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亡
韩镇将尖刀贴身收好，大步向校外走去。 中午时分，学校里很是热闹，许多学生结伴去食堂吃饭。韩镇很容易就打听清楚最近的公交车站，只要坐个几站就能到公安局了。 韩镇摸摸肚子，他有些饿了，但陈教授送他的衣服里没有钱，只能忍着点，反正到了公安局也不会饿肚子。正走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尖叫，抢劫啦、抢劫啊！ 紧跟着，一个矫健的身影往韩镇这边冲来，眨眼就到了跟前。 韩镇二话不说，看准来人，一脚正踢在对方膝盖。 “啊！”来人惨呼一声，滚到一边。 随后，不远处一个女学生追过来，死死拽住那个小偷，嘴里喊着：“把包包还给我。” 小偷恼羞成怒，一时甩脱不开，一把从怀里抽出刀子，朝女生拉扯自己的手臂划去。 女生吓得尖叫，但手却没有躲开，刀子划过，鲜血溅出。周围的大多是学生，有勇敢的男生冲上来试图拽开小偷。但小偷凶相毕露，刀子不停地在空中比划，让人无法靠近。最后，所幸把受伤吓傻的女生拉到身前，刀锋压在脖子上，大吼着让人退开。 大家纷纷后退，不敢过于刺激小偷，只能看着女生惊慌失措地被挟持。不少人开始打电话报警，还有人拿着手机又拍又照，忙着发微博微信。 韩镇静静站在原地，不知为什么，心里怒火中烧。他的眼中全是小偷那张狰狞的脸，仿佛回到那天晚上，皮带和老二也是这样拿刀扎在自己身上。 不由自主的，韩镇一步步从人群中走出，脸上写满茫然，但眼睛如毒蛇般死死盯住小偷。 情绪激动的小偷立刻警觉，将刀压在女孩脖子上，嘶吼着让韩镇后退。但韩镇恍若未闻，仍旧一步步往前走去。女生的脖子被刀锋割破，一缕鲜血顺着雪白的脖颈淌下，胸前殷红一片。 韩镇看到那缕鲜血，如被激发兽性的野兽，毫无征兆地飞扑上前。速度之快，让小偷完全没有反应。 噗！一声闷响，韩镇已经和小偷错身而过，女生的尖叫随即响起，周围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小偷握刀的手无力垂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脖子上不知何时插着那把原本握在自己手中的刀。 “杀人啦！”人群中不知谁尖叫起来。大家不住后退，仿佛韩镇带给人们的恐惧更超过小偷。 尖叫声、报警声混杂在一起，一股脑灌进韩镇的脑袋，让他头痛欲裂。但他也从刚才迷茫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充满疑惑。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强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镇看着自己的手，既熟悉又陌生，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之间似乎隔膜了一层东西。这让他很不舒服，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完全属于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一个人坐久了，四肢麻木的时候，明明自己的手触摸自己的身体，但感觉上却有些迟钝、陌生。似乎触碰自己的是别人的手。 一阵低吟传入来，韩镇扭头看见刚才被挟持的女生瘫软在地，手臂上、脖子上流血不止，但幸运的是，伤口并不深，只是惊吓过度。 韩镇注意到周围人群惊恐的目光，他不喜欢被人瞩目，朝人群外走去。 “他是杀人犯，别让他跑了。”有人高声叫喊。 人们朝声音望去，之间两个穿着普通的人站在人群后不断呼叫。韩镇停下脚步，抬眼望去，两人不自觉地后退，但嘴却不停，试图鼓动人群围起来，不给韩镇离开的机会。 “你们是一伙的吧。”韩镇问，他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好像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一样。这令他更加不安。 “胡说，明明是你杀了人。还想跑。”两个人高呼，但心虚的表情让人怀疑。 韩镇径直朝两人走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喜怒。 