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失的子弹
短暂的休息后女人再次扭动起来，程德明扫了眼雇主异常苍白的脸，默默在心里骂了句“老枪”！ 都说有钱人的生活纸醉金迷，大半夜的等什么贵客，敢情是约了情人！愿你这老家伙精尽人亡才好！ 看来这一夜是没自己什么事了，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憋着心里的火气一路向大厅门走去，手刚搭在门把手上，程德明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个转身，右手快速从裤兜划过。 “砰！”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是夜的宁静。 侧身一个快速的鲤鱼打滚，程德明以迅雷之势躲到了入门的铁制柜子后。先前的离开不过是他刻意做出的假象，雨夜、停电、紧锁的大厅门、突然多出的女人，这样多的怪异现象都还看不出问题的话那十年特种兵生涯也就白过了。 他没有在灯亮的第一时间开枪只是有所忌惮，女人或许有同党正躲在暗处，等着在他开枪的瞬间同时扣响扳机。他自信能击杀女人，却没有把握同时击杀暗处的敌人。 先击杀女人，再借着柜子的遮挡与暗处的敌人周旋本就是他的计划。对手的目标毫无疑问是雇主，绑架的可能性大于谋杀，因为那个女人一直没有下手。 绑架为财，那么雇主的性命暂时是安全的，程德明也就不用分心担心雇主的死活。 呼……吁出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枪。 伯莱塔92F型手枪，长217毫米，初速每秒333.7米，有限射程50米，按照程德明多年的狙击经验，这一枪一定能将女人一击毙命！ 然而—— 预想中血花四溅的爆头景象并未出现，高速旋转的子弹精确无误的射入女人的头部，然后——消失不见 不见了？不见了！ 程德明瞪大眼睛，不死心地揉了揉，真的……消失不见了！ 天！这是个什么情况！ 程德明惊得四肢发凉，背后汗如雨下。这样邪门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女人已经停止了身体的挪动，慢腾腾地从雇主身上爬了起来，缓缓转身。 那是一张近乎妖孽的脸。眉如远黛，双瞳剪水，红唇楚楚……好一个绝色佳人！薄纱倾斜，隐隐勾勒出白纱下曼妙的身姿，若是旁的男人在此，只怕要看得血脉喷薄，鼻血直下三千尺。 对程德明而言，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站住！”手中的枪异常坚定地对准女人，一声暴喝之后眼睛不甘地细细从女人身上扫过。 女人果然一动不动，脸上却没有半点惧意，甚至眸光点水般笑盈盈看着程德明，声音带着酥软的魅惑，“你找的，可是这个？” 女人的手很白，细长的指尖静静躺着一枚铜色的子弹，在灯光映衬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巴拉贝鲁姆弹，92F型的标配。程德明握紧手枪的手忽然有些使不上劲儿，心扑通扑通跳的仿佛要溢出腔子。 “你……你是什么人？”程德明的声音有些艰难。 女人并不回答，凤眸轻挑，上前一步，红唇微启，反问道，“你说呢。” 女人一挪动正好露出沙发上雇主的脸，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苍白毫无血色，鼻翼和眼睑之下乌黑一片。程德明注意到，雇主的指甲似乎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雇主的情况程德明不是没见过，初入特种队的时候曾被派到西北执行任务，当时他们遇到了很多用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不断有战友莫名死去，死前就是如同雇主的样子，面无血色，指甲发青。 当时队里人心惶惶，有人说是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被鬼魂吸去了元气。领队的头儿是个无神论者，当场给了造谣者两个耳刮子，队里的人这才歇了菜，没人再提。程德明初生牛犊，自然是不信这些的。 这么多年过去，程德明早不是十三年前的愣头青，也没了当初无谓鬼神的胆识。譬如三年前结束他特种兵生涯的那件事，使他内心有了动摇。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有那些无法解释的灵异。 “砰、砰、砰……”一连数枪，程德明甚至没有瞄准，更多的是想借着开枪发泄胸中的恐惧。 子弹照旧是如没入死水般消失于女人的身体里。 女人脸上的笑瞬间隐没，大厅中忽然涌现一股噬人的寒气，女人身上的薄纱无风自动，漂亮的脸颊冷漠异常，“找死！” 女人纤长的手忽然伸长，带着一股劲风快速朝程德明掠来。程德明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那双冰冷入骨的手死死捏住脖子。 手一用力，程德明一米八的大个子被轻松提离地面。 女人“咯咯”一笑，如弹簧般射到跟前，有些嘲讽地看向程德明，“不自量力！” 谈吐间手上的力量加重了几分。程德明只觉得呼吸变得急促困难，身子像是被禁锢般瘫软无力。就像是搁浅的鱼，除了翻着死鱼眼等死，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这本是我与他的恩怨，本想放你一马的，谁知你这么不识趣，那就一起留下吧！”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享受，“好纯正的阳气，居然还是个童男子，咯咯……” 女人身子十分享受地扭动起来，一股rou眼可见的白色气体从程德明口中涌出，尽数落到女人口中。 女人十分享受，时而发出“嘤，啊”的声音，陶醉至极。 程德明这才明白先前雇主为何没有呼叫，因为根本动弹不得！由着白色气体流出身体，只觉得身体越发沉重，精神疲倦至极。 时至此刻，他几乎肯定面前的这个女人绝非常人，她是鬼！能吸食人精气的鬼怪！ 头越来越沉，四肢越发麻木，他意识到自己离死不远了，心里还有诸多不甘心。 还没来得及找个妹纸约会，就要带着童子身赴黄泉了，妈蛋！亏，真是亏！早知道就从了特种队的黑珍珠，黑是黑了些，长得有点像男人，但至少能满足基本生理需求啊。 公寓枕头下的那张银行卡，里面还有两千块钱，早知道立个遗嘱捐给孤儿院也好啊，白白便宜了银行那帮孙子！ 还有孤儿院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基友，长大后失去了联系，也不造混的咋样了。 还有……还有 可惜，自己就要死了。一切的不甘都是枉然。 程德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