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
秋宗山的景色着实迷人，山虽不高，却灵气四溢。山上大片的红枫树将整个山映衬出忘却尘缘的意境。尤其在夕阳的映衬下，情侣们纷纷游至山顶，坐在鸳鸯石下平望这日落景色，鸳鸯石在日落中也似远眺前方，这种情境，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与秋宗山相距数十里之远，有个门派，叫做百叶宗。相传是三百年前一个断臂的女子创立，她一生收了六个徒弟，有男有女。但不知为何，她对最后收的徒弟只教其经商之道，并且临终嘱咐她的弟子们不可随便收徒，把宗主之位居然还让给了熟悉经商的小弟子。众人却也并不违背师傅的教诲，整个宗派每年最多收徒三人，相对别的大门大派，人数及其单薄。历年数百载，门派之间分庭抗礼、尔虞我诈、一教覆灭众派分而得之。为了避免自己门派不被消灭，不管是正道还是邪教分分组成联盟，虚更门、谭壑派和毒影宗。这三个门派在千百年的分分合合中挺立下来，与这与世无争的百叶宗并列四大门派。其中毒影宗属魔教第一大派，为正道众教所不齿，但是其实力却不容小视。其余三派为世人所颂，虚更门为三大门派之首，百年间地位可想而知，但不知为何，却对百叶宗十分忌惮。不仅不对这个人数稀少的门派偏而视之，反而有拉拢之意，但宗门就是不和其他教派结盟，虚更门门主凌山真人和副门主凌峰道人嘴说破了，也是无用。但是他们每年都会派人送些奇珍异宝、道家法具前来。送礼物的门人每年都会说这么一句话“不求结盟，只是交个朋友。”，当然，百叶宗也照单全收，但永远也不主动登门谢礼过。就这样持续了七十多年，换了两任宗主，也还是如此。 现任第十一任百叶宗宗主肖诗雁，却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外人看来也就十八、九岁，每次百叶宗于创派之日，腊月十三时她都会按照师门之训分发粥给前来乞讨的百姓。一开始百姓还以为是一个小丫鬟弟子，时间久了，却是知道这个宗主的底细了。原来这个肖真人是第十任宗主肖炼真人捡来的孩子，刚好作为自己最后一个弟子传授其经商之道。只有掌门可以传授这种绝技，其余的弟子们都是由长老，也就是肖炼真人的同门师兄师姐们传授的。 百叶宗的这种规矩一直无法打破，经商的头脑使得其创立的各个药房遍布大江南北，以至于很多人摆着百叶宗的名号冒充医生。不过百叶宗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凡是他们自己的药房总会留有百叶宗的标记，并且自己宗门的中医也绝对是从宗内出去的，身上留有宗主亲自刻上的仙记。 肖诗雁虽是宗主，却从来不像一个宗主的样子，她随手拿的似乎只有一样——算盘。白净的脸蛋上似是刻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水汪汪，似初雪般的眼睛。一头披肩的乌黑长发上扎着紫色发带，一身青色衣衫透露出其出尘的风貌。在这腊月十三寒冷的季节里，乞讨者用手接住宗主递来的碗时都是抖抖索索的，生怕自己染脏了这位仙人般美貌的女子。而她似乎也不在意这些，每一个人端碗的时候她都要说上几句，寒冷的天连带她那美丽的脸庞两边都开始冻出了两颗淡淡的红润，显得更加淳朴美丽，嘴上说话带出的白气让人恨不得扑上去静静吸来，感受这美丽的仙人，似是要同她心心相惜一般。。。。。。 “喂，喂。。。。。。” “你在干吗，小子？”竟是来自宗主旁边的长老，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那个男子一脸眉头，竟是瞥向肖诗雁面前的讨饭者。讨饭者是个男子，衣衫破烂，头发嘈乱，头顶上还有木屑之类的东西，看上去约莫20来岁，脸色青黑，左手杵着一副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破棍子，眼睛似是迷离了般看向宗主，右手平直的向前伸着。而肖诗雁的右手居然也是一样。不同的是，肖诗雁手上捧着的是碗，而乞讨者的手居然。。。。。。捧着，不对，是抓着宗主白皙如玉般的手！ “说你呢，你谁啊你？” “哎，哎，我说你个要饭的，还不快松手！” “啪。。。。。。”一把戒尺径直打在那个男人的手臂上，碗也应声掉在地上，碎了。 那个男子突然一怔，然后立刻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碗，也不顾及右手的疼痛。脸上漏出腼腆的笑容，似是自己被母亲责备一般幸福微笑。