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与医院的缘分
从陈安安的医院到陆宅有很长的一段路程，陆孟染靠着窗不再说话，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像个无底洞。 “睡会儿吧。”程誉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温柔。他打开了空调，放了一首轻柔的调子。 陆孟染没有理他，但氛围实在是好，她这些天一直跑上跑下的也累的够呛，就这样在座椅上也睡着了。 她睡得踏实，程誉故意开的很慢，导致他们到陆宅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天黑了。 “染染，到家了。”程誉熄了火，抬手摸了摸还在熟睡中的陆孟染的额头，轻柔的叫她。 陆孟染叫一声就醒了，她眼睛还迷蒙着，等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一会儿她看清了周边的景象才反应过来。 她怎么就在车上睡着了！程誉已经下车了，走到这边的车门替她拉开了门。 清醒过来后陆孟染就快速的往家里跑，蹬蹬蹬的进了门，一边拖鞋一边大喊：“爸爸，爸爸。” 陆铭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小女儿的声音立马就来精神了。他这个小女儿出生的时候自己都已经四十出头了，他觉得这是天上砸下来的礼物，所以疼的紧。 陆婉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刚好看到程誉不急不慢的进屋，有佣人递上干净的拖鞋。 “谢谢你了。”陆婉对程誉道谢，谢他帮忙去接小染。但她面容还是淡淡的，没有多少笑意。 程誉也不介意，笑笑也往沙发走去。要说他现在跟陆婉，只差一个订婚仪式了，但他对陆婉一直就那样，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而且陆婉对他更淡，也从不与他单独出去，更别提约会了。 程誉明白陆婉的想法，这只是一桩形式婚姻，首先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也没必要弄点儿什么感情出来，白白伤神。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楚河汉界的分的清清楚楚，各走各的路各睡各的觉，安静自在。 这样也好，程誉从来不强求，这样他有足够的空间，花天酒地都没人管。 “程誉啊，过来。”陆铭叫他。 程誉走过去，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陆孟染挨着爸爸，亲密的紧，也不拿眼睛看他。 “陪我下一盘怎么样？”老爷子抽出了象棋，对他下了战书。 那他自然是要接的，陪长辈下一盘棋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人还是他岳父。 “行，来吧。”程誉一撸袖子，阵势十足。 爷俩的对阵正式拉开了帷幕，陆孟染在旁边观战。 陆铭爱棋，下了大半辈子，那当然是没的说，没事儿就找人对弈，还自己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门道。 程誉也不差，他上小学的时候就会了，虽然没怎么下过，但脑子聪明，一时间也还应付的过来。 “诶！”陆孟染看着程誉走一步正想说话提醒，就被老爷子打断了。 “观棋不语啊，丫头。”陆铭笑眯眯的说。 “伯父，不带这样儿的，您是高手，跟我这种小辈儿还计较什么啊。”他知道陆孟染有那么两下子。陆孟染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对象棋也算是精通了，而且她也经常和父亲下两盘，对自己父亲的棋路也算是了解了。 “行了，你脑瓜子聪明着呢！等会儿让你跟丫头下一盘儿，看看你们谁技高一筹。”陆铭说着右手又拈起了一个子儿：“将军。” 随后屋内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哎，输了输了。”程誉甩甩手，认输。 “你小子，商场上可从来不认输的。”陆铭说。 那也得看对什么人啊，换成是别人，他早就反击了，还怕没有手段赢回来吗！程誉只笑笑，没敢说出来。 “来来来，丫头，摆子儿。”陆铭兴致高，乐呵呵的。 “真来啊。”程誉撇了撇嘴，手上也麻利儿的摆上了。 “怎么？不敢吗？”陆孟染也兴奋，她喜欢下象棋，而棋逢对手则是人生一大乐事，这个时候她才不管坐在对面的是不是她本还觉得别扭的程誉，只想来一局。 她很久没下了，手痒了。 程誉没应她，心里却乐开了，小姑娘这是挑衅他呢！