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悔恨留笑
月下,美人,还有江湖和酒!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或许少了任何一样都不够完美,不管多么清高还是多么的英雄?你始终还是一个男人。 很久都没有尝过女人陪睡的滋味了,对于宋乾而言这个晚上注定是辛劳的,然而这份辛劳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可以抗拒。 夜慢慢变深,月亮偷偷的洒落娇羞,宛如初出世的少女含蓄又低沉。 黄衫女子静静的躺在宋乾的怀中,她脸上的微笑也是充满了幸福,看来无论多么冷酷绝情的人都是伪装,在情欲面前谁又能不低头? 宋乾闭上眼睛安详的笑着,他不停的抚摸着女子的脸颊,或许也只有闭上眼睛他才能将对方幻想成魅舞。 宋乾微笑着说道:“也许我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忠诚。” 黄衫女子望着宋乾的下巴说道:“忠诚要看你怎么理解?于我而言忠诚便是诚于己无需诚于人。” 宋乾握住黄衫女子的手说道:“那注定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黄衫女子反驳道:“那有什么不好的?处处留情岂不是活得很累,像你我今晚一样,你睡了我就必须要对我动情,而我被你睡了就一定要求你对我死心塌地,这样活着难道真的不累吗?” 宋乾睁开眼睛望着黄衫女子,笑了笑说道:“你这样说确定不是为了解放我?” 黄衫女子笑了笑说道:“我没必要为了谁而去说违心的话,既然这样说便是这样想,佛不是也说过‘身体不过是臭皮囊’,那为何我们要如此较真?” 宋乾越来越觉得怀中这个女人有些趣味了,或许一开始他并未觉得对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顶多就算是一个聪明的美人和魅舞极其相似而已,而此时此刻他不难发现对方一定有故事。 沉默了很久,宋乾欲言又止,他似乎想问些什么,他应该是想要证实心中的那些好奇,但看样子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闭上了眼睛。 宋乾轻声低语道:“通常这些绝情无义的话应该是由男人来说,然而......” 黄衫女子微笑着说道:“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被那个男人征服,而你并未征服我。” 宋乾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看样子,你应该征服了很多男人。” 黄衫女子爬到宋乾身上,妩媚的笑道:“但是未能征服你,可我还想试试。” 宋乾紧紧的搂住女子,凑到女子耳朵旁轻声说道:“那我就勉强再给你个机会。” 说罢,二人都不在言语,这里已经不需要再有言语。 外面的风很冷,但至少这片屋子、这张床、这两个人的身体都是温暖的,因为他们彼此都搂的很紧,每一块肌肤都在温暖着对方。 清晨,应该还算不上清晨,因为天还没有亮; 清晨,应该也算得上清晨,因为晨鸡在破晓。 月光依旧,人过留影,两个人、两道影,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宋乾在前、黄衫女子在后,在床上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此时此刻却又沉默无言。 宋乾要离开了,他戴着项狮的脸准备去往天魔山;黄衫女子要送他最后一程,深秋的这个时辰愿意离开被窝的女人已经不多见了。 来到世外村口宋乾继续向前,黄衫女子却停下了脚步,黄衫女子喊道:“可不可以不要去?” 宋乾没有回头,但却依旧微笑的回答道:“不可以,既然这局棋已经开始,还未落子绝对没有认输的资格。” 黄衫女子不舍的说道:“或许就算有认输的资格你也不会认输。” 宋乾回过头望着黄衫女子笑了笑说道:“以前不会,现在也许会了。” 说罢,宋乾转身朝着天魔山的方向走去。 宋乾最后那句“现在也许会了”一直回荡在黄衫女子的脑海,这是在表白示爱吗?或许是亦或许不是。 黄衫女子目送着宋乾的背影直到视野所不及的尽头,嘴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若是能爱,我绝对不会放手。世外的佛与地狱恶魔,此生本就不会有交集,一切的一切都是错的。” 黄衫女子说了一些不太容易听懂的话,但她转身的那滴眼泪却是显而易见的爱,女人的爱永远都在眼泪里。 她没有回到世外村,而是朝着通往世外村之外的那条荆棘小道走去,看样子她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年轮往往是跟着时辰在走,而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时辰跟着人在走,宋乾走的并不快,他也不需要走得太快,他不时的环顾四周,或许此时此刻他才觉察到世外村的一丝美丽。 