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走向哪一边
我鼓起勇气，按下了鼠标。可是，查询网页给我一份完全截然不同的答案。尼玛，老子才403分，刚好踏在分数线上。这一刻，我默默关掉屏幕，一时不肯接受这样的现实——林欣这次真的不回来了！ 过一会儿，钟嘉丽打电话来问我考了多少分。我却不愿说出来。 “钟道明，你怎么了？难道你考砸了吗？”而我那头仍没有半点回应，钟嘉丽唯有收线了。 与此同时，诺亚男看到自己的高考成绩只有390分，便失去理智，把高中三年的书本全推翻，并尝试走上天台，幸好他母亲及时发现，阻止亚男上天台。 “儿子，不要灰心啊！成绩差又怎样，我也是当时小学没毕业啊！”可亚男仍是坚持上天台，就说：“mama，你不知道我。我一直想考个大学本科，可老天爷整天都在捉弄我，我以后没将来了！如果你为我好的话，让我上去！” 钟嘉丽一转身，林欣就突然出现在钟嘉丽的眼前。“林欣，不是你所期盼的一样，钟道明落榜了。” 林欣思考片刻，才回应道：“既然他还是不争气，我也没有正当的理由见他。这或许是他与我发生关系的后果吧。但是，钟嘉丽，我还是想多待一会儿，看下一步他是如何选择将来的路。”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要小心点，别让他看到你。”这时候，林欣听到楼顶有人要跳楼，没怎么多想跑上天台去了，钟嘉丽紧跟随后。 她们俩来到位于50米高的天台，诺亚男坐在天台的栏杆，双脚悬空，前方除空气外一无所有，下面则一块水泥地，大家可以想象到。亚男的母亲不敢前进一步，生怕他随时有进一步的动作。 林欣上前问亚男母亲：“请问您儿子怎么了？” “他高考考砸了。” “我知道了。”接下来林欣又进入正义派角色，尝试说服亚男下来。“在你跳下去之前，我有些话特别跟你说。”这种情景下，大家也许忽视了钟嘉丽的存在，而她选择潜水，现场的三人没一位留意过她。她现在做什么呢？ “人家脑瘫，能考出594；别人身患残疾，也可以用脚写出603分。可是看看你自己，四肢健全，只是有自闭症而已，我相信你双手并非苍白无力的，也许重来一遍，就会拿到正宗的大学本科。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的确没用，是个真正大废柴，那么就跳下去吧！到那时，你连翻身机会都没有，来这世上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接下来就到亚男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认为自己简直是条废柴，更加激动。他反问林欣：“难道你也认为我是废柴？” 这下麻烦了，林欣与亚男有3米距离，要是亚男跳下去，你懂的。可万万没想到，林欣竟是这样地回答：“说真的，你现在这样与‘废柴’无异。不过……”林欣话未尽，亚男就做好姿势准备下去了。恰好，钟嘉丽早早潜伏于栏杆旁，千钧一发之际，钟嘉丽狠狠抓住亚男的右手，林欣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立刻抓住亚男的左手，亚男却拼命扯开她们。最后，如亚男的意，林欣她们终究不能把亚男从死亡线边缘拉回来，亚男便从50米的天台做自由落体运动。然而林欣对此松了一口气。 “儿子，儿子！你怎么那么傻啊！”亚男母亲亲眼目睹这一全过程，第一时间找林欣算账。“你们，你们竟然不当他一回事。是你们杀死他的！我要报警，将你们丧心病狂的祸害上交给国家！” 林欣则是相当淡定。“不好意思，阿姨。其实你看清楚点，您的儿子还在。在他跳下去的时候，下面的消防官兵刚铺设好气垫，所以您儿子已经是安全得救了，您应该要感谢他们。”亚男母亲探出头俯视，果真，她看到楼下摆放着气垫，一众消防战士将降落在气垫中央的亚男抬出。 “林欣，从国外回来后，又变聪明了。上天台之前，你事先报警，让消防人员以最快速度赶到这里；接着，你就扮演谈判专家的角色，将跳楼者的注意力集中到你身上，而我另找途径，潜伏到栏杆旁，抓住有利时机控制他；而你跟他进行一番对话，拖延时间；若是全都不行，我们立刻抓住他，争取一秒是一秒，尽量为消防队员争取多一分时间；最后，我们不能够把他拉上去，那我们就寄托下面的气垫了。”她们回家后钟嘉丽是这样赞扬林欣的。 林欣只是随意笑笑。“这是小case了！” “但是，林欣，你劝人的水平有失水准啊！你一劝，别人更想跳楼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看出他有自闭症啊？” “现在这时候是高考放榜，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就算考得很差，发生跳楼自杀事件只占极少数；一般来说，倘若该考生今年考不好，他找不到人来疏通此时不安情绪，很有可能发生……说了那么多废话，其实那人母亲告诉我，他有自闭症。