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菜刀武意
天赐一百八十二度半的鞠躬让师傅也挺欣慰的，得亏了解天赐，不然以为这孩子脑子有毛病呢。 “不用这么谦虚，看你柔韧性这么好，看来练功练得很刻苦，老头子我这辈子收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弟子，能将毕生所学灌进你的识海，终于了了一件心事，以后行走江湖，不用报我的名号，就算你报了也没人知道。” 过了一阵得知天赐要去找秘籍，师兄弟们来了。 大师兄张富贵往天赐的背包里塞了好些个卷心菜、胡萝卜之内的，都是亲手种的，让天赐带着路上吃。天赐觉得有些重，本来不想带的，但看大师兄老实巴交的样子，像是个心事重的人，万一不带他伤心就不好了，姑且带上，路上再扔吧。 二师兄特意给了天赐两张软和的兽皮，自己打猎得的，让天赐带在身边晚上铺盖。天赐算算来天元大陆也有大半年了，春天来的，如今已是好凉一个秋了，算算地球上该是深秋时节了，这地方跟地球上很像，也是秋天来了，树叶黄了，一群大雁往南飞。这时节，这兽皮还真管用，天赐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三师哥就有点彪了，自从听天赐说大元帅也用过菜刀后，对自己的职业越来越有信心，同时对菜刀的感情也加深了不少，在他眼里菜刀俨然成了神器，特意从他收藏的菜刀里挑了一把质量好的送给天赐，让天赐带着防身。 “小师弟，这把菜刀是玄铁精钢打制，还加了点精金玄银，再硬的妖兽骨头都能砍断，割牛皮就跟割草纸一样，你带着防身用吧。”三师兄得意地说道。 天赐拿过来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一尺来长，半尺多宽，刀背一指厚，刀把握着很趁手，前端有点圆弧形，能劈能刺能挑。用手弹了一下刀刃，听得“叮……”一声脆响，回音久久不绝，果然是把好刀啊。 三师兄为了让天赐满意，特意拔了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好家伙，还没吹呢，毛就断了。天赐看过后更加满意了，就是怕揣在包袱里不安全，把包袱都割破了事小，掉下来把自个儿脚后跟切了就玩大发了，这种人间凶器，不拿好的话简直就是牛牛上挂镰刀，耍要命的把戏。 最后二师兄自告奋勇，到自己院里跑了一趟，拿来一种异常坚硬的角质兽皮，做了个刀鞘安上了，天赐让他特意弄了两个眼儿，拴根绳子往腰上一系，那家伙，多神气啊！真是此刀一出，谁与争锋？屠龙宝刀怕也就这个级别了。 “从此之后，别叫我天赐了，叫我菜刀小帅就好！意思是使菜刀而且年轻又长得很帅气。”天赐做了个拔菜刀的姿势，威风凛凛地大喊。 “唉，这种憨货，也就我这种奇士高人才能收得啊！”渡一大师不禁感叹。 天赐跃跃欲试，想要马上出发，奈何师傅挽留，说是让再练练刀，于是是决定留几日再走，几位师兄的热情倒显得有点太早了。 当晚天赐回到自己房中，迫不及待地打开师傅给自己灌进脑袋里的图书馆，当下仔闭目回想，许许多多的功法书籍一一在脑海中呈现，天赐的修为还没到内视的程度，所以凭着记忆完全知道这些东西，但没有直观的感受。 天赐试着挑了一本看似很高深的《梵天法咒》开始练。运转功法的要诀他也明白，满以为就能马上进入状态，不想凭这玄功的基础刚开始演练，立马觉得气息紊乱，全身异常难受。 天赐不信邪，强行运转功法，结果坚持了不到十息，全身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子往外冒。 天赐不想放弃，心想越是难练的肯定威力越大，咬牙坚持，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不过又多了不到十息而已，突然胸口烦闷不已，继而疼痛难忍，一口热血泛起。 天赐赶紧停下，将全身元力徐徐散尽，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一抹嘴角，我勒个去啊，竟然真练得吐血了。 “老头也没说让我怎么个练法，这么些功法我也不知道先练哪个，后练哪个呀！” 天赐这才想起自己似乎给和老头多交流交流，搞清楚了再练。 第二日和师傅交流之后，天赐总算大致了解了顺序，师傅受累又给天赐列了张书目，一并灌进天赐的脑袋，天赐终于踏实了。 接下来两天，师傅捡关键的刀法教给了天赐，推荐了一本刀法基础，让他在半道上边学边练，权且打打基础，至于更厉害的刀法，只有去鬼见愁找秘籍了。