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为小成剿山贼（中）
看着蜂拥而来的山贼，谢安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因为任他如何努力想要镇定下来，他的手却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尽管他这并不是被气势汹汹的山贼吓的，但是谢安还是暗骂了自己一句：“真丢脸！” 就在谢安苦笑之时，那些山贼已经到了谢安他们百步之内的范围，按照常理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刘淼的攻击射程，但是谢安却迟迟没有见到刘淼的箭射出，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偏头看了过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谢安的目光，那刘淼鼻孔里哼出一声，回瞪了谢安一眼。然后他抬手、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羽划出一道淡淡的气流，稳稳地扎在一个山贼的大腿上，虽然没能让那山贼顿时倒毙，但这支箭羽上有刘淼灌注其中的天地元气，这些天地元气此刻想必已经将那山贼的五脏六腑搅得稀烂，这山贼顿时只有出气不见进气，就这样在痛苦中死去。 这条山路本来就狭窄，勉强能容三个人并肩，如果四个人并排而行就显得有些挤了。 山路两边都是灌木丛，里面纠缠着很多带毒刺的藤蔓，一旦被这些藤蔓上的毒刺扎中，虽然不至于丢掉性命，但也能让人头晕、恶心，更有甚者还会直接晕死过去，所以山贼们都远远地避开那些路旁的灌木，让原本狭窄的山路更加拥挤起来。 山贼们原本三两个一排地撤退，并没有想到这条路上的岗亭内的山贼已经被干掉了，在他们想来，这里的人应该是接应他们的同伙而非敌人，所以山贼们的注意力还在另外两个方向的青山真人和孔烟儿这两大杀神的身上。 但是此刻这排头的一个山贼倒下，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那前第二排的山贼一个没注意，被这个倒毙的山贼绊了个狗啃泥，这一下子就让原本就是惊弓之鸟的山贼们sao乱了起来。 不过混乱很快就被平息了下来，山贼们发现了并不是那两大杀神追来了，而是前路有堵截，面对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山贼们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就在这时，又是“嗖”的一声，刘淼又是一支箭带走了一个山贼，这下子山贼们等不下去了。 相比于青山真人和孔烟儿给山贼们的震撼，刘淼这两箭对山贼们的威吓程度完全不够，所以山贼们宁可拼死冲破这前面的堵截，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两尊杀神。 山贼们仿佛又从热锅上的蚂蚁变成了吃人的恶狼，不再去理会另外两个方向的动静，拼了命地向谢安他们扑来，速度竟比之前还快了几分，这狭窄的小路，八十多个山贼冲杀起来，气势也是浩浩荡荡好不震撼。 不过山贼们这样三两个一排地站位，倒是恰好当了刘淼的活靶子，只见他抽箭、弯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箭无虚发，山贼们一个一个的应声倒下。 见刘淼出手了，谢安也没有再多去关注他，不过要是谢安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刘淼的双手也是在微微地颤抖。毕竟刘淼也是第一次杀人，虽然他是远远地放箭，没有像谢安那般近距离地看到那些山贼死前的挣扎，没有看到那些山贼死不瞑目的双眼，所以他的情况比谢安稍微好一点，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在谢安看向他的时候，他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是颤抖的手却是让那支箭却是出现了偏差，只是射中了山贼的大腿，虽然箭支上蕴含的天地元气最终也让那山贼丧命，但是这还是说明了他的状态的确受到了影响。 前排的山贼一个个倒下，跟上的山贼速度却不减反增，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此刻又是杀红了眼，同伙的死亡只会刺激他们，却并没有让他们退缩。 刘淼在射杀山贼，谢安也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了。 他使剑，属于贴身近战的类型，所以现在山贼们还在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暂时还不需他出手，但是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你现在做的可是惩恶扬善的事，这可是功德一件的事，你就要成为成百上前穷苦百姓的大恩人，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呢。