宋乾边走便说道:“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今日还是第一次接触这里树木花草,若是没有杀戮和流血,天下任何一个贫瘠的地方都称的上世外,可惜啊可惜!早知今日,当日就该听那醉翁之言,若是还有机会我一定不会将酒水让给他。” 说罢,宋乾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很显然他已经后悔了,人人都可以后悔,然而这些在后悔路上越走越远的人,当真是天下的傻子吗? 走着走着,天就亮了,周围的一草一木也变得清晰起来。 这里的树、这里的草都长得很茁壮,在世上真的难得一见,但宋乾的目光却停留在一旁一处小山堆上,小山堆并不值得称奇,奇怪的是前方还竖着一块木牌,木牌上面还写着一些字。 宋乾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字迹,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再次察看。 终于他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却开始质疑起另外一些东西。 宋乾紧皱的眉头喃喃自语道:“重剑大虎死了,那么前些天出现在世外村的那人是谁?又是谁杀了重剑大虎、谁能杀重剑大虎?” 一连窜的疑问涌上心头,宋乾不得不停下来好好理一理这些天发生在身旁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越是突然的东西越是有人刻意安排。 宋乾走在重剑大虎的坟前,目光四处扫视,终于他注意到前方那片树林之中有打斗的痕迹。 走上前去一看,四周的树木之上皆留下了深深的剑痕,剑痕分两种:一种很深很宽、一种很深很窄,很明显是两种不同的利剑所致。
宋乾摸了摸那些很深很宽的剑痕喃喃自语道:“这很显然就是重剑大虎所为,那么另外一种剑痕又是何人所致?” 宋乾抚摸着那些很深很窄的剑痕,脑海之中将他认识的所有剑客分析了一遍,最终他嘴角惊讶的吐出四个字:“怪手剑客”。 宋乾回到重剑大虎的坟前喃喃自语道:“我早应该想到是他了,只有他才有可能出现在这里,也只有他和他的剑才能够置重剑大虎于死地。” 一阵风吹来,惊扰了这里宁静的落叶,落叶中夹扎着一些纸屑吹打在宋乾的肩上、脸上以及手臂上。 百无聊奈的宋乾有意无意拨弄着身上粘着的落叶和纸屑,很快他就对这些纸屑产生了好奇,或许他并不是对纸屑好奇而是对上面的字符有着特殊的嗅觉。 宋乾望着这些纸屑上的经文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的字迹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被人撕碎?” 宋乾低着头静静的回忆着从前,终于从千丝万缕的回忆中理出了一点头绪,他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经卷应该是我在无意集无聊时抄下的,当时也落在无意集未曾带走,上面还留了我的内功心法。” 突然,宋乾惊讶的站起身来,望着天空瞪大眼睛说道:“花中泪,一定是花中泪,只有这个少年才有可能得到这本书,那么一切的一切就说得通了,怪手剑客就是花中泪,花中泪就是怪手剑客,他要杀我一定是为了魅舞。” 想通了这一点,宋乾似乎并未有丝毫的不开心,反而面带微笑而且笑的很灿烂。 宋乾低下头微笑着自语道:“不错!不错!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宋乾回头望了望重剑大虎的墓,双手合十行了一记江湖重礼之后,便向着天魔山继续走去。 走了几步,宋乾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表情极为挣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真相却又不肯相信。 此时此刻宋乾脑海之中不断浮现一个人影,而这个人正是这些天与他朝夕相处的黄衫女子。 宋乾喃喃自语道:“这一定不可能是巧合,想必当时她也是在这里偶遇花中泪,并且以同样的方式蛊惑花中泪上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预谋,看来这片世外村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元凶首恶也并非天魔山。” 宋乾摇了摇头,既然是个阴谋,那么他就要好好审视下接下来的路,这条路很显然就是别人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让他往火坑里跳。 望了望世外村的方向,宋乾无奈的笑了笑,嘴角喃喃自语道:“真的不该来,如今想走都走不掉,也罢!花中泪,我就陪你下完这局棋,或许这局棋也是我这辈子的绝棋。” 说罢,宋乾将最后一丝无奈的微笑留给了世外村,虽然既无奈又悔恨,但至少它还是笑,是笑就应该被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