天赐郁闷的很，心想这老头也真是的，一座图书馆都灌进自己脑袋了，难道就不能将那秘籍一并输进去，还要让自己费劲巴拉地去自己寻，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天赐觉得这老头神神叨叨的，可能憋着啥坏水呢，但他对老头的人品还是比较信赖的，相信老头绝不会害他，所以想是这么想，但还是接受了师傅的安排，谁让自己是徒弟呢？而且他觉得出去长长见识确实也不错。当下勉强跟着老头学了学刀法基础。 当然，师傅教的可不是菜刀刀法，而是武者惯用的使用刀法技巧，师傅自创自编的，都是利于实战，没有花架子的战斗型。 师傅也正儿八经地送了天赐一把朴刀，至于为啥不练剑，主要是师傅看天赐的架势根本不太适合玩那么端端正正的武器。天赐对此很是满意，觉得师傅真是个好老师，懂得因材施教，这才是天底下最高的教育理念。 事实上张力十足的刀确实比较符合天赐刚猛力大和刁钻泼缠的路数，以及他不正经、混不吝的性格，但师傅还是小看天赐了，朴刀还是太普通了，在天赐看来这朴刀就是场戏的用的，而且都是小罗罗用，更本没有霸气可言啊。 天赐悟性本就奇高，在名师的知点之下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基本上掌握了刀法的基础，剩下来的东西就要靠时间的积累慢慢提高了。 不过师傅不知道的是只要他去喝口茶的功夫，天赐就会抽出他那把绝世菜刀耍上一通，结合师傅传授的刀法，竟然比耍朴刀境界高多了，霸气横生，杀气腾腾，隐隐入了刀之意境。 剑有剑意，刀自然也有刀意。 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多数人一辈子舞刀弄枪，到头来也就是街头卖艺的水准，少数人有天赋，勤学苦练之后能当武林高手，但极罕见的有些人天生就伴着武意而生，见了某种兵刃器械或者功法套路之类的，顿时就能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切之感。兵器的话拿在手里就忍不住想要耍上一通，而且像模像样，只要学得一招半式，很快就能入意，这样的人，能成任我行和东方不败那样的大武数家，将来功力精湛之后有没有武器都无所谓的，拿根绣花针就能挡住刀枪剑戟，还能吸收别人的功法升级，天赐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这武道的威力可不是武功所能比拟的，究极原因，天赐觉得应该是因为不同的世界天地元力的浓度和能量的状态并不一样。 天生刀意虽然稀罕，但也并不很奇怪，不过天生的菜刀武意，多少也奇葩了一点，不当厨子也有点可惜了。 即便是不用菜刀用朴刀，其实天赐照样耍得风生水起，只是他似乎对菜刀更加情有独钟一些，这便是天生刀意的牛叉之处，别说朴刀，就算给根笤帚当刀使，天赐使者也跟别人不同，定有那刀光闪闪，杀气凌然的架势。 这事很快就被师傅看出来了，不由得也是大为惊叹：“好小子，临走还给我这么个惊喜，虽说为师武道天赋平平，不过好歹也落了个法武双修的名头，你这武道路数也烙下了为师的印记，对你，我真是太满意了！冥冥中似有一种暗示，东武帝国的历史上，我将成为最有名的师傅，而不是法师。” 师傅渡一大师显得异常兴奋，像个小孩一样，让天赐先停下别练了，把师兄弟几个都叫来，非要喝一顿大酒。这是天赐临行前的傍晚了。 师徒五人先吃饭，饭桌上师傅叮嘱了一些行走江湖的注意事项后，迫不及待地让三师兄抱出一坛灵果酿造的美酒，和几个徒弟每人碰了一碗。 酒过三巡之后，师傅又掏出来一样小玩意送给天赐。 一块拇指肚大小的玉牌，正面刻着奇奇怪怪的金色纹路。背面却刻了许多的字，天赐细看，却是四句话：江湖自来多偶遇，人间从来少相知。春风不度秋水岸，果然相逢不相识。 “哦？师傅啊，你这湿哪里抄来的？作得倒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啊，这说的甚？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充分了解弟子我吗？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你这戒心也太强了吧？”天赐以为这是写给他的，不过怎么看师傅玩儿这种细活都有些莽汉绣花的意思。师傅这人有意思，看着像张飞，走的确实婉约派路线，看身量体格似粗犷的武者，却偏偏是个道貌岸然而且有文化的修士。 渡一大师只是笑而不语，浅浅地抿了一口美酒。 天赐转眼一想，这玉似乎不是新刻的样子，虽然天赐不懂这个，但有些东西看气质就能看出来，物件也是有气质的，能感觉出来，和人一样，咱们班或者咱们单位的张贵琴马淑芬之流，那气质和林青霞张曼玉肯定是不一样的。 