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要杀人就杀人
眼见傅青竹逼来,红衣女子将林占往身后一推,“公子退后!”让身后的人接住,她另一只手将金枪往前一送,划开剑光,撞开了剑刃。 “哼!”她一心护着那个小子,以为这样分心还能胜她那就太小看她了。傅青竹剑扫狂风,掷出剑鞘。 长枪一挑,本意是撞开剑鞘,不料剑鞘霹啪一声碎成数片四散飞射。 啪一声,女子的红色幕笠被劈成两半,红衣女子的形容登时显露出来。她果然很美,有女子的精致和灵气又英气逼人,整个人仿佛熠熠生辉,她面上不动声色却给人神采飞扬之感,长枪在手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个女人来历绝对不会简单!傅青竹握紧手中剑,对这把剑似乎有些不顺手,所以她调整了一下手中力,打算更好地迎战这个女人。 “凤西木——” “公子,你退后!”那女子话刚生活玩,林占已经到了她身边,而接着她突然变了脸色,“你……” “先生,抱歉了,如果他不走,我就打算留下来,那你也跟我一起留下吧。”林占的脸有一半是藏在红衣女子身后的,傅青竹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半边脸阴恻恻的,他的声音也如他的表情。 “你到底在想什么?”红衣女子脸上冒出了细密的汗。 林占勾唇笑道,“这也是我唯一一次有机会打倒你啊,师父。” “我总不明白你在想什么。”红衣女子手中的枪落地,人歪倒了下去。 林占伸手一捞,接抱住了她。 有一瞬,傅青竹看到林占脸上闪过约莫是痛苦的表情,她冷笑道,“既然下了手,又装什么猫哭耗子?”傅青竹说话间,一掌过去寒风过境,瞬间将红衣女子随行的八人先全部放倒。 林占抬头看着傅青竹一笑,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突来的掌风招呼了,往后栽倒在地,虽然啃了泥,但手还不舍得般未放开那已晕过去的红衣女子。 对林占那一掌并非傅青竹出的手,她也略惊讶,故而多看了一眼出手的人,就是意料之外的荆不夜,她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出手,她并不需要他帮忙。 荆不夜冷盯着林占问,“你刚刚叫她师傅?” 林占咧嘴一笑,笑得甚至有些张扬,“她愿意当我师父,可我从来没说我愿意当她的徒弟。” 荆不夜又一掌招呼过去,林占被打得连滚了几个跟头,撞上一丛灌木才停下,这次他没能顾得上那个红衣女子,让她孤零零地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荆公子,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林占痛得呲牙咧嘴地问。似乎已经忘记他不久前挟持荆不夜拿一幕了。 不过傅青竹也很清楚,荆不夜不会为了之前被林占挟持而此时报复。 荆不夜冰冷着俊脸道,“只是看不过去你伤了自己师傅而已!” 傅青竹略愣了一下,之后快于荆不夜前先将林占打晕在地。 “把他带下去!”傅青竹站在荆不夜身后发令道。。 “是,门主!”不夜门门人便依令行动了。 “这个女人……送客房,当贵客好生待着。”傅青竹又吩咐道,“其余人关地牢!” “是!”花长老领了命令,带着门人将所有人都运走了,山风丽日下只留下了傅青竹荆不夜师徒相对。 傅青竹盯着荆不夜看,她这个徒弟,她和雅言一手将他带大,但她却好像并不是那么了解他。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看他,不再去了解他?是从他十岁之后,她发现他越长大越像某个人开始,她猜测到他的身世来历后便开始厌恶他,即便仍传授他武功却从此几乎不正眼看他。但到如今面对着他,她并没有觉得陌生,她知道他和那个人应该是长得很像,可她知道这个模样是他,却无法想起那个人具体是什么模样,但她又知道他们并不是一模一样。 “师傅还有什么吩咐?”荆不夜低下头小声询问。 “没了!回去吧!”傅青竹转身要回去,刚走了两步,忽然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丹田却震荡欲爆一般。 “师傅,你怎么了?”荆不夜发现异样立刻上前扶住似欲倒下的她。 不知为何,抱住她的一瞬间,荆不夜有莫名的熟悉感,但没能容自己多想,他担心地问,“师傅,你刚刚受伤了吗?” 怎么回事?她明明没受伤。 “师傅,我帮你疗伤!” “不用管,先带我回去!” “好!”荆不夜立刻将她横抱起来,疾步冲进了黑洞。 身后石门落下,荆不夜便全力往内急冲,但漫长的路途仍旧耗费了不短的时间,当月光落在身上之时,荆不夜略松了一口气,正要再问傅青竹的情况才发觉怀里的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师傅?” 荆不夜几乎没忍住要去揭开面具查看她的状况,但终究没敢那么做,他将她送回了仙居阁。 花长老闻听了消息赶来询问,“门主怎么了?” 