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神秘人现身

    我看着李耀的墓碑，边上的纸钱刚刚烧完，还残存着点点的火星，两根红色的蜡烛还在烧着，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这里在我们来之前，刚刚有人来过，或许，刚刚离开，通向山顶的地方，有很多条路，我不确定他是从哪条路走下去的，我顺着李耀的墓碑看过去，边上，李封，李潇，金钟栩的墓碑前，都插着两根还在燃烧的蜡烛，我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枪，站了起来，冷不防的，我意识到了身后有一个人影，猛地一转身，火枪冷不防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我。

    最先开口的还是火枪，我的手慢慢的从腰间拿了出来，我看着他，当过兵的人，不肯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索性，我也没有瞒着他，他自然知道我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怎么了，那么紧张。”

    “这里除了我，还有谁来过，或者说，还有谁知道这个地方。”

    火枪笑了笑，“先把保险关了，别走火，我还想活得久一点。”

    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紧接着，我摇摇头，我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树林，山顶这个大圆盘很大，除了墓碑所占的地方和面向L市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被树林给挡住了，我有些紧张，这个人，应该刚走不久，或者说，他还没走，正躲在某个地方，我仿佛看到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悄悄的注视这里发生的一切。

    火枪看着我，“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来过，而且，像你一样，都是后半夜来的，久不久就会来一次，不爱说话，戴着墨镜，从上到下，都是黑色的，上山的路有很多条，我不知道他走的哪条路，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这里所有的墓碑都打理好。”

    “包括那几个面前燃烧着蜡烛的墓碑？”

    火枪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两步，“他最开始说的，是叫我打理这几个墓碑，后来他想了想，叫我顺便把周围的所有墓碑都打扫干净了，他给了我很大的一笔钱，比我当雇佣兵的时候都多得多。”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有。”

    我看着火枪，心里有一股急速上升的恐惧感，我瞪大了眼睛，额头冒出了冷汗，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雇佣兵，一个杀人如麻的雇佣兵，只要稍微漏出一丝丝的表情，这个面前的雇佣兵，一定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我强装着镇定，“他说了什么。”

    “一座孤坟一座城，一段往事一个人。”

    火枪看着我，“你不用那么紧张，或许他已经走了。”

    “除了这句话，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火枪摇了摇头，“他说如果有一天，有人像他一样，半夜来看这山顶上的几座坟，那么，把这句话带给他。”

    我笑了笑，“你指的，是我吗？”

    火枪点点头，“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他长什么样。”

    “我没有看过他的脸，戴着墨镜，永远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他来的时间都不固定，有时一年，有时几个月，他不让我跟着他，我也不愿意跟着，或许这座坟里埋着的，是他什么重要的人。”

    我环顾着四周，静悄悄的，丝毫看不到人影，我看着火枪，“给我根烟。”

    火枪犹豫了一下子，掏出了我之前给他的雪茄，我摇了摇头，“要你平时抽的烟。”

    我说完，火枪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包大中华，我从里面抽了一根，自己点着了，吸了了两口，然后把剩下的大半截，都放到了盛哥的墓碑上，我看着墓碑上盛哥的照片，蹲下身子，拿出带来的金六福和花生米，摆在地上，我开了金六福，冲着盛哥的墓碑自言自语，“叔，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又出现了，如果你在天有灵，托个梦给我，让我找到他。”

    我把金六福打开了，拿着其中一瓶，自己喝了一小口。剩下的，都倒在了地上，打开了花生米，看着照片上的盛哥，我自己笑了笑，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起了往日的点点滴滴，眼眶就红了。

    “我等了十几年了，今天，终于等到你了。”

    我猛地一惊，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不是火枪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站起身，在那一瞬间，腰间的枪已经举了起来，对着身后黑漆漆的树林，砰的一枪就打了过去，火枪愣了一下，冲着我大声的喊道，“你他妈疯了！”

