面前，快如闪电，云须见状一惊，手慌脚乱的抬起青莽剑抵挡，虽化去不少威力，但还是不慎被击中，倒飞出去。 御中仙这才反应过来，朝后看了一眼云须，直到发现他没事，他才回头继续警惕四周。 云须此刻并不好受，体内真气被刚才一击击溃地混乱不堪，胸口更是闷慌，好不容易缓和过来，不料身后又出去一道人影，一双红眼一闪而过，身影实在太快，rou眼根本无法看清。 但还是被御中仙察觉后面似有情况，于是他回头一看，大为吃惊，连忙朝云须方向飞去，他这才明白原来他的第一个目标是云须。 一刹那，云须已经注意到御中仙朝自己的方向飞来，似乎也有所警惕，直到发现身后有异常，他才回头一看，果然，白晓兮就在他身后，一道翘起的唇边弧线摆在他面前，与那一双通红的双眸形成一道恐怖的画面，令他惊悚。 紧接着，御中仙已然来到云须身前，几乎是拼尽了全力飞赶，可还是没来得及，白晓兮一掌已经打在他身，云须又再次飞落掉地，重重倒在地上，一道道地裂的痕迹甚是明显，云须更是一口鲜血吐出。 众人见状纷纷感到心惊胆战，没想到仙琼阁的大长老都敌不过此人，现在只能盼望着太虚真人的师弟御中仙能够击退这个魔头了。 御中仙眼见云须倒地吐血，心境更加不能原谅自己，一时的心慈手软竟造成这种局面，当下他不再犹豫，手中中指已然再次化成剑气，与白晓兮交手，二人出手皆辣手无情，招招夺命。 这场师徒之战究竟谁会赢，谁也不知道。 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在空中不断划出，仿佛要将天空乌云划破一般，虽然看上去二人好像难分胜负，但御中仙中指散发出的黄色真气已然比之前变弱不少，这也使他震惊不已。 反观白晓兮，愈打愈烈，真气已催动到了极致，他仿佛很享受这场战斗，嘴里似还伴随着低吼声。 直到御中仙用尽全力一击，迫使白晓兮一时没有防备，不得不后飞数里，御中仙这才缓和过来，嘴里还在不断喘息，声音小到他自己听得见。 白晓兮嘿嘿一笑，身影如鬼魅般再次消失踪影，御中仙见状不由一惊，但已来不及考虑，只能聚精会神注视四周。 云须则趁此调息，希望尽快平稳真气，修复伤势，刚两次被不慎偷袭，接下来他不会再让白晓兮有可趁之机。 气氛顿时令人紧张无比，剑拔弩张的观望，御中仙此刻丝毫不敢放松，面对这道魔双修之才，即便是太虚也不敢大意，当初谁也不会想到他竟能够同时修炼道术，剑术，录三大法决，而且不过短短六年，竟能大成。 从身后传来一道剑气，御中仙似有感知，连忙朝右侧闪躲，随后快速飞向那剑气方向，与他再一次光芒相撞，打得不可开交。 眼见局势依旧是御中仙处于下风，云须眼看干着急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看着。 又是一道道剑气散发着不同光芒，朝向同一方向挥去，如排山倒海一般令人窒息，无处闪躲。 但好在御中仙实战与阅历经验丰富，眼神锁定后连连闪躲，一道又一道剑气从身边擦过，几乎没有一道命中，偶尔被擦伤一点衣角。 众人纷纷大呼喝彩“神人。” 也许换做平常人必死无疑，但御中仙修行这么多年，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灭挲也不由震惊，嘴里喃喃道：“这个人的确厉害，想不到仙琼阁除了太虚外还有这等高手。” 白晓兮却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因为他知道御中仙的能耐，他所有的道术，剑术都是他教会自己的，要说他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又怎能被太虚器重呢？ 御中仙却并不引以为豪，反而更加警惕小心，因为他很清楚白晓兮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更强了，强到自己不允许忽视的存在。 白晓兮并未停止攻势，而是选择继续，顿时手中月霖剑再起变化，剑身三道真气竟完美结合成一种星辰般闪耀的光辉，化为一柄黑漆漆星辰闪耀的长剑。 御中仙，云须，灭挲等人皆心惊不已，尤其是御中仙眼神骤变，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不同的法决真气竟可以融合为一体，就凭这，谁也做不到，包括仙帝，魔尊这些一界霸主在内。 而白晓兮的模样与眼神都回归了正常人的模样，眉宇间更多了一层皱纹，但看上去却更有威严。 “我承认，你的确比其他修道人要强上百倍，但今日谁若挡我，谁就要死。” 声音在半空中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若是正常人自然会被嘲笑，但从他口中说出，谁也不敢笑，更不敢置之不理。 话音一落，白晓兮垂眸看向大殿那空洞处，一道狼狈的身影坐在地上，苟延残喘着，他嘴唇微动，小声道，不知是对谁说：“连自己女儿都不救，他不配做你父亲。” 半晌，白晓兮竟选择飞身落下，走进大殿内，那道一身囚衣狼狈的身影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朝他走去，身子不由颤抖着，仿佛很害怕。 御中仙见状一惊，连忙落下地，跟着走进大殿内保护皇上，中指已然再次出现剑痕，防止白晓兮滥杀无辜。 可白晓兮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他走去，直到停在御中仙跟前，眼神直盯着那皇上，冷冰冰道：“你难道，还惦记着那个宝座吗？” 皇上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那大殿上金灿灿的龙椅，最后垂下头去，淡淡道：“我并不是惦记，而是当年我与太虚有约在先，此丹若不到国破家亡的关键时刻，断然不可使用，否则必遭天谴。” 白晓兮听闻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随后又走出大殿，侧眸看了一眼长弱，可能是觉得与长纤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吧。 而不远处传来一道呵斥声：“今日定要把你拿下，带回向掌门复命。” 是云须的声音。 白晓兮听到后第一时间便看向了云须，脸色阴沉，狠毒道：“我就先拿你开刀。” 话音一落，白晓兮瞬息飞身冲向云须，所过之处无不掀起巨尘，破浪之势更为凶猛，云须见状更是一惊，连忙催动真气飞跃上空，手中青莽剑已然再次泛起青光，照耀整个天空。 白晓兮嘿嘿一笑，飞升上空，与云须面对面对峙。 二人更是不再多言，拔剑向对方厮杀，出手皆不留情，奈何云须此次出手却已比之前减弱不少，威力也大不如前，处处被白晓兮压制，由攻转守。 不出半晌，云须便再次被白晓兮剑刃所伤，而后更是稍一不注意被白晓兮右掌击中，此次威力更甚，云须竟被击飞数十里，掉落在地。 这也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仙琼阁的大长老面对他竟如此不堪一击，这实在是令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结局。 御中仙听到打斗声后才知道出了事，连忙跑出大殿外，果然发现在远处有一股浓烟升起，而在那之上有一道人影，赫然便是白晓兮。 他见状不妙，于是赶忙飞身追赶，希望能及时阻止，以免他酿下大祸。 可白晓兮已然来到了云须的上空，很快他平稳落地，一手抓起此刻已经身受重伤，昏迷状态的云须。 众人则纷纷躲避此人，生怕自己受牵连，但无一不为云须感到叹息和怜悯。 “和这个世间说再见吧。” 白晓兮的另一只手握月霖剑，剑气遍布剑身，已经对准了云须的心脏部位，只等待白晓兮刺下去，他的生命就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