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误入盘丝洞
天赐踩着那白脸无须的汉子,好一通威逼利诱。 说道自己要去收拾姓白的,天赐见这汉子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若有所思,像是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但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不太合适,随即做了一个撇嘴的动作表示不相信,也很不屑。 “不相信?你也不想想,那马小玲是他能招惹的嘛,你以为黑山武院会坐视不管?”天赐继续忽悠。 “其实吧,我只是个打探消息的小斥候,我大黑山学员高手如云,援手马上就到,白家就算再横又这样?惹急了杀他全家,我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可别犯糊涂,赶紧交代清楚,免得到时候做了白家的陪葬!”天赐继续施压。 那白脸无须的汉子开始不看天上的云了,竟然低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说是不说?”天赐逼问。 正说话间,只见那汉子嘴角突然留下一股黑血,一翻白眼,直挺挺地躺倒在了地上。 天赐下意识地探出手,放在这汉子鼻子下面试了试,果然是气息全无,跟电影上演的一模一样。 再看看余下七人,天赐恶寒了一个,真是气人啊,竟然全都是嘴角流血,每一个活的了。 不用问,看那黑血便已经知道,全都毒发身亡了,想必那毒药早就含在他们嘴里了,咬破了一口吞下去,一了百了,显然来之前都报着赴死的决心。 天赐气的跺脚,也不理会这些死尸,要算也算不到自己头上,想来那白一雪定然有把柄抓在手里,这些人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事情不成就是个死,这手段太狠毒了。 没有法子,只能只身前往白家打探了。天赐剥了一件武工队的衣服穿上,直奔西城白马巷而去,半道上又觉得不妥当,花钱收了一担青菜,连衣服都顺便换了,担着担子直奔白家。 买菜那哥们乐的直咧嘴,要知道身上这绿绸子衣服是死人身上剥的,估计他得吓个半死。 不多时天赐到了巷口。这巷子宽阔的很,四辆马车并行都富裕,从巷口往那头一望,数百米的巷子里不过两三家住户,都是高门大户。 青砖铺地,平整而光滑,诺大的巷子里没有一个行人。天赐直往前走,第二家朱门铜环,门前一对威风的石狮子,门顶上大书俩字:白府。 “喂!卖菜的,滚一边去,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门前两个劲装大汉,黑胡拉碴的,拧着拳头叫天赐滚。 天赐傻乎乎地道:“要菜不?” 其中一人从石阶上奔下来,一脚踢在天赐屁股上:“还不快滚?” 天赐巧妙地闪开了些,大汉并未觉察,装作抱头鼠窜的样子奔出了巷子。 出了这巷子来到外面的街道上,有了一些行人,天赐沿街绕道北边,寻找那“三棵柳树下的狗洞”,却见北面是一条小河,紧挨着小河便是白家大院的北墙根了。 三棵柳树在河沿上,天赐看得很清楚,那树下果然有一个圆圆的狗洞,瘦点的人能趴着进去。 天赐虽然感叹那店小二的消息准确的非常,业务素质良好,不是一般的专业,但他不打算屈尊从那狗洞钻进去。 不但没从那狗洞钻进去,而且离得远远的,他怕狗咬他,一出声会让人发现。 从墙头上飘然入内,到了白家的后院。 这白家的后院就不说了,反正就种了很多树,栽了很多花,亭台廊榭啥的,富人家该有的这家全有,还有个占地近百亩的人工湖,波光凌凌的,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鱼。 天赐在一簇花丛后面观察了一番,看见几个花匠在修剪花枝,这会儿也到深秋了,夏花也落了,开始剪枝子了。躲起来,不能让人发现了。 正观察呢,突然感觉后面有动静,转身一看,一只大黑狗,眼窝里两撮白毛,长相凶恶,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给天赐吓了一跳。 天赐还是太粗心了,狗窝虽然离得远,但顺墙根拉着一条长绳,那狗缰绳带着个铁环,扣在长绳上,狗可以来回跑,用老家的土话讲,这叫“跑绳”。 那大黑狗正是顺着绳子跑过来的,天赐转身一看,可能觉得面生,一张嘴“旺”的一声。 天赐也是急中生智,手往后腰一摸,拈了柄飞刀,抬手就甩了过去。 大黑狗头刚仰起,嘴刚张开,一刀白光闪过,从血盆大口里进去,后脑勺穿出,扎在了背后后的红墙上,第二声“汪”还没出口,变成“呜呀”一声,腿脚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天赐心说这一刀还真有准头,看起来也没白练。