天赐看着玉牌，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事，邪恶地想，这或许是老头年轻时的定情信物，不过看那湿的大概意思似乎是有些遗憾，没遇到到知音之类的，似乎老头没尝到甜头啊。不过看师傅不说，他也不好多问，毕竟师傅看着像个中年汉子，其实三百多岁的老妖怪了，有些陈年旧事太正常了，不提也罢。 当师傅告诉他这叫乾坤玉时，天赐略感吃惊，没想到在异界大陆竟然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高科技智能产品，按照师傅的指点将元力输入之后，这东西便由天赐随心使用，变魔术一般地把东西放进去又拿出来了。 上面的纹路竟是师傅亲手刻上去的，拇指大的东西上绘制了的法阵，开辟出了房子大的一块空间，如果天赐对阵法稍有了解的话，自己也能钻进去的。 经师傅大致讲解了一番之后，天赐尝试了一下，竟然一次陈功，嗖的一声钻了进去，发现里面看灵气浓郁，不光能储物，是个修炼的好去处呢，原来阵法还有聚灵的功用。虽然看上去边界模糊，雾蒙蒙的，但天赐前后左右走着试了试，果然只有一间房子大小，想再往远处去就不行了。 “师傅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给我弄一个，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天赐兴奋地嚷嚷。 “小子，这东西虽然在师傅这儿算不得贵重，你三个师兄每人都有，但在外面这东西却也是有钱难买，价值千金的。更主要的这是一件私密的物件，不能随便给人看的，不能轻易露白，否则既招人厌，又给自己找麻烦。”师傅笑呵呵地说道。 “我说怎么没见三个师兄给我显摆呢，敢情这东西就跟钱包一样，没事老拿手里把玩的都是二百五呀！” 师傅觉得天赐打得比方很恰当，认为钱包可能是天赐的方言，跟钱袋自然是一个东西，笑着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你小子明白就行。” 天赐把玉牌贴身收好，觉得自己真是财大气粗，心想要是钱包里有价值千金的一张银联卡，那心里得多不踏实啊。天赐跟师傅久了，已经习惯了像个隐修一样，对钱财的概念似乎也没那么敏感，但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少爷，来天元大陆也没多久，免不了还会这么想。 只是他似乎没弄清楚一件事，渡一大师这样修道绝顶高手来说，钱财却是跟粪土没什么两样，更何况渡一大师简直就是个全才，以他铭纹刻阵和炼丹制药的高超技艺，随便弄个小玩意或者炼几颗丹药卖了，给普通人一辈子也是花不完的，绝顶的修道者从来不缺钱。但天赐却并没有掌握这些技艺，武者要挣钱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只是没有遇到用钱的时候罢了。 师傅走后，二师兄李宝宝嫌喝的不够尽兴，又抱来一坛美酒，这可都是三师兄花了不少心思酿的，一年也酿不了多少，不过三师兄一点也没心疼，看天赐似乎很喜欢饮酒，临了还送了天赐两坛，天赐全都收进了乾坤玉。 直到夜深极为师兄弟才散了，天赐喝了不少灵果佳酿，药性酒性上来，昏昏沉沉，倒头睡的跟死猪一样。 第二天早上，还是饭桌上。 师傅问天赐：“你来我飘渺峰已经半年多了，想不想爹娘？” “想啊，要不我先回趟家？” “那是你的事，要去就去，不去也行，也不一定非得现在去。我是说有时间就去看看。年轻人不能光知道练功，这些事情我做师傅的有必要提醒，要不你常年闷头练功，会和你这三个师兄一样变傻的。” 师傅说完，三个师兄纷纷表示他们都吃饱了。 “师傅，还有件事儿，就是您老能不能给我预算点经费，我这出去了总得花钱，得吃得喝啊。”天赐边说便往嘴里放了块果子炒鸟蛋。 “你说你这点出息，要什么路费？用你自己的话说，也算是武林高手了，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吗？”师傅一边吸溜着一碗大骨汤，一边说道。 “师傅啊，想什么办法？咱家除了吃喝不愁之外，也没啥收入，要不我挑一担大师兄种的有机蔬菜上青云城卖去？” “你傻啊，不是给了你乾坤玉吗？干嘛要出那死力气？” 天赐：“……，要不我去抢吧？” “随你，别让人打死就行，要是打死了，临死前也不用报我的名号，那样你就死得更快，因为没人认识为师。” 最终天赐也捞到经费，其实就是开个玩笑，师傅也知道。况且按照师傅的教育理念，这种事情自然是要靠自己的，说抢并不全是玩笑话，天赐跟着师傅这么多天了，师傅的脾气秉姓也是知道的。 吃过饭后，天赐让大师兄带天赐下飘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