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111婚礼
2011年11月11日，我们全家人来到了当时全市最豪华的酒店——临近全市最高学府五邑大学。我们这次来当然是参加我表姐的婚礼啊。 “爷爷，你也来这里啊！” “是啊，今天是你堂姐同徐家的唯一男丁的大喜之日。” 我还在思考下一句要说点什么，爷爷接着说：“不过有一处地方我却想不明白，你看，舞台上贴着‘2011年11月11日，我们要脱光了’的横幅，难道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胆做出那些……那些事？” “爸，你搞错了，不是这样，这是潮流。所谓的‘脱光’就是‘脱离光棍’的意思。”我爸向爷爷解释。 这时一位跟我年纪大致相仿的少年与爷爷打声招呼。我好奇问了爷爷他是谁。 “哦——，他叫钟华杰，从小就在英国长大，说英语不成问题，可他的中文就一般般。他跟你一样都是14岁，但他比你早出生几个月，所以他的辈分比你高。你应该要向他叫声‘叔叔’。” 不会吧。但这就是事实，我只好默默承受。 “Hello（你好），叔叔。” 钟华杰则用英语问我：“What’syourname？”（你叫什么名字） “Oh，Youcancallme‘小明’.Fourteenyearsoldnow.”（噢，你可以叫我小明，十四岁） 在对话的过程中，我无意中发现钟华杰的身后，有一位身穿一袭露肩红色晚礼服，浓妆艳抹，散发出清香的年轻女子经过。我非常感兴趣，非常想一看究竟她是谁。我突然走开可能不好，所以我直接向钟华杰说：“Imsorry,thereisabeauty.Iwanttogothereandseethebeauty.”（很抱歉，那里有一位美女。我想要去那里看看她。） “Abeauty？Where”（美女？在哪？） 与此同时，我妈也看到了她，说：“这个背影好熟悉啊。哦，她正是一个月前在出现的……吗？” 难道她正是林欣？不会吧，她怎么出现在这里？她只是我们的邻居啊，安琪他们不可能连没关系的人也叫来啊？带着这个疑问，我马上跟上前去。 “林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都要尝试叫住她。 那位女子听到我的呼喊，停住脚步立刻转身。 她真的挺美啊！可她化了浓妆，贴上了假睫毛，发型也换了，我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美女正是林欣，因为平时她都不会化妆的。除此之外，这位小鸟依人的邻家女孩在这个婚礼上竟然变得如此性感，这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 她望了我一下，然后对我打声招呼：“好久不见，钟道明。你又变胖了，还有点驼背哟。” 我从来没有向她告诉我的全名啊，她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是……？ 我妈走上前来才告诉我：“儿子，我忘了介绍她，到现在才记起来，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林欣。你也知道，她如今住在我们家下面暂住。她是你爸的哥哥的二女儿，你可以叫她‘堂姐’。在她搬到这里时，我早就认识她了，只是忘记告诉你。” “堂姐，——好。”万万没想到林欣竟然是我的亲戚。“林欣，你为什么之前还不早点告诉我啊？” “堂弟，对不起啦。其实我刚搬进来的时候，你就当我朋友来看待。我又不好意思将事实告诉你，因此就一直隐瞒到现在。” “哦，这个理由也太勉强吧！”我接着又问她，“竟然这样，你应该是今晚的新娘，怎么待在这里？” 林欣笑了笑，再拨拨她的发尾，说道：“钟道明，你觉得我有可能吗？其实今晚的女主角是我姐耶！” “噢，原来如此。林欣，你这么忙，是要招待到场的来宾吗？”我问林欣。 “不是，我是到外面看看新郎是否赶到酒店。新娘一直呆在化妆间非常着急，吩咐我出去看看。” “那么，我不阻碍你做正经事了。”林欣没走多会儿，林欣她爸妈来到了婚礼现场，他们见到美丽的女儿。此时他们的心中无非是发出对女儿的那句呼喊：“女儿！” 