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百密一疏（1）
“狗牙子”的力气耗尽，身子从门上滑落，沮丧地靠在门边，头深埋在双臂中，发出了抽泣声。 昏黑中，“土匪”轻蔑地望了“狗牙子”一眼，然后慢慢地走到“水鬼”身边坐下。 “水鬼“在“土匪”面前晃了晃铁罐子：“当真不要？” “土匪”怒道：“喝死你！” “水鬼”也不生气，他咳嗽了两声，费力地道：“想我鬼爷死！门都没。”说话间扬头将铁罐子里的酒喝了个一拭二净。 “土匪”不理“水鬼”只管自己吐气打坐。 “水鬼”也不在意，他扔下铁罐子，爬到胡四哥身边，然后在他身子掏了一阵，就听见哗啦的声音接连不断，不时地有东西被掏出扔在地上。 “水鬼”坐在地上，将地上所有的东西拔拉在一起，然后再次检验。 “水鬼”手里捻着一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朝“土匪”面前晃了晃道：“匪爷，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土匪”只管做自己的功，毫不理会。 “水鬼”有些怒道：“别给脸不要脸！咳咳咳。” “水鬼”从小瓶子里倒出药粉，抹在自己的伤口上，他呲着牙自言自语地说：“想不到这马叔这种无赖居然也会有这种好药，该着我鬼爷命大，想死都难。” “狗牙子”早已没有了抽泣，他抹了一下眼睛，不满地说：“那药才不是马叔他的，他哪里有什么本事能配出那么好的药来。” “水鬼”呵呵道：“听你的话，好像马叔抢了你家的宝贝似的。” “狗牙子”说：“不错，那药是我家祖传的，马叔是硬抢我的。” “水鬼”笑道：“这么说来，你小子还是治疗伤病的名家不成？” “狗牙子”缓缓道：“名家就说不上啦，我也只会些皮毛，本来帮主是让我来给你治伤的，只是马叔不肯，所以他抢了我的药。” “水鬼”道：“你们帮主是什么人？” “狗牙子”犹豫了一下子才道：“洪兴会你听说过吗？” “洪义会！”“水鬼”摇摇头：“没听过。”然后他问“土匪”：“你听说过吗？” “土匪”也摇了摇头。 “水鬼”又道：“那么是属于洪门还是青帮，或者说其他的帮系？” “狗牙子”说：“我入门没几天，这些我就不懂啦。” “水鬼”道：“那么你们帮主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长的什么样子？” “狗牙子”说：“什么名字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跟着大伙们叫林帮主，至于年纪吗，可能是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吧。” “水鬼”笑道：“很好，你小子很是醒目，看来讲的都是大实话，那你先过来，给鬼爷我看看，看看鬼爷我这伤几时能好。” “狗牙子”站起身，刚想走向“水鬼”，“水鬼”道：“停！停！你小子，先将铁门栓给我安好来。” “狗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铁门栓插了回。 “水鬼”嘴里嘟囔道：“门关好，可别一不留神，让那些免仔子钻了进来，那就不好啦。哼，你们不想俺出去，俺还不想你们进来呢！就这点弹丸这地，也想困住我鬼爷，发梦吧！”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说话，后面还有几句就听不清楚啦。 “水鬼”向“狗牙子”招了招手：“你小子给我过来。让爷看看你的本事。” “狗牙子”缓缓走向“水鬼”道：“我这家传的秘药，只要人当时没咽气，余下你多重的伤，都能救活过来。你的伤本来就很重了，要是能好好休养，一个月内可好。现在又跟人一番拼斗，那就难说啦。” 当“狗牙子”经过“土匪”时，“土匪”突然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右手腕。 “狗牙子”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后挣扎，可是却始终挣脱不得，然后他便重重地跪在了”土匪“的面前。 昏暗中，“土匪”的脸色显得十分的恐怖，特别是充满血丝的双眼，让人肝胆俱裂。 “土匪”的手在“狗牙子”的身上摸索了一下，除了一条擦汗的毛巾外，什么也没找到。 “狗牙子”声音颤抖地说：“大爷，我可没得罪你们什么，而且我本来就是要来救你们的，你就放我一马吧。” “土匪”睁开睁道：“你小子满口胡言。” “狗牙子”连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土匪”冷冷道：“你将你家的药吹的天花乱坠也就罢了，那你说说，你们帮主凭什么要你救我们。” “水鬼”道：“我说你死瘪三，你是傻了不成，人家要救我们自然不是安了什么好心，自然是想从我们嘴里掏几句话而已，你连这都想不明白？真是笨到家啦。” ”土匪”淡淡地说：“是吗？”然后紧盯着“狗牙子”道：“那你来先看看我的伤，看的准，我就放你一马。看不准，嘿嘿，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啦。” “狗牙子”说：“这位大爷，你和那位爷身上的伤都是件小事，只是你不同的是，你身上还被人下了一种奇毒，本来是没那么快发作的，可是你现在身体太虚，那毒就被提前激发了，要是不能及时治疗的话，只怕过不了一个月就会毒发身亡。” “土匪”心中先是一震，然后冷笑一声道：“嘿嘿。真是胡说八道，三爷我本人就是使毒解毒的行家，居然不知道自己身中奇毒，可笑啊可笑。看你年幼无知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啦。” 话虽如此，“土匪”却并没有一点放开“狗牙子”的意思。 “狗牙子”连续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挣脱，他咬着牙说：“大爷，我的手都要给你捏断啦。” “水鬼”在那边怒道：“死瘪三，你什么意思？” “土匪”冷冷地道：“鬼爷，反正你是一时半刻死不了，先歇会吧。有人在咒我，我虽不计较，但别的事也总该问个明白清楚才是吧。” “水鬼”鼻子重重地哼了两哼：“是吗？” “土匪”并没有放开“狗牙子”，只有松了松手上的劲，他声音似乎变得客气了许多：“小子。你叫狗牙子是吗？” “狗牙子”嗯了一声。 “土匪”又道：“那你说说看，你们洪兴会为什么要来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狗牙子”有结结巴地说：“可能是寻宝吧。” “土匪”一巴掌刮了过去：“什么叫可能？” “狗牙子”哭丧着脸道：“大爷，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跑腿的，谁会跟我说这些？” “土匪”又道：“那好，你们来了多少人，这点你总应该知道吧？” “狗牙子”用手指算了算，好一会才说：“十四个。” “土匪”立刻问道：“包括你、马叔、还有地上的那个吗？” “狗牙子”望望地上的死尸，点点头道：“是。” “土匪”嘿嘿道：“那么这么说还要对付12个人。”然后他突然厉声喝道：“真是十四人吗？” “狗牙子”还没回答，就听见“水鬼”不耐烦地道：“你会不会问话，这样要问到什么时候。还是鬼爷我来问吧。” “土匪”冷冷地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别到时又给我拖后腿。” “水鬼”也冷冷地道：“是吗？其实鬼爷我并不想沾你光。只是我除了不想你走远我身边外，更不想你死在别人手上。除此，只要你有本事，怎么折腾都行，” “土匪”嘿嘿一笑：“彼此彼此！”话才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土匪”的右手狠狠地在“狗牙子”的脸上抽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