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1)
这是哪里? 兆竹感觉到身旁的空气粘稠,自己的头发随着“风”飘着,但是却是感受不到空气的气味...她抬头看着“天空”,只剩下一个光晕,好奇怪的天气啊... 但是为什么看不到前面呢? 兆竹花了好长时间才知道自己现在水底,这种认知让她喘不过起来,她痛苦地想要呼吸,蓦地发现自己本身就在呼吸...她松了一口气,想要迫不及待地向着水面游去...她向前轻轻跃起,发现竟然真的可以!她感到欣喜,挥着手向上游去...快要到了!她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会追上来,所以往后看清,但是见到的只是无尽的黑...她松了一口气,继续向上游去... 她的手出现在水面上,手好像感受到空气中的温度,但是蓦地一沉,好像脚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她瞳孔一缩,向下望去,看到的是一大片深深白骨!而抓着自己的脚的手是一个已经成为骨头的手! 那些白骨看着自己,虽然看不见rou眼,但是可以看得到他们空洞的眼中有一种欣慰,好像为自己多了一个玩伴而高兴...他们叫嚣着向自己游来,兆竹看到的是一大片,像是烟雾般繁多的白骨!抓着自己的叫的那个“人”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肩膀,兆竹惊恐地看着他,那个深深白骨中看到的是一种猩红...她拼命地要踢开他,想要将自己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她挣脱开来,那个白骨架松散开来,慢慢下沉,她赶紧转过头向着岸边游去,但是下一刻兆竹便感到肩膀一痛,她转过头,赫然看见一个白骨正咬着自己的肩膀!那眼中带着戏谑... 兆竹看见的肩膀的血慢慢溢出来,染红了那个白色的骨头,引得其他的“人”一阵欢呼...渐渐地,很多白骨涌了上来,兆竹感到一种绝望... “不...不要...不要...”兆竹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眼角流泪...夏霖桀头靠在兆竹的床边,被她的声音所惊动... “你怎么了?”夏霖桀看着兆竹眉头紧蹙,看上去痛苦极了,便猜想她是梦魇了... ...“不...”兆竹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夏霖桀一惊,赶忙唤医师过来...此时已经是深夜... 梦中,兆竹看着自己的身体全都被染上了红色,眼中也只看得到红色的水...眼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但是耳畔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明显: “这么好看的人来陪我们,真好!” “笨!再漂亮的人变成和我们一样,怎么看?!” “可是好久没有新人进来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当然要好好欢迎一下啦!” “你刚刚欢迎她的方式可把她吓坏了!” “...是吗?”一个声音响起... ...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兆竹看不见自己,却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们?!” “呃...我们是雅国的人啊!” “嗯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有人开始祭祀,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被用来祭祀的奴隶啊!” “小姑娘,你不是雅国人么?” ....... 声音很是嘈杂,越来越混乱...兆竹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只是觉得有人在不停得呼唤自己的名字...“姚笛!姚笛!” ...是夏霖桀的声音啊...夏霖桀...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你了...也没有力气去恨你了...好累啊... “姚笛!你给我醒来!” 兆竹一愣...醒来?!她想要睁开眼,但是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那种无力感让兆竹觉得那个声音才是梦...... 哎呀!手指尖好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姚笛!”夏霖桀看着她的眉间跳动了一下,眼中闪现出一种光芒...这样有用! 说着他对医师说道:“用针继续刺激她!” ...好疼... 兆竹觉得自己十个手指都疼,渐渐地,身体好像有了重量,也渐渐感受到来自手中的温暖。原本耳畔的声响渐渐消失...
“姚笛!” 夏霖桀看着姚笛的手指动了一下,眼中闪现出喜悦。 “她应该就会醒了!”那个医师如释重负地说道,半夜被叫醒,被叫来,看到岌岌可危的病人,所幸的是现在她总算恢复了正常... 夏霖桀点了点头,眼中难掩疲惫... “相爷...要不然让在下给您把把脉吧!您已经两天也有好好休息了...”医师看着夏霖桀的脸色有些不好,相爷的身体也是很重要的,照顾好他,是他责任... 夏霖桀点点头,将手伸过去,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兆竹... “请相爷还是多做休息吧!”他说道:“相爷从前日开始就没有休息过,若是还不休息,恐怕就不好了...”夏霖桀截住他的话:“开点药就行了,其他无碍。”医师抿了抿嘴,还要说什么,但是看到夏霖桀的疲惫的眼便止住了,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两天?什么意思?夏霖桀你怎么两天还没有去睡觉? 兆竹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她的眼睛好像可以看见一点点橙黄色的光晕,淡淡的,但是却是让她欣喜莫名...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烛光正在燃烧着,满室都是明亮的灯光,她一愣,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转头看见夏霖桀的头垂在床边,衣裳有些不整,脸色也有些憔悴...羽扇般的睫毛有规律的扇着,显然进入了梦乡... 她鼻尖有些发酸,有些感动...刚刚那场身临其境的梦境让她觉得此时能够见到夏霖桀,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她轻声叹息,再次合上双眼...手并没有松开夏霖桀的手... 没有人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其实很小,装了太多的恨,便会累... 她或许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