便宜你这老汪汪了,死在小陈飞刀之下,你倒是第一个,怪就怪你是白家的看门狗。 眼下可真是两眼一抹黑,他也不知道马小玲藏在什么地方,四处看了看,发先前后院接连的地方有几间石木平房,决定先过去探查一番。 沿着花圃,在花架下面一点点往前挪,接着假山、藤椅、石亭、围栏的掩护,绕开几个花匠,天赐费了老大劲终于辗转腾挪到了前后院的隔墙下面,墙角有口大肚子水缸,他权且藏在水缸后面。 很希望这是在月黑风高的夜里,可惜就是在大白天,天赐等不到天黑了,心里着急,万一马小玲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说给谁交代,没那关系,主要他自己心里过不去,他想都不敢想。 离着那几间房子有十来米的距离,天赐只消身形一晃便能进去,但他为求万无一失,四下观察,看有没有人,尤其注意那几个花匠是不是注意到了这边。 就在这时,突然从那房子里传来了“呜呜呜”的哭泣声,天赐心里一揪,这声音正是女孩子发出的。 四下迅速看了看,天赐觉得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立闪身过去到了房门跟前。 手抓着铜锁一拧,嘎巴一下就拧断了,开了门迅速进去,见一女子绑着手脚,背对自己坐着,看衣衫正是马小玲。 天赐一边背身掩住了门,一边低声呼喊:“马小玲!” 马小玲也不转头,哭的更厉害了。 天赐心说难不成自己来得已经太迟了?闪身到了近前,手搭在肩膀上。
马小玲还是头也不回,天赐伸脖子往前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女孩不是马小玲。 天赐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危机四伏的感觉,正要转身窜出房门,突然觉得脚下地面震动,下意识跳了起来。 刚跳到空中,天赐就后悔了,顶上一张大网呼啦一下罩了下来,不待天赐动作,立即横着一拉扯,将天赐死死裹在了当中。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东西,倒也有点能耐,竟然闯进我家后院来了。” 声音尖细,异常刺耳,像刀尖划过铁皮,伴着得意和小孩般的兴奋,光听声就觉得这是个变态。 天赐用力想要挣脱,可这网绳乌黑,像是浸过油了,里头夹着金丝,又硬又滑,坚韧异常,显然不是寻常的网子,运足了元力也没挣断。 门嘎吱一声开了,站着一个相貌俊美的青年,白衣长衫,身材修长,脑后扎着蓬松的马尾,腰间挂着连鞘长剑,真是风流俊秀,非常优雅——看着跟个女人似的。 而在这青年身后,跟着四个女子,个个身着劲装,同样是白的刺眼,个个貌美如花,娇媚动人,凹凸有致,盘子亮,腿子长,这雪白的劲装穿在身上更是显得风姿卓越。 天赐心说这家该不是死了人吧,怎么进来的全都穿着孝衣。放弃了无谓的挣扎,笑眯眯地道:“阁下白衣胜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白一雪白少爷?” 白一雪哈哈两声尖笑,嘎然而止,也不说是不是,继而冷哼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赐心说我是你爹……呸,晦气!嘴里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才陈天赐,想必你已知道了,黑山学院的。话说你胆儿够肥的啊,连黑山学院的女学生都敢打主意,你是个变态吧” 白一雪愣了一下,没想到天赐都被网住了,说话还这么牛B哄哄的,更主要的是,他不知道“变态”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变态?”白一雪阴恻恻地一笑道。 天赐也哈哈一笑道:“这是我们乡下的土话,意思就是‘很强大的人……儿’,我见你气度不凡,仪表堂堂,玉树凌风,很白啊,一朵梨花压海棠,想来功夫也是很好的。” 白一雪以为夸她呢,自然也不明白什么叫一朵梨花压海棠,脸上一喜道:“你这张嘴倒是好使,可能会因此活的长些,不功夫不行,比你高一点。” 这倒是实话,从他进门天赐就感觉到了,实打实高级武者,修为确实在天赐之上,不过这白一雪显然自视甚高,骄傲的很。 白一雪一摆手,刚才装马小玲的女孩子自己结了绳索,冲这白一雪以一欠身出去了。 四个白衣女子将天赐从房梁上放下来,七手八脚困扎结实了,用手拉着,跟在白一雪身后出了房门。 天赐觉得有趣的很,自己被几个美女拉扯着,就跟误入盘丝洞的猪八戒一样。 (今日就这一章,星期一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