话说回来，我认识的钟道明跟那个人有点像，同样是比较内向，同样需要人照顾。否则他们是无法找到自己明确的方向。不知道现在钟道明怎么样了，真想去见他了。” “林欣，你之前不是说不去见他，怎么出尔反尔了？难道，你真的爱上了他？” “自从我前男友离开人间后，只有钟道明能够充当我男朋友的身份，不然的话，我当初是不会把第一次献给他的。小明令我感到安全，比较呆萌……他真的很好，尽管他比我小7岁，我还是喜欢他的。回想起那天，他亲自跟我说他喜欢我，并且亲吻我一口。其实我当时真的是很喜欢他，现在也是！到加拿大寄人篱下后，我不时会想起他，本想用国内的QQ和微博联系他，可经过三思，算吧。”说到这儿，林欣凑到钟嘉丽耳边说悄悄话：“其实，我有秘密要告诉你。就是这样的……” 哎呀，我就考个403分，一会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啊。 “儿子，今年成绩出来了，考了多少分啊？” “额，其实呢，这次高考我考得不怎么地，就考个403分。您们不介意吧？” 我妈仍是不信，回应道：“儿子，成绩呢，给我看看。”于是我放下手中筷子，带mama到电脑面前查看成绩。 “语文76分。”“我作文那儿偏题了。” “数学60分。”“数学总体上比去年的高考题难。” …… 我爸是一家之主，在这种场合少不了他的发言。“其实，儿子，我们很民主的。无论你考了多少分，我们还是很高兴的。” “这样啊，这样就好。那我就不必担心了。”不过，大家都知道，我刚说的这句话是潜台词。 诺亚男终于摆脱掉他人的控制。此时的他，身体不受任何固体拘束，整体漂浮在半空中，这是他人生中最自由的时刻——但，这却是另一条不可逆的，通往极乐世界得到无限制自由的道路。亚男在半空中好像呼吸到最感到自由的空气，接下来，这几秒，受地球引力的影响，他将往下坠做自由落体运动，加速度增加，也致使其质量大大增加。这几秒，他闭上眼睛，他脑海中重现着各种回忆：多是不开心的，少有幸福的。之后，回忆完了，他即将要结束自己的道路，便尝试着用意志控制住身体，让全身都停止运作。 可是，万万没想到，上天不愿他就此离去，于是亚男待在医院继续生存。他醒来时，恰好，我陪同班主任和班长彭美玲过来看望亚男。 “诺亚男，你现在还好吗？” 亚男稍微起身，与班主任握握手说：“老师，我还好，只是我身体较弱，到现在还是感到头晕。我在这待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诺同学，高考考得不如意，虽说高考可以改变人的一生，但这不代表是成材的唯一途径。那些当年不怎样学习的人，如今成为了大老板。失败总是会有的。以后道路钉子会越来越多，你得要学会克服。其实你可以选一间专科学校去读，然后可以专升本，这样你也可以得到本科学凭，也能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 美玲附和道：“老师说的没错。高考失利并不意味着你的人生就此到达了终点站，现在复读的话，只能提高二三十分，还是听老师的，专升本，三年之后，你也能轻轻松松地拿到本科——尽管它的含金量不如正宗的大学本科。” “你们说得没错，这次高考我考砸了，并不代表我是loser（失败者）。不过我特别要感谢两位年轻的姑娘，没有她们，我就不能重新开始。” 两位姑娘？我记得钟嘉丽是和亚男住同一栋楼的，两位姑娘，假设一位是钟嘉丽，那么另一位则是……岂不是林欣？难道林欣回来了？我立刻离开医院奔向钟嘉丽的住处。 我按一下她家门铃。“钟嘉丽，你在家吗？” 此时钟嘉丽仍和林欣聊聊天消遣时间。“好像有客人来了，你去看看。”林欣自称有一定的预测能力，但她绝不会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林欣瞪大右眼往猫眼一瞧，门的另一边竟是自己喜欢的钟道明！ 钟道明已经杀入府门了，林欣无其它选择，唯有赶紧找个地方避难。 “是谁来了？林欣。” 林欣轻声告诉钟嘉丽：“我现在要避风头，钟道明来了。无论如何你得要把他支走。”十秒后，她暂时消失在钟嘉丽的视线中。 “来了，来了。”钟嘉丽才过来开门。“原来是你啊，钟道明。” 我一开口便问：“请问，林欣在你那儿吗？” “钟道明，大家都知道，她还在加拿大度假呢！她现在怎么在我家？” “一个小时前，我同学在这里跳楼。事后他曾说道，如果没有两位姑娘出手帮助，他就不能从头开始了。经过我简单地推测，他口中的两位姑娘，一个就是我，至于另外一个，很有可能是林欣。钟嘉丽，快说，林欣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