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盗亦有道
赵羽天在这个世界毕竟还是活了些岁月，他当然听说过这一位盗仙，虽然以赵羽天现在卑微的身份，他当然不可能见这个人一面，但他还是听说过这一位盗仙的雅名。 赵羽天听闻过这一位盗仙的传说，这一位通情达理的盗仙能够从万千禁军手里能够盗得柳玉杯，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盗得千古名画，甚至他有一个传奇，每次偷盗的时候总是先通知对方，而且留下一句话，这一句话却只有八个字。 “今夜子时，君请自重。” 每当那些看守宝物的剑客，或者禁军首领瞧见这八个字，无一不是吓得汗水如颗粒般大小，加上这一位盗仙每次偷盗成功的时候，总是在月亮谢幕的那一瞬间，然而就在那明月谢幕的一瞬间，这些看守宝贝的禁军首领就一定要去查看自己宝贝是否被偷了。 而结果就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没有哪一次不是被这一位盗仙偷走了，只要是这盗贼看上的宝物，那最后结果一定物归其盗，无一幸免。 那么这一位盗侠这盗仙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呢？赵羽天经常出入于各种市集之中打听这一片大陆的趣闻，自然也有所了解，原来这一位侠盗总是在白日碧空如洗，晚上银河璀璨的时间段盗宝，而且总是风里来，云里去，再加上这一位盗侠盗得的东西绝不私吞，总是将当买得到的钱财施舍给那些还在受苦受难的晋国老百姓，除了剩余的钱拿来买酒之外，十有八九都是捐出去，捐给这些苦命的晋国老百姓。 无论哪个世界，好人总是比坏人好的，即便是最黑暗的世界，好人也是要多于坏人，所以这些晋国朴实的老百姓仰慕他的风采与潇洒，就给他取了一个盗仙的名号，而且慕名而投，这盗仙就建立了一个什么帮派。 侠盗，盗仙，这些词语倒也符合赵羽天的性格，逍遥，自在。 不过这一位盗仙信条上所说，“此去三百里一杏林“，可是这个盗仙却没有说方位，究竟是东，还是西？南还是北？ 赵羽天想了法子，到时候找人打听，自然会找到这杏林，更何况他已经说了是杏林，这方圆三百里总不会东南西北都是杏林？自己怎么这么笨呢？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要考虑一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出一个办法给司马幽兰交差啊，银雪丢了，这对司马幽兰来说打击太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实话实说？对司马幽兰说，我们的银雪被那嗜马如命的盗仙盗走了？那还了得了？更何况这一位盗仙在司马家族的名声也不怎么样，因为他曾经盗过不少司马家族的宝物。 这是赵羽天所知道的，还有赵羽天所不知道的，虚虚实实，假假真真。 赵羽天想到了这一层，他得想一个法子，正待这个时候，他最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司马幽兰居然一瞬间出现在他身后。 只在这顷刻间，他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杀气。 赵羽天回过头去，只见司马幽兰拔剑出鞘，“银雪被你弄丢了？” “是。”赵羽天只能如实回答，难道说没有？ “你竟然还振振有词，你有个。。”司马幽兰见这一位仆人竟然如此不慌张，心中压抑已久的蕴火这一刻统统迸发出来，如那火山即将喷发岩浆一样。 “盗仙要盗名马，谁又能够拦得住？我赵羽天一点武功也不会，怎么能够拦得住他。” 司马幽兰美眸中一丝丝灵光闪过，“什么，你说盗仙？” “他可是我们司马家族的老冤家了。”现在的赵羽天还是认为司马家族待他不薄，他情不自禁地也成为了这一家族的一份子。 “我早就知道与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喂喂喂，这怎么是我的错？“赵羽天又只得满脸无奈，有这样一位主子，他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银雪也不会被他盗去，算了，他与我父亲因敌交厚，前几年我父亲从西域得了这几匹银雪，那人惦记得不得了，这一次果然被他盗取，若不是你，说不定这银雪还丢不了。“司马幽兰忽然强词夺理起来，将银雪丢了的闷气往赵羽天身上撒。 奇怪的是，赵羽天这一次却不甘示弱，反而反驳道：”这是什么逻辑？如果没有我，这两匹银雪就不会失踪？那盗仙看中的宝物，哪一次失手过？郡主责怪在下当然有理，但是我的确没有办法，更何况我这种小人物居然能够被晋国的盗仙看上，那也是一种福气。“ 司马幽兰忽然也发现她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强词夺理，竟然也不埋怨赵羽天了，嘟嘴道：”这该死的盗仙，上一次在我二十生日宴会上将那君王送给我的夜明珠盗走，这一次竟然又碰到他了，真是到了八辈子霉。“几句怨愤之后，她又转过来望向赵羽天，“赵羽天，你说怎么办？这两匹银雪乃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亲人，我将它们托付给你，现在你弄丢了，你可知道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是是是，在下的确是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所以郡主还是不要杀在下得好。“赵羽天倒也变得调皮起来。 ”你难道认为我不会杀你？“ ”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郡主你看看哈，你刚才说我几条命都不够赔，对不对。