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遭遇狼群
二人赶着马车行进速度算不上多快，倒是也不慢，清晨从村子里出发，临近黄昏时分已经来到了清野县城不远处的青牛山口，穿过这座不大的青牛山便是县城地界了，中午二人也只在柳河镇上休整了一下。山里的路十分不好走，这匹驽马也明显十分疲累了，步子已经显得吃力，口里也翻起了白沫。 看到清野县城快到了，铁蛋十分高兴，“文哥儿，过了青牛山就要到县城了，今晚能赶上在县里休息了。” “那是最好，要是赶不上就只能在这野外过一宿了，听村里张猎户说咱们这山野里可是有狼的。”方文听到铁蛋的话也是轻松了起来。 如果在夜里遇到了狼，一只两只还好说，铁蛋身强体壮的能应付过来，何况还有自己的帮忙。方文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虽然今年才十五岁年纪，可身为山里农家的孩子，也是有着不错的身板。但是遇到狼群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文哥儿不用担心，这青牛山俺也走过很多次了，狼倒是有，但成群的还没碰到过呢。”铁蛋憨笑着安慰张文道。 “铁蛋哥倒是会说话，你要是碰到过成群的，哪还能现在陪我上京赶考了？”方文听了铁蛋的话不由笑了起来。 铁蛋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就在二人说笑着在青牛山里行进之时，铁蛋突然停止了说话声，警惕的看着前面路两旁的树丛。光线已经不是十分明亮，略显幽暗的树丛之中有五六对闪着荧光的绿幽幽的眼睛，在这太阳已经渐渐垂落下去的黄昏时分，定定的盯着他们的马车。 方文在车厢里，听到铁蛋突然禁声，并且停下了马车，也意识到了不对。探出头来一看，正看到六只模糊的影子闪着绿色的眼睛缓缓的朝着他俩踱步而来。遇到狼群了！虽然不是很大的狼群，但六条狼也不是他们两个能够应付的。 铁蛋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抽出了车座下面的一把简单的砍刀，这是他以前在柳河镇花了他十几天才能赚到的两百文钱让镇子上的张铁匠打出来的，是他重要的宝贝。 方文也从靴子上抽出一柄打造精细的铜柄匕首，看得出是把好兵刃，这匕首他可是买不起的，是县里十分赏识他的李县令送给他的。 两人拿了兵刃在手，心中稍稍有了些底气。 “文哥儿，这几条畜生可不好对付，你先走，我和马匹留在这儿，这样你的目标小一些，机会更大！”铁蛋望着开始逼近他俩的狼群，紧张的对方文说道。 “说什么胡话，我怎么能丢下你在这里喂这些畜牲！再说了，即便是我一个人退走，追我的狼不多，我也未必能应付过来。不要多说了，一起应付吧，小心过了这关再说。”方文听到铁蛋愿意舍命救他，也是十分感动。看他还想要再说，便厉声制止道。 铁蛋遂不多言，只是紧紧咬了咬牙。两人手持兵刃小心下了马车，慢慢移到马车前面面对狼群站定。 狼群一时半会也没有近前，却开始慢慢散开，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两人背对背小心的应付着，注意着群狼的动作。额头渗出的汗水浸入了眼睛，刺的眼睛生疼，方文也不敢抬手擦上一把。 足足对恃了一盏茶功夫，狼群终于失去了耐性，分出两条朝着他们的马匹扑了上去，马匹受惊，嘶鸣着后蹄乱蹬，却没能踢到狡猾的野狼。虽然两头狼一下子也不能很快制服马匹，但马匹倒下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上！”方文眼见如此连忙招呼铁蛋率先对狼群发起进攻，不然等狼群解决了马匹，再腾出空来可就更难对付了。 铁蛋大喝一声，当先朝着发号施令的头狼腰身砍去，山村对狼的说法是铜头铁背豆腐腰，只有腰腹才是这些野狼的弱点。一般人的攻击打在狼的头上或者背脊上，很难对狼造成大的伤害，即便是铁蛋这样壮硕的人拿着砍刀也不行。 方文也不敢怠慢，手持匕首小心帮铁蛋应付周围，防止背部受敌。 头狼毕竟是头狼，身体足比其他狼高出半头。尽管铁蛋身手很是矫健，可是头狼身子一窜直接躲过铁蛋劈来的一刀，反而绕过铁蛋朝方文扑去。在这头狼看来，方文肯定比更加壮硕的铁蛋要好收拾，先收拾了他再说。 “小心！”铁蛋一看这情形大急，几乎在头狼躲过他一刀跃向侧面的同时，便大声朝他身后的方文提醒。 方文反应也是不慢，听到喊声直接侧身，而头狼也在铁蛋侧面地上一点之后朝着方文的身体猛扑而来。方文甚至能感觉到头狼那嗜血的眼珠里一丝为成功捕到食物的兴奋。 看着向自己喉咙咬来的头狼，方文不及多想，本能的矮下身子，举起匕首，朝头狼刺去。接着头狼呼的从他的头顶跃了过去。 一丝温热的鲜血撒在了方文脸上，他成功了。在危急关头他本能的一伸手间匕首一直顺着头狼的跃起力道，划破了头狼的肚皮。 “嘭”的一声，头狼摔在了地上，肚子里内脏也流出了肚皮，抽搐着身子发出呜咽之声，眼看活不长久。 只是危机并没有过去，身后的马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长嘶，却是一条狼扑上去紧咬住了它的脖子，马匹没能再坚持多久，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脖颈处噗嗤往外涌着血沫，显然是被一口咬破了喉管。 