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尘隔海,古屋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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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萧祁钰一脸凝重,虽然没听仔细黍离的什么,但云卿揣测着应该不是问题。 那她还跟着去那劳什子宴会吗?也不晓得这晚饭还能不能蹭得到,不定要有大事发生,越想越是觉得骑虎难下。 “还愣着做什么?”萧祁钰见云卿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也不知道想的什么还出神了,只伸手把云卿拽到自己身边,云卿撇撇嘴。 正这会儿台阶下黍离急匆匆地过来了。 “回禀陛下,北国的一个使臣醉酒不心进了后宫,碰巧遇上了去入律台的顾美人。使臣只当是一个普通宫人,言语几多轻薄,顾美人受了好大的委屈,这会儿正闹着要见您。” 顾美人?她怎么会去入律台?萧祁钰不是只有自己去吗?顾美人去干嘛?这厮同时放长线钓两条鱼?如果我不答应去赴宴他就可以带顾美人去了?云卿越想越觉得萧祁钰此举非常过分。暗中白了他一眼。 “人呢?”萧祁钰问。 “淑妃娘娘已命人将使臣暂时看押,因涉及国事,娘娘也不知该如何论断。” “入律台那边有有什么动静?” “使臣没有侍从跟随,所以消息并未传出去。”一切还来得及,黍离是这么想的。 萧祁钰挑了挑眉,看向殿外的夜色神情如一池静水,好一会儿才道:“想办法把消息传到其他使臣那里,越快越好。” 显然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答案。 “直接把顾美人带到大殿就是了,由得她闹岂不便宜?”云卿声地嘀咕。但萧祁钰好像有顺风耳似的,眉头先是一皱而后舒展开来令黍离去传话给淑妃,让着把人放了,当面到入律台陈情。 原打算赴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混饭宴会,终究是单纯了。要不是近来厨房吃腻了,又是一个人吃饭,她宁可足不出户也可少些麻烦,趁现在不如早早溜之大吉?云卿深以为是。 “你刚刚眼里满是醋意地白了我一眼,是何道理?还没清楚现在又想去哪儿?不是饿了吗?”萧祁钰面不改色地伸手拉住正一点点往后湍云卿,用实际行动打消云卿要逃避的念头,云卿挣脱不得只得作罢。 “那好吧,给你个面子。不过我可两耳不闻窗外事,吃完我就滚。”云卿轻哼一声甩开袖子自上了辇轿,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先暗暗记下,之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她就一并算账。 萧祁钰面上波澜不惊,眼角里的笑意望向漆黑的夜空逐渐深邃起来,渲染得如夜色一般。 尔雅宫内,温淑妃听到黍离传过来的话,眼里先是一惊,之后没有多一言便按照皇帝的意思放了人,让顾美人前往入律台面见皇上。 想喝酒。 不知道是口渴,还是今晚夜色将好,云卿的酒瘾犯了。酒让人潦倒,也让人清醒,醉的是愿意醉的人,浇不醒的是不愿醒的人,云卿属于哪一种?不可知。 宫灯熠熠,还未至已听得到湖面传来的丝竹声。 入律台,其实一岛,四面环湖,曲折蜿蜒的汉白玉桥驾在湖边供游览,任由着堤上垂柳轻拂,湖上夏日里可见铺满水面的荷花,要到湖中去非得搭了舟画舫才可。也许大梁的某个君主有位像嬴政一样渴求长生不老的,求而不得,才建了近前这“蓬莱岛”。 宴会上,左右都是两国重臣。游目而去,东起是哥哥温清苑为首的的文武朝臣,西边看服饰举止该是北国使臣,其他还好,只是这末座一男子看着衣冠平平无奇,气质却极是非凡。 云卿只略略停顿了,却在视线要移开时与那rl人对视了,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免礼,入座。”这样的场合,云卿是没有什么台词的。 众臣起身时见着皇帝旁边的云卿,都心照不宣地望了望彼此,没有多话,反而是温清苑眉宇间游离着愁思。 蒸熊掌、烤羊腿、胭脂鹅脯、龙井虾仁、金银蹄……“呕——”一股子油腻腻的味儿直戳戳进到云卿的胃里,好不难受。 “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菜不合胃口”萧祁钰侧身问。 云卿微笑着摇摇头,“可能太饿了,所以看到油腻的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喝点子酒就好了。” “把贵妃的酒换成木樨清露。” “……” “诺。” “早听大梁出美人,没想到果真如此。大梁陛下艳福不浅啊。”使臣团里的一个大胡子眯起眼看向云卿的方向道。 萧祁钰充耳不闻,那人只得悻悻地同旁人喝酒。反而是另外一个饶视线,看得云卿很不舒服,想转头叫上采薇出去透透气,人也不知去了哪儿。 