人们让开道路，两个人也吓得不住后退。韩镇继续向前逼近，其中一个人承受不住，扭头就跑。另一个吓得动弹不得，他真害怕韩镇一刀捅来，自己跑都跑不掉。刚才韩镇杀人的场面实在太过干脆、狠辣，让人想想都会不寒而栗。 “你老实说，我不动你。”韩镇在那人面前停下，冷冰冰道，“警察来了，你不准隐瞒。” 那人慌不迭地点头，生怕韩镇反悔。 韩镇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事。 不一会儿，警察赶来，救护车也紧跟着到达现场。出勤民警听说有人挟持人质，所以各个带枪，把现场隔离起来。一个民警一眼认出人群中的韩镇，惊呼一声，如临大敌般举枪瞄准。 “不许动，把手抱在头上。”民警大喝。 韩镇照做，不小心把插在身上的尖刀露了出来。人群一阵sao动，更多警察顾不得凶案现场，一股脑围了上来。 韩镇心里暗叫不好，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教授的话在耳畔响起，韩镇内心陷入挣扎。 从现在的情况看，自己实在是嫌疑重大，自己杀人失踪，现在一露面又出了一条人命。最倒霉的，那把杀了老二的刀还在自己身上。除非找到当晚被绑架的女孩，否则自己肯定逃脱不了杀人的罪名。哪怕是正当防卫，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自己也会很惨。 想到这儿，韩镇心里一股怨气翻腾不休，他抬头看着眼前五六个正举枪对着自己的警察。再看到不远处围观的大量群众，咬紧了牙关。 “不许动，趴在地上，否则使用武器”警察们相互掩护着靠近，最前方的警察伸手去抓韩镇身后的刀。 就在这名警察手碰到刀柄的一瞬，韩镇暴起发难，一拳击打在警察握枪的手腕，手枪划出一道曲线远远飞出。韩镇反手抽刀，瞬间将刀架在警察的脖子上，同时将警察的手臂反拧在背后。 “啪”清脆的枪声响起，有警察鸣枪示警。人群被远远地隔开，惊呼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韩镇表情冷峻，不理警察的喊话，直接向学校大门退走。警察的包围圈就那样跟着他同时移动。 世事无常，刚才还在救人，转眼自己就成了劫持人质的匪徒，挟持的对象还是警察。韩镇心里没有一丝慌乱，思绪格外清晰，他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寻找脱身的机会。 被挟持的警察额头冒汗，还是个刚入警不久的年轻人，也许才刚刚从学校毕业。 “只要你别乱动，我的刀就不会伤你。”韩镇感觉到小警察的紧张，低声在他耳边叮嘱。事实上，他拿刀的手一直非常稳定，刀锋随贴在脖子上，皮肤却没有丝毫损伤。 韩镇慢慢后退，最后靠在大门围栏边，身后是一堵低矮的围墙，墙内是学校种植的绿化带，一排高大的榕树已经长得十分茂密。 警察们意识到不妙，赶紧安排人到墙后堵截，但这样一来正面围堵的警察只剩下两人。他们都手握****式手枪，直接瞄准韩镇头部，随时可以开枪。 “忍着点。”韩镇在小警察耳边说道。话音刚落，小警察就觉得手臂咔嚓一声，钻心的疼痛袭来，让他忍不住惨呼。 对面的警察跟着采取行动，响声接连响起。因为怕伤到人质，子弹大多从韩镇头顶呼啸而过，噗噗地击中墙壁。 韩镇预料到警察的反应，趁着小警察本能反应的瞬间，一把推出，将小警察推向对面一个较为强壮的警察，对方无奈只能收枪接人。 另一个警察看到韩镇放开人质，只能停止射击。韩镇便趁着一瞬间的机会，迎面撞去。在对方反应之前，劈腕夺枪，顺手卸下弹夹，退空弹仓，甩手将空枪朝另一名警察砸去。 体型高大健壮的警察刚接稳小警察，正要瞄准韩镇，没想到韩镇竟然如此敏捷地夺了同事的枪，瞬间朝自己丢了过来。这时候，想要瞄准射击已经来不及，警察只好闪身躲开韩镇扔来的手枪。等他再举枪瞄准的时候，韩镇已经跑上街道，钻进小巷，随后再看不到人影。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里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警情通报上描述的身受重伤的高中学生，这简直就是专业的特警队员才有的伸手啊！ “师兄。”小警察弱弱地问，“我们怎么办？” 年长一点的没好气道：“什么怎么办！赶紧上报，全城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