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吃瘪
李海波凑上来对着王坤小声嘀咕：“她大概是和男朋友吵架了，然后借酒浇愁，对这些儿女情事，咱们就别掺和了。” “或许是被甩了吧。”王坤故意抬高嗓门，总结出女孩为何不友好。 “小声点，树一个敌，等于立一堵墙。”他边说话边示意王坤起身，准备换个饭店用餐。 “那可不行！”王坤摆摆手拒绝道。 “咱换个位置能死啊？” “说不定会气死的。” “你就忍口气能怎么滴？” “我成功孕育这性格将近三十年，哪能说改就改，坚决不忍。”王坤说着话还拽过来个椅子放在旁边，拍了拍椅子示意李海波坐下。 女孩连正脸都没瞅他一眼，只淡淡的说了三个字：“真不要脸。” “谢谢夸奖！”王坤笑着回应。 “我有夸你吗？” “你不是夸我不要脸吗？”王坤笑着说道：“不要脸，别以为是贬义词，其实不要脸这种事放到现在，就叫做心理素质过硬。” 李海波不料俩陌生人刚一碰面就发生碰撞，叹了口气摇摇头坐下后，秉着光绪帝的处事精神，放俄罗斯和日本在自己的领土上打仗，他则坐山观虎斗。 女孩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拿过酒杯，立刻就一饮而尽。 酒量这么好的女孩子并不多，王坤未免多瞧了她几眼。 他忽然发觉这女孩子很特别。 她长得不算美，平时碰到这种姿色的女孩，王坤会选择老僧入定似的假装没瞧见，甚至连李海波都会皈依我佛。 这女孩子却不同。 她好像对自己是美是丑都完全不在乎。 虽然她身旁有那么多人但却仿佛是完全孤立的，别人说的话她仿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更像是直接无视掉。 李海波点了盘麻婆豆腐，又叫了条鲜鲩鱼，清蒸了来下酒，再配上几碟小菜，等菜上齐后整张桌子显得满满当当。 菜不像棋盘上刚摆好的棋子儿泾渭分明，若要动筷子还要先动脑子，不然很容易抢了别人的饭碗。为了防止尴尬发生，李海波故意把菜往女孩那推了推，赔着笑脸大度的说：“菜点的不少，一起吃吧。” 女孩等话音刚落就夹了一筷子鱼rou，好大一块，甚至连“谢”字都没有说。 王坤看着她，眼睛里露出笑意，忽然问道：“你怎么能夹我们点的菜呢？” “你聋吗？没听到他让我一起吃？” “那只不过是句客套话，你难道连客套话也听不懂？何况……他让你一起吃大便，你也会吃吗？”王坤刚说完就发现此话不妥之处，想让对方吃便首先要把自己摆在相同的位置上。 女孩却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愤怒，她脸上并没有带着什么表情，连一点表情都没有，懒懒散散的说：“我的确听不懂客套话，我也不吃那种东西，我只吃菜。”说完后朝着王坤笑了笑，连笑容都是懒懒散散的。 本来狗屁不通的话，由女孩回答出来却狗屁通顺了，王坤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女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王坤一眼，慢吞吞的说：“你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说实话，是的！” “骨子里自卑的人，他们总希望看到别人出丑，你想必也不会例外。” “这句话是谁说的，听起来根本没道理。” “是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自己心里明白。”女孩说完后便一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嘴角还带着懒洋洋的一抹微笑。 看他这种舒服的样子，和王坤一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王坤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再招惹她。和这种聪明人做口舌之争，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让王坤在接近三十度的房间内不寒而栗。 李海波看气氛不友好，赶忙出来打圆场，他对女孩说：“我这朋友就喜欢开玩笑，您甭放心里去。” “有拿屎来吃当做开玩笑的吗？”女孩弹了弹酒杯，说：“要不这样，我给他酒里放点过期毒鼠强可好？我真是为了开玩笑。” 王坤听着这句介于低俗和暴露之间的话，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击，只得低着头生闷气。 李海波的脸有些红了，举杯笑道：“来，姑娘，我敬你一杯，代他赔个不是。” “我不敬你，你为什么要敬我？” “既然能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想必是缘分喽，既然有缘，当然要喝一杯喽。” “我不信缘分，所以这一杯还是免了吧。” “一张桌上吃饭，即便不是缘分，喝一杯又何妨？”李海波怔了怔，勉强笑道。 “我只有想喝的时候才喝，现在我不想喝。” 李海波这杯酒举在当前，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得苦笑的摇摇头一口闷下去。同时驳回原先自己的想法，这姑娘应当不是感情出现问题，而是心理出现疾病。 王坤也发现问题的所在。如果执意再和女孩搭话，很可能先气死的是自己人。他缓缓的对李海波说：“你是个成熟的男人，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对长得漂亮的妹子好就行了。像这种人……仄仄……”话中之意表明女孩相貌平平，脾气更远在相貌之下，还是敬而远之较明智。 李海波压低嗓门道：“你说她会不会患有抑郁症呢？” 王坤也小声的与他艰难交流道：“这么明显的事，还用问？” “抑郁症患者大都有自杀倾向，挺聪明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放心，抑郁症轻易死不了的。张国荣抑郁成那样都活了将近五十岁。” “不一样的，张国荣是个男人，但是女人自杀起来很利索的。” “我感觉那是迟早的事情，再说她就算自杀，我也坚决不拦着。”王坤笑了笑轻声道：“这种人多死几个是为国家减轻负担，是好事儿，懂吗？” “你这句话我不敢苟同。” “别狗啊猫啊的，要不是咱俩脾气好，她免不了一顿胖揍。”王坤举起酒杯说：“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先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