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九天
少年微微一笑，看着他轻轻地点着头，单手拍着胸前，介绍着自己，轻声说着：”我叫九天，苏九天。这寒冷的大雪天里，你为何要孤零零地站在我家门前，有什么事情吗？” 寒风平生第一次和陌生人打交道，心里些许胆怯，全身的血液加速循环，心跳加速，回答说：“我来自古岳峰那里，是给你们家送矿石的。我姑父进去好久，一直没有出来，我站在这里是在等他。” “奥，原来是这样。”苏九天将信将疑，从地上捧起一抔白色的雪，仔细端详着。白绒绒的雪泛着点点晶莹的亮光，冷冰冰的感觉，传递到手面上，一股纯净的凄冷涌上心头。如同水晶花一般璀璨的雪花，积少成多，漫山遍野。苏九天看到他的眼中，平静中有丝丝不安，微笑着说：“我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就像一片雪，形状千变万化，固化变成寒冰，融化成为流水，流水涛涛，云烟缥缈变化无常。修真世界的人前赴后继，一直在探寻世界的本质，到头来的结果，空空如也。“ 寒风看着眼前的富家子弟，有些不知所措，寥寥而语：“你想问我什么？” “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苏九天求解若渴，目光切切。将手中的一抔白雪，挥洒到了空中，随风飘散，如同美丽的月沙一般。 寒风回想着面对着万丈悬崖的场景，神色肃穆了起来：“恐惧，如临深渊的恐惧！” ”你在恐惧什么？“苏九天微蹙眉头，诧异的看着，寒风的答案，撩起了他的兴致。 寒风的小眉头紧皱着，陷入深思的狂潮中，人生一世，所见的世界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他深吸一口气，发出清晰的呼吸声，回答说：“有两种恐惧，一种是无序，如同万丈深渊凌乱的风潮，一种是绝对秩序，如同……” 欲言又止…… 苏九天不敢相信，眼前和他对话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心底骤然紧张起来，轻身问道：“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拥有超乎寻常的感知力？” “我只是能看见风罢了！” 这一刻，肆虐的风潮突然间平息了许多，漫天的飞雪包裹着整个夜幕，苏九天深邃的眼睛，看着夜幕里的小男孩，一时间失语，一言不发。 苏九天静静地站在原地，平静的脸庞掩饰不掉内心的潮起潮落，站在他前面额少年，似曾相识，一种绝然世外，傲然决绝的气质，震撼到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是漆黑如墨的深夜，风雪交加的夜。 他走进了一些，轻轻地抚摸着寒风银灰色的发髻，说道：“今晚的相遇，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有一种直觉，你看见的不仅仅是风，还有你不该看到的东西，这个东西就你口中所说的秩序！” 寒风不禁全身瑟瑟，紧张起来，如实道来：“我在古岳峰观察风元素，感知风动，不受控制，狂乱无序的风让我不安。今晚的风很大，我便借着风动传递，将你家府邸摸索了一遍，不经意间看到风的另一个极端，秩序，绝对的秩序，不可想象。” 终于说出了真想，苏九天略感欣喜：“你看到的是风元石，风动固化的精元，瀚海世界极为稀少的风形态。我想知道，你的感知力是如何逾越阵法的层层保护，找到风元石的？” 寒风看到苏九天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情放轻松一些，回答说：“对我来说，任何风动特异的地方，我都会敏锐的察觉到。这种感应力是无法隔绝的。” 苏九天无奈一笑：“看来我家的招牌阵法，完全拦不住你。太晚了，有时间我会去古岳峰拜访你，你是我所遇见过风系感知力，最厉害的一个。也许我应该引荐你，加入东方大陆的至高学府，圣天门。” 东方大陆至高无上的圣地，寰宁女神主创的门户，那里高手如云，无数天赋超群的天才，在圣天功成名就，成为世人艳羡的武神，甚至更高！ 寒风想到那位曾经在古岳峰修炼了七年的苏家少年，好奇地问道：“圣天门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为什么听说，千千万万和我相近年纪的少年，都不遗余力地想加入圣天门？” “去了你便知道了！”说完，苏九天笑着转身回了宅邸，钨金大门大门再次紧闭起来。 …… 过了没多久，风潮平息了许多，寒风的姑父长平走了出来，沧桑的脸上带着些许微笑，粗糙的老手向枯朽的松树皮一般，拎着一个褐色麻布袋。 “孩子，我们快点找个地方歇下，今天苏家给了我们不少钱。”长平满心欢喜，晃了晃钱袋子，沉甸甸的，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 寒风一脸迟疑：“为什么，他们要给我们这么多钱？” “苏公子说，想和你做个朋友，以后我们家的矿石，他们高价全收。“ …… 他们在红枫镇的小酒馆里住了一宿，小寒风这一晚并没有睡。从出生到如今，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古岳峰，在他的世界里，有一样充满能量的东西，那便是风元素，无尽的风动。 他睡在裘衾里，透过一扇窗口，看着外面随风落下的雪。 …… 来到红枫镇，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风元素的精元体，风元石。无数次站在古岳峰的悬崖边上，面朝飞流直下的瀑布，席卷而来的风潮，心中久久无法忘怀的恐惧，是那无法控制，杂乱无章的风动。没有规律的动荡，无法掌控的节奏，他可以看见风动，却无从cao纵。曾几何时，寒风的心里怀想着，遥远的未来，他可以掌控整个风潮，肆意而为。风元石的出现，否定了他的想法，无序，失控纵然可怕，风元石的绝对秩序是另一个极端。 风元石之中，凝萃的风动，积蓄的动势如同浪潮一盘汹涌澎怕，一念而动，一触即发。风元石释放的能量摧枯拉朽，几乎可以毁灭掉一座城池。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居然可以创造出绝对秩序的风动。是什么力量可以将风动凝固，秩序井然，矩阵排列在一起。每一个风元素被压缩在极小的空间内，风动不在，静止的风动，才是最可怕的风动。 秩序与无序，这次的奇遇，改变了寒风对于风系的解析，风动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静与动的交互，无序的无章可循，秩序的奇点效应，昭示了风系的两条道路，神道与魔道，风神与风魔。神道，由无序到有序的累积，魔道，由有序到无序的释放，截然不同的两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