“这个男人居然还会点头哈哈，看来他的确不是一名君子。 “对啊！怎么了？”司马幽兰倒疑惑了起来。 “那么如同郡主这样尊贵身份的王室之人，说话总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吧！” “对啊！”司马幽兰压根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那就好，否则，郡主在我们这些仆人面前就失去了威信，没有了威信怎么能够服众呢？方才你说我赵羽天几条命都不够赔的，但是在下现在只有一条命，所以你杀了我只是杀了我一条命而已，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几条命，郡主再杀也不迟，这样一来郡主杀了在下，你也就自然问心无愧了。“赵羽天一边说一边动作，好笑极了。 司马幽兰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真是一个圆滑而又巧舌之徒，她甚至用那可爱的脚丫去踢赵羽天，脸色一片绯红，”混蛋！无耻，一天到晚就知道油嘴滑舌，就知道逗我开心，那，我听你的，你现在说怎么办吧。“话到此处，她扑哧一笑，又去踢了赵羽天一脚，一时间赵羽天就挨了两脚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了，若是唤作一般的仆人，丢了这价值连城的银雪，恐怕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我看得出，你这废物对我还是挺忠心的。“ 赵羽天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竟是装哭起来，”在下真是，真是，真是，感激涕零啊！在下，在下的一片忠心终于被郡主明白了，为了郡主，在下死也值了。“ 司马幽兰见他演戏的样子，嫣然一笑，”好啦，好啦，别演戏了，我知道你这废物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 赵羽天假装擦干了眼泪，”其实我很奇怪，这两匹银雪乃是你的亲人，你不是一直都牵在身边吗？” “不是你让我去买一些马的草料的吗？” “不是你说你要休息一会儿，然后让我一个钟头之后再去找你，说有什么重要相商？” 二人一瞬间恍然大悟，“调虎离山之计！这盗仙果然厉害啊！”他们似乎都没有为银雪的丢失而感到太多不瞒，反而对这盗仙尊敬起来，这倒是奇闻一件。 赵羽天叹了口气，淡淡道：“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一位盗仙为什么会被称为盗仙了，他学我的口音可像？” 司马幽兰见他如此镇定自若，连自己都被他感染了，她也当然知道方才说话那人不是赵羽天，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他声音可好听了，才没有你那么猥琐！”她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捂嘴一笑，也收起了自己的雪龙剑，不再那么气势逼人。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镇定自若真的能够影响另外一些人，赵羽天永远都是处变不惊的一个男人，他从来都不会抱怨，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逃避。 赵羽天听闻猥琐二字，丝毫没有在意，他在考虑如何与这一位盗仙接洽，“嗯，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位难以对付的角色咯，我赵羽天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时来运转？你什么意思？” “盗仙盗过你们司马家族多少宝物？” “只要不是传家之宝，盗仙盗走我司马家族的夜明珠，翡翠，古玉等等，早已不下十几件。”司马幽兰满脸疑惑，不知道这个废物究竟在想什么。 赵羽天听她这么一说，这盗仙还真是敢作敢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司马家族头上动土，可是令赵羽天疑惑的是，为什么司马家族的族长从来不下令全国围剿，而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要抓到盗仙问罪呢？ 这一切赵羽天还不太了解，他也不知道自己族长司马旭与盗仙之间的关系。 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 或许他们也是朋友也说不定呢，赵羽天只能这样去想。 “盗仙果然是盗亦有道啊。”赵羽天想起这些来龙去脉，感叹道。 “偷别人东西还盗亦有道，赵羽天，你是傻子？”司马幽兰感觉这赵羽天是不是疯了，那两匹银雪丢了，赵羽天可逃不了关系，搞不好还会被施加酷刑。 赵羽天望了望了即将落幕的夜色，“我不是傻子，而是认为这一位盗仙很侠义。” 司马幽兰这一辈子也比较喜欢行侠仗义的生活，道：“侠义？哎，你难道相信书上所说的那些侠盗？” “不错，在下请问郡主，你们丢了这些宝物，可对你们司马家族有什么巨大的损失？” 司马幽兰思虑了一会儿，幽幽道：“自然没有，当年他偷走我的夜明珠，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司马家的，他凭什么盗来盗去？而且他现在早已不是侠盗，而是百花谷的谷主，是一方领袖了，怎么还改不了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