尽挑他弱的一面，他还真没把握下过陆孟染，但是也陪着吧，她高兴就行。 显然他还是低估了陆孟染的实力，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把他的子儿吃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正咬着唇对他笑呢！ 程誉也不太在意，直嚷嚷：“哎，老爷子我下不过也认了，可是小丫头我都下不过，白混这么多年了。” 陆孟染是真高兴，嘴都笑的咧开了，她平时很少这样开怀大笑的，回来的路上还挺郁闷的呢，这会儿下盘棋心情就好了。那还会是蛮好哄的，程誉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哎呀，程誉啊，别混了，来拜我的丫头为师吧，你这棋路不能看啊。”陆铭一边不着情面的打击他还一边啧啧两声。 陆瑾刚好也下楼来，她公司的事情刚好处理完得空了。“玩儿什么呢，这么高兴。”她也笑着问。 “我们下棋呢，不过我输的忒惨了点儿。”程誉抢着说。 陆孟染也笑，弯弯的眼睛有一道很漂亮的弧线，程誉借着笑眯起眼睛看她。 “那是，快拜小染为师，让她好好调教你一番，保准打遍天下无敌手。”陆瑾也跟着附和说着玩。 “嘿，这么看不起我呢！来来来，再来，我就不信下不过你。”程誉看着气氛好，嚷嚷着要再来，伸手就要去摆棋。 “别玩儿了，吃饭了。”陆婉及时的打断了他们，端出最后一个菜放在了桌上。 “行了行了，先吃饭吧，你二姐今天亲自下厨呢！”陆铭也发话了，自然也都不玩了。 吃饭没酒是不行的，陆铭就好这口，但碍于身体不好，几个女儿卡着不让多喝，所以最后被灌的就只有程誉一个人。 程誉的酒量不错，毕竟做生意应酬喝酒不少。虽然这两年喝的少，但酒量还在那儿。 吵吵闹闹的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程誉喝的不多，也就几杯，但都是白的。他喝酒之后放松不少，一直笑着，手随意的搭在身边陆孟染的椅背上。 “程誉不能开车吧。”这话是陆瑾说的，她们都已经放筷子了，但还坐在饭桌上聊天。 “没事儿，能开。”程誉回答，声音懒懒的有些软。 “让小染开吧。”陆瑾又说，根本没把程誉说的话当回事儿。 陆孟染听到这话刚递到嘴边的水杯差点没拿稳，几滴水洒出来还溅到了程誉的裤子上。“啊！”陆孟染惊叫一声。 “你也喝醉了吗？拿杯水都拿不稳了？”程誉调侃她，指了指裤子上的水渍。 “不是啊，我不会开车。”陆孟染平复了心情又重新郑重的喝了一口水。 “你不是拿到驾照了吗？”陆婉开口了。 “是拿到了，可是这不代表我就会开啊。”陆孟染郁闷了，她当初考驾照的时候是想好好学来着，但是驾校人多，哪儿能让她天天练啊。也就在那个场地上练了几次，还差点撞上柱子。 “没事儿，练练，我教你。”程誉说，嘴角勾着，心情很不错的看着她。 陆孟染听这话一时没做声，愣了一会儿突然说：“诶，我今天可以不回去啊，我住家不行吗？”是啊，她为什么一定得会学校呢？不回去就不用开车了，不过这是让她送程誉回家吗？她不是不喜欢程誉，就是看着别扭。 她也不知道这种别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从拍卖会回来的那个晚上，程誉认识陈安安，好像关系还不错，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自己跟他很熟，打算介绍自己的朋友给他认识，可你还没开口突然发现他们认识，而且比你还熟。 就好像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说了一大堆，你站旁边啥也没听懂，像个傻子一样。 程誉说让陈安安亲自告诉她，那她问一下陈安安就行了，可是她纠结了很久就是没能开口。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别扭些什么。 “你不是说你们学校有个什么演出，你最近在给别人看着一个什么节目吗？”陆瑾问。 是啊，她还答应了陈知晚好好看着陈安安，不让她乱来的。一想到陈安安她也坐不住了，她不在搞不好陈安安还真会乱来，不，是绝对会！ “那行吧，我今天还是回去。”陆孟染下定了决心说，像是做了个什么特别重大的决定一样。 “那走吧？”她说，还是看着程誉说的。一提到陈安安她又有点着急了。 不就是开车吗，撞了也不用她赔钱不是。 程誉‘恩’了一声。 他们在一家人的道别声中走出了屋子，月光照亮了整个院子，人走在下面还会拖出一条淡淡的影子。他们并肩走到车前，程誉掏出钥匙递给陆孟染，及其不确定的问：“你不会撞吧？”说完又笑了起来。 “撞不死你。”陆孟染也想笑。月光洁白，整个院子里就他们两人，这样在月下说话，让她感觉轻松舒服。就像是微风吹进了心里，吹走了她所有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