铁蛋这时又是奋力一击，竟一刀砍在了一条向他扑来的狼的脖颈下面，将这条狼砍翻在地，倒在了地上吐血抽搐。只是他也被另一条狼扑了一下，虽然反应快没被咬到，却也被狼爪扑在了背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剩余的四条狼也在解决了马匹之后重新对他俩包围了起来，只是一时却不敢再扑上前了，毕竟头狼已死，它们也成功捕杀了马匹，有了食物。但是只是这样方文二人想要逃开却也并非容易，毕竟狼群没准备放过他们。 铁蛋这时又是一声大喝，身子一闪朝他左边的那条野狼扑去，方文防备着他的后面。在铁蛋朝左边扑去的同时，铁蛋右边的那条狼也猛的朝铁蛋扑来。却没想到铁蛋一个回身撩刀，一气呵成，一刀砍在了扑来的这条狼的前腿上面，同时他急忙身子朝边上一闪，避过了左边那条狼的血口，身上又添了几道爪痕。被砍到腿的那条狼惨嚎一声摔在了地上，左前腿已是受了重伤。 “快跑！”方文也躲过了一次攻击，只是匕首划在了一条狼的脖子上面，并没有对狼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一看时机到了，大喊一声，两人同时朝外跑去，剩余三条狼一时不敢攻击，只是也缀在他俩后面不肯放弃。受伤的那条狼仰天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嚎叫，远处的青牛山里也想起了几声狼嚎似是在回应着。 “不好，这畜牲是在呼叫它的同伴，山里还有狼群！”方文闻听狼嚎，大声招呼铁蛋快走。 两人亡命的朝着相反方向狂奔而去。树枝灌木将方文的青**生长衫也挂得褴褛不堪。 狂奔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天色也早已完全黑了。后面的狼群追过了几处山林，便在一处山口呜咽着驻足不前。望着前方山林，十几条野狼眼中闪过畏惧之色，不甘地踱步回撤。 “还好有一匹马的rou在那里够它们吃了，不然你我二人今日怕是危险了。”在一处山谷处，方文喘息着，心有余悸的对铁蛋说道。在他看来是一匹马的rou让狼群满足了，不再追赶。 “是啊，还多亏文哥儿你上来就解决了头狼。”铁蛋也很是后怕的拍拍胸口。 “铁蛋哥你可是解决了两头狼，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这脑子也这么好使，还知道声东击西了。”方文喘着气对铁蛋笑道。 铁蛋闻言不由又挠了挠他的大脑袋。劫后余生使两人心情轻松了不少，方文这才一边平复气息，一边打量起他们跑到了什么地方。 二人刚才只顾着逃命，也没注意方向，途中还转变了几次方向，避开险峻的山林，再加上又是夜晚，这时二人早已迷失了方向。 周围树木在夜色的笼罩下沙沙作响，附近山壁山石在皎洁的月色下狰狞嶙峋，二人谁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这是一片陌生的山林。 方文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文哥儿，怎么了？你想起这是哪里了？”虽然方文只有十四岁，铁蛋却把他当成了主心骨，看到方文神色不对，紧张地问道。 “铁蛋哥你还记不记得村里人曾经说过的十万妖山？”方文语气凝重的对铁蛋说道，脸色十分不好。 “十万妖山？！”铁蛋也吓了一跳，十万妖山他可是也听村里老人说过，村里人吓唬小孩子经常也是拿十万妖山说事：“你再不听话十万妖山里面可是有数不清的妖怪，它们最喜欢吃小孩子的rou了，小心你哭声把它们招来抓走你！” 东阳郡位于大晋国东北部边陲，而清野县更是属于东阳郡北边上，听人说大晋国的北面便是十万妖山，这片山脉绵延十余万里，传说里面妖怪横行，故而得名十万妖山。 只是大晋国境内传说有仙师坐镇，妖怪不敢侵犯国境，当然这些只是传说。但是传说未必空xue来风，既然叫十万妖山，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方文只希望这里只是普通的陌生山林，可不要是那可怕的十万妖山才好。 只是现在也不是担心是不是十万妖山的时候，毕竟返回也找不到路，后面还说不好有多大规模的狼群，天色又已经很晚，二人也是十分疲累，他们被狼抓伤的地方被汗水浸湿，火辣辣的痛。 方文毕竟年纪也还小，赶了一天的路，又遇到狼群，然后与狼群搏斗，接着就是亡命的奔逃了一个多时辰。现在一放松下来也早已是筋疲力尽。 “不管这是哪了，行李也丢了，原路返回不一定找得到路，即便找得到路也还有狼群。咱俩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过夜休息吧，如果能顺便找到食物和水喝最好不过。”方文看着这nongnong的夜色，皱着眉头道。 铁蛋自是不会多言。于是方文二人便拖着疲累的身子向着这处山谷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