林欣通过喊声察觉到父母的存在。一转身，她父母正等着她。她林欣笑颜开，向他们跑去给一个久违的拥抱：“爸，妈，好久没见到你们了！”林欣的父亲拍拍林欣的肩膀，问候她：“女儿，没见你四载了，你可是越来越美丽了。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爸，我过得挺好的。看你们，你们身体还健康吗？” “我们当然很好，你不必担心。女儿，外面正刮风，你现在穿得那么单薄，还露肩膀，不担心会冻着吗？” “爸，妈，你们不必担心。我身体抵抗力强，这些算不了什么，你们放心好了。” 我趁机走过去问问林欣：“堂姐，他们是你的父母吗？” “我们就是她的父母。你是谁？” 林欣轻轻抚摸我头发，回答她父母的问题：“爸，妈，你们可能忘记了。他叫钟道明，他可是我的堂弟呢！并且我们俩都住在同一栋楼呢！妈，你应该知道一点嘛？” “这我明白。之前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切。” “堂姐，别忘了你要出去查看新郎来到酒店没啊！” “啊，是哟，谢谢你的提醒，堂弟。”接着林欣暂时与她父母分开，“爸，妈，今晚我是伴娘，有好多事正等着我。所以呢，让钟道明带你们去到1号酒桌就坐，你们就在那休息一下，很快我会回来的。我的侄子，知道了吗？” 我亲自带领他们到1号饭桌，1号饭桌可只给新娘、新郎、伴娘、伴郎，还有他们的直系亲属就坐的，当然没我份了。现在，我要继续招呼钟杰。 “Hello,Jay.NowImcomeback.”（你好，杰，我现在回来了。） 我发现我爸突然不见了，于是问钟华杰：“Couldyoutellmewhereismyfather”（你能告诉我我爸去哪里？） 可是钟华杰回答道：“Sorry,Idon’tknow.BecauseIvejustlisteningtomusic.”（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我刚才在听音乐。） 于是我就问爷爷，爷爷则回答道：“你爸刚才接到一通电话，然后就不辞而别了。” 我爸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这背后一定有蹊跷。我现在是要参加别人的婚礼，所以这件事暂时搁下来以后再说吧，以免影响我的好心情。 十分钟后，整座大堂的灯光突然熄灭，大家都有不同的反应。“怎么啊？难道这五星级大酒店偏偏在这时候没电？”“好黑啊，我好害怕呀！”“好刺激啊！”“好像有点浪漫。” 舞台被聚光灯照亮，一位主持司仪走进聚光灯下，他端正向台下的各位来宾说：“女士们和乡亲们，噢，说错了，再来一次。在座的各位嘉宾们，我叫……严董力，严是严董力的严，董是严董力的董，力是严董力的力。欢迎各位来宾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珍贵的时间来到我们的婚礼现场。刚才大堂里漆黑一片，请别误会是停电，其实我们是培养一下婚礼的气氛，为了安全，请您不要随便乱动，以免摔倒。好了，我们现在要进入今晚的婚礼。” 随后严董力面向各位来宾重温一对新人的爱情故事。“……现在新郎和新娘已经来到了婚礼现场，请各位来宾起立，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这对刚刚成功‘脱光’的新人入场！”接着大堂内响起婚礼进行曲的音乐，主持司仪和所有来宾都起立并鼓掌欢迎他们到来。 灯光亮起，大堂大门缓缓敞开，英俊的新郎和美丽的新娘共同携手踏上200米长的红地毯，迈步走向舞台。他们也不时会各自深情地对视着对方，伴娘林欣和伴郎紧随其后。我想，新娘子应该很高兴吧！ 音乐完毕，他们已经走上舞台。接下来，新郎转到新娘面前，慢慢地揭开新娘头上的头纱，我才真正看到新娘的庐山真面目。她两边耳朵吊挂着金色耳环，颈上带着一颗带钻石的首饰，身穿一件露背式吊带婚纱长裙，身材看上去不错，与林欣有的一比。不赖是两姐妹，都长得如此美丽。 “各位来宾们，现在新郎新娘已来到舞台上。那接下来就是我们所期待的第一个环节——双方互戴戒指，请英俊潇洒的新郎徐泰安和美丽动人的新娘钟嘉丽各自为对方带上戒指。” 