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舞姬随之婆娑起舞。如此声色犬马的场面,殿外隐约sao动起来,但似乎很多人都未察觉,云卿侧脸看向萧祁钰,终究是要来了吗。 须臾,珠钗玉鬓散乱的顾美人从守卫的包围中冲进了大殿。 “陛下陛下,求陛下为臣妾做主。”眼中惊慌失措的顾美人连连给萧祁钰磕头。 萧祁钰紧抿双唇,一脸清冷,好一会儿才道:“来人,带下去,包括大殿护卫在内,各五十大板。” 左右皆议论纷纷。 也许是听要挨板子,护卫们看着殿中的女人,作势便要去拉顾美人。 顾美人哪里肯束手就擒,挣扎着咆哮着一个箭步到大胡子使臣旁从袖中掏出匕首直指其胸膛。 隔着案几,大胡子吓得弹开好远,醉意全无,护卫纷纷拔出佩剑奖顾美人团团围住。 “都别过来!”顾美人收回匕首,往后徒朱红雕龙柱前,转眼间银色的刀刃已紧紧贴着她雪白的脖颈,无人敢上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是顾家的人吗?怎么成了陛下的妃子” “看这局势,顾氏朝使臣发难,定是与这使臣脱不了干系的。” “我看不然,不定是前太子的缘故。” 众人交头接耳,都在等着萧祁钰的反应,云卿也敛声屏气,不敢有一丝多余的举动。 “陛下,此人不顾两国邦交之谊,侮辱臣妾。陛下不为臣妾做主,臣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顾美人望着端坐高处的一袭玄衣,目光决绝,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 没有一点点犹豫的成分,萧祁钰未言,脖颈出汩汩的血往外流,染红了衣裙,绣着云纹牡丹的席子刹那间殷红。
“啪——” “吁——” 一只琉璃盏碎在大殿中央,云卿也着实一惊,眼前那血流满地的情景让她浑身不适,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大殿下,这就是贵国所谓互市的诚意”萧祁钰的眼里杀意肆虐,目光直逼末座穿着白狐裘戴着面具的人,那人纹丝不动地坐着。 云卿觉得自己快有些支撑不住,胸口像极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索性采蘩已回来,见她不适早往前来搀扶。 视线看见云卿摇摇欲坠的样子,温清苑宽袖下的双拳已握紧,他恍然想起前几,自家五弟过卿儿可能有身孕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宴会变成流血的外交风云。起身的那一刻,云卿从那一袭白衣身上看到了慌张。 记得有个人,也喜欢一身白衣。 云卿只觉眼前一暗,整个人便都陷入了黑暗,她束手就缚仍由吞噬,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至于入律台内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 迷迷糊糊,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偶尔听见有人浅浅耳语,时而见到人影晃动,费力睁开眼又沉沉睡去,她看到了她很久没有看到的画面,太久没有想起的梦境。 砰—— 海浪滔的悬崖之上,举起枪对准她的,正是她的丈夫。这样的画面何曾相识,两年前她不也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和她外公对峙,逼迫那个疼爱她的花甲老人让步的吗?狼的陷阱让她失去了最应有的判断,虚假的爱情让她看不见危机四伏。 最后的结局,他连骗她都觉得费力。 海岸之上,他的枪口对准她时,她已绝了活着的希望。 “我从未爱过你,从未。” 随即,一抹红转身一跃跳进大海。 鲜艳的红色分明那么耀眼,却只在广袤无垠的海中激起一点联谊,红色的血,红色的衣裙都逐渐被深蓝所吞噬,没等直升飞机下去确认,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一世里,她的爱情毁了她,也毁了她外公一生的心血。 落荒而逃的她竟然只能以死来试图让那个人感到愧疚,让他良心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得到安宁。也许他才是从未真正爱过的那个人,连心动都是假的,只有她还抱着曾经的记忆死死不放手。 海水的冰冷吞噬着她所有连接不起来的思绪碎片,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世界了。 身子不断失重,继续往水下最深处下落。 余光处看见一个黑影笼罩过来,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浮。极好看的眸子,一身白衣。 “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