    我很肯定，这个陌生的声音，一定就是我苦苦找寻了多年的声音，我顾不上火枪的怒吼，我转身开枪的那一刹那，我看到黑漆漆的树林里冒出了一点火光，我的速度很快，也就是身体的条件反射，看到两点的那一刻，我的身子，已经滚到了地上，我抬头，看着盛哥墓碑上，多了一个子弹打中的痕迹，刚刚放上去的那半截中华已经被打飞了，我顾不了那么多，打出第一枪之后，我也躲掉了他的第一颗子弹，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方位，我重新站了起来，照着刚刚亮光的地方，砰砰砰的打了几枪，我站在原地，看着黑漆漆的树林，“出来吧，我等了你十几年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小心！”火枪猛地把我扑倒在了地上，我猛地推开了他，照着树林里砰的一枪，我不确定有没有打中，这一枪非常的清脆，像是打中了树干上，火枪拉住我，一个翻身，把我拉到了一边，“你他妈疯了！”

    “你给我起来！”我有些着急，猛地一推火枪，一边开枪，一边朝着树林里冲了进去，我非常的确定，此时此刻，他就躲在树林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我，对他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一边冲，一边开枪，对面的枪声不断，树林距离墓碑的地方不远，我左冲右突，没有走直线，一下子就扎到了树林里，猛地扑倒在地，近了！非常的近了！我找了十几年的人，现在，近在咫尺！

    我不能够错失这次机会，为了找他，我找了十几年，动用了多少人，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多少熟悉的脸庞，多少亲近的人死在我的面前，我等了十几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我站了起来，冲着树林里，“出来吧，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是时候该了解了。”

    我站在原地，举着枪，皎洁的月光，无数叶子的阴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晃动着，树林的空地上，没有叶子的遮挡，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树林的空地上，一身黑色的风衣，不算太高，有些微胖，戴着墨镜，看不清楚他的脸，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除了眼睛，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寻找的人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我的心，却变得那么的平静，如镜子一般，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那黑影的身上传来，压得我喘不过气，错不了，是他，一定是他！

    “几十年的恩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笑了笑，“我找了你十几年。”

    “我等了你十几年。”我看着他扔掉了手里的枪从他的大风衣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距离太远，我没有能看清楚，但是看样子，应该是匕首之类的东西，紧接着，他脱掉了风衣墨镜依旧没有摘下来，我笑了笑，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从我的裤管里，拔出了一把匕首，这个习惯，是我在江昱伟的军营里养成的，我扔掉了手里的枪，握紧了匕首，手心湿湿的，咬咬牙，我把身上的衬衫也脱了，撕开一条衬衫的袖子，扯出一块白布，缠在了我的手里，抓紧匕首，因为我知道，我等了十几年，就是为了等到今天这个时刻。

    “耀哥身边的那块墓碑，是我给你留的。”

    “盛哥身边的那块墓碑，也是我给你留的，今天，看谁比较幸运，会躺倒在里边。”

    “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差。”

    我笑了笑，“我是个福将，运气一向都很好，但是，我不会趟进去，因为，这是我特意为你留的。”

    “希望你还有机会看着我躺进去。”

    我看到一个黑影像风一样朝着我冲了过来，速度非常的快，我一咬牙，抓紧匕首，照着冲过来的黑影猛地就挥了过去。

    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军刺，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到军刺上，散发着冰冷的寒光，那军刺，照着我的颈脖处就划了过来，速度很快我猛地一蹲下，举起手里的匕首，照着他的腋下位置就扎了上去。

    这一刀，划空了，我没想到他的速度会那么的快，他微微一侧身，匕首划空而出，我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暴漏了出来，寒光一闪，我抬手，挡在自己的颈脖处，两把匕首相撞在一起，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他面对面，我挥起我的左拳，照着他的脸庞就抡了上去，他猛地用手一挡，一脚朝着我的腹部踹了过来，同一时间，拽着我的手，猛地把我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