新郎小心翼翼地把几克拉重的钻戒戴进新娘右手的食指里，直到塞不进去为止。新娘也把纯金戒指带进新郎的左手食指中。现场又发出响亮的掌声。 此时，某些人心里有点不爽，于是对这对新人大声喊：“亲她（他）呀！亲她（他）呀！亲一个！” 新郎新娘开始感到为难，主持司仪严董力走到新郎身旁，在新郎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新郎听后就对新娘说：“钟嘉丽，别那么害羞，我们来吧！”台下有些人也劝告新娘：“对嘛，要亲亲他啊！亲他啊！”新娘终于鼓起勇气，做好准备。主持司仪不出声，躲他们远远的，站到一角看他们精彩表演。 “亲他（她），快点亲他（她）呀！”台下那些热情的人们是那么焦急，我看见一些人纷纷拿出手机、相机、摄像机或者是平板电脑，都把焦点瞄准这对新人上。 新郎轻声对新娘说：“额，嘉丽，要不我们就……你懂的。”新娘随即点头表示明白。 精彩的一幕就此上演：新娘和新郎互相把各自的嘴唇靠近一点，又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此时大家的热情已经急升到沸腾点，非常迫不及待地喊：“快点，——亲他（她）！快点——亲她（他）！快点，亲她（他）！快点亲他（她）！……”几秒钟过后，他们的嘴唇之间只有一笔之距，这时，新郎突然脱掉身上的外套，盖住他们俩的头，然后发出亲嘴的声音。台下有人立刻发出倒彩声，称这样真是太扫兴了。不过我想他们这样做也许是太害羞吧。 “爸、妈，我先去上一趟洗手间，很快回来。” 上完洗手间，我又发现一位身穿灰色风衣的男子手里怀着公文包，虽没东张西望，但看起来行事谨慎。根据我多年看柯南的经验，那个人肯定有问题！ 在我身后，有一位长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快步跑过来，那人右手指着穿灰色风衣的叫着：“小偷，你别跑！” 此时，主持司仪说：“好了，好了。根据他们的意见，这次婚礼不设立结婚誓言环节，我们就直接跳过去。接着到下一环节，就是夫妻双方要喝交杯酒。” 有小偷，我肯定不会放过。于是我帮公文包的主人，要把小偷抓回来。然而小偷却跑向婚礼现场。 “好了，交杯酒仪式结束。接下来，为了配合今晚的主题，所以，下一个环节是平常婚礼所没有的环节——‘脱光’时刻。那么麻烦服务员上两块光棍，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准备了两个棒球棍，请新郎和新娘共同扔掉这个棒球棍，以示脱离‘光棍’身份，正式进入甜蜜的婚姻生活。” 服务员手捧着两个棒球棍，递给新郎新娘，当他们准备要做抛出动作时，主持司仪却打断了他们：“不好意思，新郎新娘，我再啰嗦一下，你们抛出棒球棍时一定要异口同声地说出我们婚礼晚会的口号：‘2011年11月11日，我们脱光了’，这样才符合此次婚礼主题嘛。” 新郎新娘只好重新开始，使劲地向前方抛掉棒球棍，并一起说这句话：“2011年11月11日，我们脱光了！yeah！”接着棒球棍被抛出了有差不多三米远，但不会伤到来宾。 “好了，现在我们这对新人正式脱光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他们以后的婚姻幸福！” …… “好了好了，我们听完歌后，接下来是最后一个环节——扔花球。规则大家都知道，新娘要背对着大家，随便往后面扔花球，谁接中了，他（她）将会带来好运。”这个环节也是整个婚礼中最精彩的环节了。 一分钟后，新娘已转过身背对着大家，做好准备，只欠主持司仪喊一声发令了。 “扔！”主持司仪发令。 小偷已经进入到林欣她jiejie的婚礼现场，假如小偷趁着人多潜伏到人群中然后偷偷溜走，不仅公文包的主人损失惨重，而且我也许会在这场婚礼上搞出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因此，为了安全起见，我得要将小偷抓到手。 花球便从新娘手中抛去，花球飞出的高度并不高，目测只有两三米左右。