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盛哥的墓碑前
我能感觉到他手上那股巨大的力气，那不是一般人能发出来的力气，他拽住我的手腕，猛地将我的手反扭，脚上已经到了我的腹部，我一咬牙，腹部重重的挨了他一脚，忍着痛，趁着他重心不稳，我一刀，划向了他的胸膛，那黑色的背心被我划开了，鲜血流了下来，我后退了一两步，忍着腹部的剧痛，咬牙坚持着，他看了看身上的背心，紧接着，他终于摘下了墨镜，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庞，我看着他身前的纹身，是一尊黑色的佛像，我那一刀划开的位置，正好是佛像的眼睛，我笑了笑，嘴里有一丝丝的腥味，往地上一吐，唾液混合着红色的鲜血，我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终于舍得以真面目示人了。” “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今天可惜了。” “因为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大吃一惊，又是寒光一道，我想闪开已经来不及了，转瞬即逝的瞬间，已经不容我思考，这一刀，依旧是冲着我的脖子上划过来的，我抬起手一挡，军刺划中了我的手臂，我躲都没躲，在他划中我的手臂时，我的匕首，也已经到了他的手臂，两个人各中一刀，我捂着伤口，鲜血已经流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一脚又踹了过来，将我踹翻在了地上，我倒地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我知道，我这一倒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比一般的人，要可怕了多少倍，倒地的一刹那，那把寒光凛凛的军刺也跟着到了，我一个翻身，又是一个翻身，连续三个翻身之后，我终于有机会站了起来，起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一拳，力道十足，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机会，这一拳打出去之后，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硬生生的吃了我这一圈，沉闷的哼了一声，军刺扎中了我的手臂，我啊的一声，匕首也冲着的他的身上刺了过去，这一刺，没刺中，我来不及反应，他一刀，照着我的脖子又划了过来。 我猛地一惊，身体已经不听我的反应了，此时此刻，我的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紧接着，我听到一声枪响，很清脆，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的身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把枪，我看着他中弹了，捂着自己的手臂，刚刚枪响的那一瞬间，他正好蹲下身，匕首已经抵近了我的脖子，这一枪打中的是他的手臂，子弹的冲击力让让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听到他沉闷的哼了一声，“找死！” “小心！”我已经意识到我身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他这一喊，已经冲着火枪的位置冲了过去，在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别的，火枪，为什么要救我？ 火枪也不答话，抬起枪，照着冲过去的人砰砰砰的开了好几枪，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同一时间，他已经冲过了我的身边，月光下，他光着膀子，我看到了让我异常惊讶的一幕，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若隐若现的树叶间隙下的月光，他的身后，一副栩栩如生的关公像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张着眼的关公格外的凶狠，一副藐视天下的眼神，仿佛吃人一般“后背关公身前佛，仇人三千奈我何！” 火枪没有动，三枪过后，我看到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就在距离火枪不到十米的地方，我看着他倒了下来，同一时间，树林里一阵乌鸦叫，风声鹤唳，两个黑影从不同的额方向冲了出来，火枪来不及反应，只听见砰的一枪，我看着他的身子倒了下来，两个黑衣人出现了，扶起了那个神秘人，很快的朝着树林里退去，我想站起身，这个机会，我足足等了十几年，我不能让他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咬着牙站了起来，刚迈出第一步，我听见砰的一枪，下意识的一低头，子弹打在我身后的树干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火花，我转过身再想追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连同地上的额大风衣，大墨镜，都一起不见了，突然间，我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我等了十几年，足足等了十几年！ “给我出来！出来！”我冲着偌大的树林里疯狂的喊着，“给我出来！ “别喊了，都走了，追不上了。”我看到很惊异的一幕，火枪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月光下，我看着火枪的身上完好如此，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我确定你中枪了，为什么。” “你以为我这么些年的雇佣兵白当的。” “为什么帮我，你知道你这么帮我，你会死的。”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 “这不是真话，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会死的。而且这一次，是真的会死。”我扯下自己身上的白衬衫，扯成布条，缠住了自己的伤口，“他不是普通人，我找了他十几年，为了找他，死了无数的人，你不知道他的恐怖之处，跟我走吧。” “没有这个必要，我没有认出他，杀了我，没有人替他修理这些墓碑了。”火枪笑了笑，“我是不会走的。” “你知不知道你会没命的。”我拉住火枪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会没命的。” “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我死过很多次了。”我看着火枪递过来的手枪，他冲着我点点头，我接过枪，想了想，走到一旁，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麻雀打了过去。 伤口有些痛，血水还在不停的往下流，我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电话那头响了几声，然后，我听到了麻雀的声音，“六儿，怎么了。” 我笑了笑，“这么晚打给你，打扰了。” “没什么事，有事就说吧。” “我碰到他了。” 电话那头的麻雀打了一个哈欠，“碰到谁了让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 “帝。” “什么！你说谁！”我能感觉到麻雀肯定已经起身了。 “我碰到他了，在Ｌ市，一个墓园里边，我们找了他十几年，今天我碰上他了，很可惜，让他跑了。” “你怎么样。没事吧，你现在在哪，等着我，我明天去找你。” “我没事。”我回头看着火枪，“他出现了，那么最近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我笑了笑，“等着我回去，回去之后，我再好好的跟你说。帮我调些人来Ｌ市，Ｌ市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需要人手，需要钱，需要各种资源，让最熟悉Ｌ市的人来。” 麻雀笑了笑，“我知道怎么做。” “那好，我挂了，好好睡个觉，别太累了，你不能垮。” 我看着盛哥的墓碑，“时隔多年，现在才回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叔？” 我喝着金六福，喝一口，往地上倒一口，没来之前，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盛哥说，可是当我真正的站在盛哥的墓碑面前，千言万语，我说不出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守着这个墓园不愿意离开吗？”火枪也蹲了下来，自己点了一根烟，给盛哥点了一根，“这座墓园，是我爷爷的遗愿。离开之前，他再三嘱咐我，山顶上的几座墓碑，一定要打扫干净，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何时会再回来，或者说，他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如果他回不来了，总有一天，他会葬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他的兄弟姐妹，有他最亲近的叔叔，有他许许多多的亲人。” “然后你就一直守着这座墓碑，直到今天我出现在这。” 火枪点点头，“守墓的老头，就是我爷爷，我就是你当年资助上学的孩子，这个墓，我已经守了十年了，我二十多岁开始守墓，直到今天。” “那也真够难为你的。” “没有你那笔钱，我们全家人都得饿死。” “你爷爷骗你的，我并没有给他多少钱。” 火枪摇摇头，“钱多钱少，在那个最困难的时候，是你救济了我们一家，我爷爷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座墓园山顶上的几座墓碑没有人打理，他在世的时候就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伸出手，摸着盛哥的照片，多少年过去了，风风雨雨，除了照片的色调变白了之外，整张照片完好无缺，墓碑上，一尘不染，墓碑前，厚厚的烟灰都堆成了小山，还有未烧完的纸钱蜡烛，每一座墓碑的面前都是如此。 喝完最后一口金六福，坐在盛哥的面前陪了他一会，我又重新打开了新的，走到了旁边的墓碑上，看着偏分，仿佛在对着我笑，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墓碑前，很整齐的摆放着许多金六福的瓶子，没离开之前，每次来看偏分，我们都会带上金六福。 “我没舍得帮你们扔掉，因为我知道，他喜欢喝，你们也喜欢，这么多年来，我都帮你们放好，还有那边的李朝，一切的一切，就跟你们离开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