谢安，你要镇定，不要想太多，不要去看那些人的眼睛，只要像你平时练习时一样，将这些恶徒当成你面前的空气，用你手中的铁剑在他们身上来几个洞。” 谢安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山贼们，口中喃喃低语，想要通过这些话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驱散那因为第一次杀人而带来的紧张。 好在这方式似乎起了点作用，虽然没能完全克服心理障碍，但是至少手没有之前抖得那么厉害了。 但山贼们可不会等着谢安调整好状态，最前面的山贼已经冲到了谢安眼前，手中的刀也向着谢安的脑袋砍了下去。 虽然刘淼箭无虚发，但是奈何山贼数量太多，从这条路冲出的山贼足足有八十余人之众，而在山贼冲到谢安面前的途中，又有十五人倒在了刘淼的箭下，但依旧有六十多个山贼扑向了谢安。 谢安提剑，做了一个蛇形剑法的起手式。 第一剑，那个扑上来的山贼高举着刀的上半身就与腰分离，而由于惯性作用，山贼的半截身体直直地飞了出去，落在谢安身后五六步的地方，还保持着举刀欲砍的样子，眼睛瞪得滚圆。 第二剑，谢安挑中一个山贼的眉心，吞吐的剑芒让山贼瞬间失去动作。 然后谢安的剑顺势一划，剖开了另一个山贼的胸膛，第三剑！ ...... 一剑又一剑地出手，谢安岿然不动，仿佛一尊屹立天地间的战神，而那些来势汹汹的山贼，却像是撞上了高山的河流，血花飞溅，尸横遍野。 与山贼们交上手之后，谢安心中最后的紧张终于一扫而空，因为山贼们是蜂拥而上的，根本不给谢安思考的时间，他只有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战斗之中，不停地挥剑，掠夺着生命。 谢安的剑越来越快，握剑的手也越来越稳，现在的他哪能看出是一个前一刻还在为杀人而紧张到颤抖的青年，这简直就是一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虽然杀的人越来越多，但谢安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他仿佛晋入了一个沟通天地的奇妙状态之中，这天、这地、这空气、这树木，仿佛都与他同呼吸，他能够感受到那些山贼因为恐惧而加速的心跳，他能感受到刘淼因为箭支不够而焦急的喘息。 然后，他感受到了三个比这些普通山贼强大的气息。 不是两个，是三个！ 根据之前青山真人提供的信息，这个山贼团伙中有两个修真者，但是此刻却出现了三个强大的气息，而这根据这三个气息的分布来看，并不是孔烟儿他们有人过来支援，那只能说明情报有误。 但是到了此刻，谢安也顾不得思考情报的问题。 他加速挥剑，原本坚如磐石一般一步不退的身形却开始迅速向刘淼靠拢过去。 原本站在谢安后方二十余步的地方用弓箭进行杀伤的刘淼见状，心中一惊，以为谢安就要支撑不住了，匆忙射出一箭之后就要后撤。 这时却听见谢安大吼一声：“向我靠拢！” 作势要撤的刘淼闻言一愣，但是看到谢安那坚毅的模样、奋勇杀敌的情形，刘淼一咬牙，不退反进，冲向了谢安身边。 虽然不知道谢安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指令，但是刘淼虽然瞧不起谢安杂役弟子的出身，但是他也不允许自己当一个背叛同门独自逃跑的懦夫。就连谢安这样从杂役弟子中选拔出来的人都能够这般拼死不退缩，他要是退了，那今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正是因为出于堂堂正正的正式弟子的尊严让刘淼放弃了撤退的想法，但是也正是因此，刘淼捡回了一条命。 就在刘淼冲向谢安之后不过一息的时间，一个黑影从旁边足有一人高的长满毒刺的荆棘丛中鬼魅般出现，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扎在了刘淼原本站着的地方，可以想见，如果刘淼选择站在原地或者是背离谢安逃跑的话，那么这柄匕首很可能就会刺在他的心脏上。 “小心身后！” 狂奔的刘淼并未注意到身后出现的黑影，谢安又是大吼一声。 刘淼闻言转身，看到了那一击不中再度出手的黑影，情急之下他一箭射出，箭支直朝那黑影的脑门飞去。 那黑影被箭逼得顿住身形，闪向一旁，羽箭则是与黑影擦肩而过，射入了原处的灌木丛中。 这是刘淼今晚第一次失手，但是刘淼并没有因此而懊恼，他现在的情绪只有心惊。他惊心于这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也惊心于谢安能够提前预知这黑影的存在。 再看此刻的谢安，确认了刘淼脱离了危险之后，谢安与刘淼背靠着背，挥剑之间哪里见到了疲倦和不支之状，显然之前后退只是为了接应身处险境的刘淼。 虽然刘淼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之前是他小看了谢安，谢安的实力不弱，甚至说，很强！ 而且这一次，是谢安救了他一命。 刘淼的箭囊已经见底了，原本以为山贼们会分开突围，那种情况下三十支箭已经足够守住这一路了，而且背的箭支太多也太过累赘，所以他只带了三十支箭山上。 