而肖诗雁也蹲了下来，想要一起捡，那个四十多岁的长老立马下蹲，双手扶住宗主，和她会意之后两人又站了起来。 “算了，再给你一碗吧。冒犯宗主的地方我们就不追究了。”那长老说道。 那乞讨者捡起了地上的碎碗，想宗主和长老慢慢鞠了个躬，然后接过另外一位弟子的粥碗。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粥，向后退去。 “莫辞” “什么？” “我。。。。。。我，叫莫辞”那个讨饭者说道，然后向前走了两步，看向宗主。肖诗雁也看向这个叫做莫辞的乞讨者，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然后，继续看着。 “我说你为啥又回来？管你吃不吃，就这粥，不想吃就不要吃，跑到这儿来。。。。。。。” “廖长老！”声音清脆柔弱，却不失果断。 那长老似是收到了惊吓，后退数步，眼看地下，似是犯了什么大错一番。 “你叫莫辞是吧，是粥不好？你为何回来？”语气几分轻柔。 “他问我叫什么的，我叫莫辞，莫辞盏酒十分劝，只恐风花一片飞。我爹帮我取的。”乞讨者似是胜利了一般，语气更加强烈。 肖诗雁掩面而笑，笑容是那么美丽，被山川遮蔽了大半的落日一般，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暖。 秋宗山，夕阳下。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身穿蓝色道袍，显得仙风道骨。他用自己褶皱的双手慢慢的抚摸这两丈来高的鸳鸯石，一脸的忧愁，又似一脸的无奈。然后，他摇头慢慢后退。随后随即一怔，停下脚步，右手摸须，双眼微闭，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根一尺来长的棍棒样物品。周边很是寂静，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 “老夫疏木子，愿闻高人大名！”老者双手前屈作揖。 “唰”眼见一物直奔自己额头而来，老者也不慌忙。只见他头向左一侧，竟是躲过了那正面而来的攻击。 而那物此时停了下来，老人定睛一看。似柳树的叶子，瘦而长，通体金黄。那叶子居然硬生生在空中微微摆动，似是要再战一番。 “龙吟！”老人额头猛然留下几滴汗水，显然他对这叫做龙吟的叶子几分忌惮。 “莫非前辈是。。。。。”老人还未说完，右肩突然疼痛难忍，居然是另外一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似石头落地那般自然地从他右肩膀后方穿刺了出来，老人踉跄了一下，但并未倒地，口中开始血气萦绕。但他好歹见过世面，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自乱阵脚。于是他吞下了自己口中的血，注视前方那两片停下来的叶子，那两片黄金柳叶也像人眼一样在紧紧盯着疏木子，其中一片上有血在往下一滴滴的滴血。 突然那两片叶子剧烈颤抖起来，像蜜蜂的翅膀一般让人看不清，发出尖啸般的声音。 “疏木真人，今天小辈在此向前辈讨教，望前辈指教我一二！”声音覆天盖地，却是两种女声混合，让人摸不着头脑。 疏木真人双眉微皱，似是有何不解，过会儿又恢复过来。 “砰。。。。。。”一声过后便是方圆二十丈的树木尽数以疏木真人为中心，似是水中浮萍一般四散而开，而随之过后便是骤然飓风围绕于疏木真人。而此时的疏木真人右手拿着那根棍棒，指向天空，左手并掌而向地面，后发竖起，却显出其仙风气概。 而此时再次看去，疏木真人的棍棒发出微微白光，似是如临大敌一般，正虎视眈眈观察周遭。 “阙垚！小辈早前听说过此物，今日有缘幸得一观，实乃三生有幸。”这声音似是低沉了一些，但字字铿锵，恐怖之声确实连带着地面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疏木真人并未大意，只见他左手收回，并出二指竖于胸前，口中默念道家法绝。只片刻功夫，身体周边出现道家阴阳阵法，悬于头顶。并急速扩大，不下片刻功夫已然有五丈，急速旋转，令人头晕目眩。此刻阙垚光芒大盛，白色的光遮天蔽日，让人看不清周遭事物，唯独能见的，也就只有那阴阳法阵了，而疏木真人的身影也随着法阵的旋转黑白变换着。 法阵外，约有上百个柳叶临空而立，在空中停顿，围成一道金色的圆，与法阵对峙着，上百片柳叶急速颤抖，犹如无数个铃铛玲玲作响，声音绕耳不停，似是要挣脱于前。胜负在此一举。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