有些人渴望自己能接到花球，花球飞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我见到花球正以高速朝自己头上飞来，我赶紧用手把花球拍打到另一边。这时，林欣还坐在台下捣鼓她的手机，根本无暇这里的热闹。花球却偏偏落到了林欣手中。“恭喜伴娘林欣小姐接到了花球，我祝你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寻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大家给点掌声。” 林欣此时此刻被懵住了，她根本不相信花球会来到自己那里。 恰好，刚刚被抛出去的棒球棍还放在地上。我顺手将其捡起，并成功击中了小偷，成功制服了小偷。 …… 到了晚上9点多，来宾们陆续散去。整座大堂还剩下新郎徐泰安、新娘钟嘉丽，和他们的亲属，还有伴娘林欣和伴郎，我以及我妈。 “谢谢老公，为我举行了一场超豪华的婚礼，我好喜欢你啊！”钟嘉丽看没人注意到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在新郎徐泰安的脸上给了他深深的一吻，以示感谢。新郎顿然脸红。 “不用谢了。”新郎说，“一会儿我们回去洞房。” 我妈问我：“儿子，你爸到哪里去了？” “新娘还没来到现场时，他因一通电话就匆匆而去，可没说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算了，他最近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反正我管不了他太多。儿子，跟我一起回家。” “还是我们跟林欣她一起回去吧。妈。” “好了，儿子。我先去洗手间，很快我们就要回家了。” 这时林欣走到我身边，问问我：“钟道明，你好厉害，竟然将可恶的小偷制服了。” 我诚恳地回答：“我很谦虚的，做这事也是应该的。”跟着我转移话题：“林欣，我冒昧问一下，请问你和你jiejie各自取的名字，姓都是不一样的？是什么原因啊？” “我妈在那七年间生下我们两姐妹后，曾考虑过取名字这事，最后决定我jiejie跟我爸姓钟，我就跟随我妈姓林。” “哦，原来如此。”我右手的中指指着准备开摩托车回去的伴郎问问林欣，“林欣，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那个伴郎是徐家的什么人？” 林欣再次拨动头发，想了好久才说：“钟道明，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以后我问jiejie就知道了。” 我妈坐我爸的摩托自行离开了，至于我还有林欣，就要另想办法回家。正好，那位啤酒肚的中年男子过来找我道谢：“小伙子，谢谢你帮我抓住了小偷，我才能保住里面五千万。”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不过我现在想回家……现在在这里截的士好像很难。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顺便让我和旁边的小姐回家呢？”可是，自称露肩不怕冷的林欣却在胖子面前发嗲：“老总，人家今天穿得很少啊，现在又挂起北风。拜托你，帮我一把吧！”连美人计也用上去了，果然很奏效，他同意将我们送回家。 上车后，那位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介绍他自己：“我是黄时光，是桐华影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你也是搞影视业的，我也是同行。不过我是编剧。”现在林欣回归自我，不再发嗲了。“长得那么漂亮的编剧，我是头一回见。你在哪里工作的？”林欣犹豫了一下才回应道：“我是在一家跨国公司工作。”“跨国公司，大公司啊，年轻有为啊。” 黄时光说完这句，车里没人再说话了。我没事就看看车里的装饰，车前玻璃前放置一瓶空气清新剂，旁边则放着一个相框。但里面的照片吓住我，怎么会是那个人？我真想要快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