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有大半的山贼全部冲上了这条路，这就让原本绰绰有余的箭支变得捉襟见肘了。 三十支箭，箭囊里还剩三支，弓弦上蓄势待发的一支，被黑影躲过的一支，之前都是箭无虚发，也就是说包括之前岗亭之中的山贼，刘淼今晚已经射杀了二十五个敌人，这本是一个骄人的战绩。 但是看着那只剩下十数人的山贼，再看着那倒伏在谢安之前站立之处堆成小坡一般的山贼尸体，刘淼只有自叹不如。 谢安不知道今晚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他一直在挥剑，那些平时一遍又一遍训练的动作早已印入了他的体内，被他的肌rou牢记，所以今晚他只是在顺着感觉挥剑，所有的动作仿佛都是那么自然，优美如一支舞，而他手上的剑，吞吐这剑芒，真真就像是一条吐着蛇信的灵蛇，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黑影的出现让谢安不得不选择后退去与刘淼会和，而这一动也打乱了他原本堪称完美的状态，这让现在腹背受敌的两人更加危险。 看来这是山贼们的计策，用人海战术吸引谢安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派人绕后偷袭，好在谢安提前识破了黑影的行踪，不然还真会被他们得手。 不过谢安诧异的是，根据情报，这山路两旁的灌木丛中毒刺可是非同小可，这黑影为何能够无视这些毒刺自由穿行呢。但他也没时间多想，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此刻，谢安和刘淼在中间，山贼和黑影在两端，谢安他们顿时处在了被包围的状态。局势居然反了过来，猎物和猎人的身份对换了。 山贼的攻势未停，谢安的后撤让山贼们气势高涨，虽然原本的八十多人只剩下了十多人，但是他们却以为谢安到了强弩之末，全都扑将上来，作势要给谢安最后一击。 而刘淼被黑影牵制住了，虽然黑影两击之后就没有再出手，但是刘淼也不敢让黑影离开自己的视线，手上的弓箭一直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少了刘淼的箭羽援助，谢安的压力变大了一些。而且就在这时，谢安没来由地赶到一个激灵，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向他袭来。 就在此刻，山贼中一左一右杀出两个身影，一个壮实若山，行若奔雷，直接从谢安的左侧冲杀出来，手中没有兵器，但是一只砂钵大小的拳头直捣谢安面门，而谢安右侧，却是闪出一个身形干瘦的家伙，手上一柄弯刀削向谢安的腰腹。 谢安能够感受到这两人与之前那些倒在他剑下的山贼不同，想必就是那两个有些修为的山贼首领了。 根据情报，这两人修为不弱，甚至微微强于谢安，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厮杀，谢安的状态已然达到巅峰。 面对这两大强者的偷袭，他没有慌乱，只是将丹田内天地元气灌注到剑锋，快速向两个方向点出两点剑芒，动作自然，两剑一气呵成，剑芒如灵蛇一般迅疾，倏忽就到了两个山贼首领面前。 灵蛇点地！ 谢安一出手就是蛇形剑法中单体伤害最强的一招！ 这两人没有想到谢安居然能够反应过来并且进行了反击，慌忙之间收了攻势，转攻为守地去应付谢安的剑芒。 那个持刀的干瘦家伙还好，修为也有凝气第二层，一刀劈出，刀芒喷吐间堪堪抵挡住了谢安的剑芒，虽然面色变得苍白了不少，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 但那个赤手空拳的家伙就惨了，他才可怜的炼体第一层的水平，也就比普通人身体强韧那么一些，哪能凭着血rou之躯和剑芒硬抗呢，但是谢安剑芒太快，他也只来得及用双臂去挡，最终剑芒在干脆利落地切断他的双手之后刺入胸腔，这个为祸一方的山贼首领就这样死在了谢安的手中。 这也得亏谢安面对的是两个不知是从哪里寻到修炼功法的山贼，虽然修为还看得过去，甚至那持刀的山贼首领还是凝气第三层，修为比凝气第二层巅峰的谢安还高上一些。 但是这两个山贼首领也仅仅得到了修炼功法而已，看上去并没有学到比功法更加珍贵的斗技，所以他们的出手还是以凡人的方式来战斗，他们的修为能够真正发挥出来的连三成都不到。 而谢安的斗技蛇形剑法已经修炼小成，通过斗技的激发，能够将他的修为发挥到十之七八，而且今晚的战斗让谢安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在这种高度集中的状态之中，谢安的这两剑直接发挥出了他修为的全部水平。 于是毫无意外，这两个作为半吊子修仙者的山贼首领偷袭不成，反而在谢安的全力反击之下落得一死一伤的下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那十几个小山贼们还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依旧是向谢安扑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