荆不夜正将傅青竹安放到床上,也满是忧心地回答道,“不知道。师傅突然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不慎受了伤,她让我将她送回来,谁知进来后师傅已经先昏睡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少门主,你先出去吧,我会照顾门主的!” “师傅她没事吗?” “门主不会有事的!”花长老替傅青竹把脉之余催促道,“少门主先出去,不要耽误事!” “好!”荆不夜狐疑着暂时退出了房。 替傅青竹诊脉后的花长老一度陷入怀疑,“怎么回事?怎么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和上次的情形很像,她到底怎么落下这个毛病的?” 苦思良久花长老最终也无计可施,知道荆不夜还在屋外她也不好离开便一直守在屋内,直到床上的人自己清醒过来。 “傅青竹,你没事吧?”花长老见她醒转,便再替她诊了脉,脉象已经恢复正常,之前已经替她取下了面具,现在看她的脸色似乎也好了几分。 “你……是谁?”她又是谁? “傅青竹,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花长老怕惊动外面的荆不夜,纵然气恼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说话。 “傅青竹?是我的名字吗?” 花长老怔怔看着她许久,“你……你没在闹着玩吧?” “我和你闹着玩干什么?” “傅青竹根本不会开玩笑!所以……你是又失忆了!”花长老又气又急,“你现在这是老年痴呆了吗?时不时地来一阵?”她斥骂后仍忍不住怒火,竟沉不住气手一挥,旁边的一个花瓶碰地落地响,碰地响了一声。 “花长老,发生什么事了?”屋外的荆不夜闻声立刻询问到。 “没事!你别进来!门主不方便!”花长老赶忙压制住怒气,尽量恢复成了寻常的语调。 “哦。”荆不夜只得止步门前,忍不住忧心地再询问道,“师傅她没事吗?她醒了吗?” “门主……已经醒了!” “那我能见见师傅吗?”他始终很想见她一面,才好安心。 花长老看了眼床上那个一脸迷惑混沌的人,“你先就在这儿待着!” 她看了花长老一眼,暂时没有发表异议。
花长老开门出来对荆不夜道,“少门主,门主虽然醒了,但她受的伤并未恢复,她想休息了,所以少门主你还是先回去,不要打搅门主!” “师傅她真的没事了吗?” “暂时无事,你不用担心!你不回去看看你的朋友吗?”花长老又扯了一个借口。“你一直在这里,你的朋友或许会担心你!” 荆不夜才又想起傅生,便道,“那我明日再来拜会师傅!” 看着荆不夜走远了后,花长老才又转身回了房里。 “他是谁?”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她看着花长老问,“他的声音我觉得好像听过。” “你还记得他?” “他是谁?我不记得,只是觉得我可能认识他。” 花长老面色没有好看些,目光始终锁在傅生身上,“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花长老沉思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后再问了一句,“你想不起任何人吗?” 她摇头。 “那你先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也许你再睡一觉就想起了。” “真的吗?”她不大相信。 “那你总要试试!而且你既然什么也记不起,也就哪儿也去不了!” 最终花长老说服了她,她真就躺下去睡了。 见她睡过去了,花长老十分复杂地就要离开,从仙居阁一出来,却正遇上荆不夜在不远处面向这边站着。 花长老装作寻常地上前,“门主已经睡了,少门主怎么还不休息?” “花长老,我想问你一件事,傅姑娘在哪儿?” 花长老一听才想起这件事,一个人怎么分成两个?花长老也不禁头疼了片刻,但接着很快想到了借口敷衍,“她……我交给门主安排了,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花长老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吧!” “我当然记得,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一定平安无事!门主也说过,暂时不会伤她!” 荆不夜仍略有怀疑,“那我去问师傅!”他大步朝着仙居阁走去。 “我刚刚说过了,门主已经歇息了!”花长老急忙拦下他,“你难道要打扰门主休息?少门主,抚养你长大的师傅和一个路边遇到的女人对你而言哪个更重要?你不会也是这么见色忘义、不忠不孝之徒吧?” 荆不夜登时哑口无言,情绪也暂时平静了下来,“我只是有些担心傅姑娘,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 “她对门主就算有价值也要她记得起一切,她什么都不记得,对门主也没有用处,门主何必和她过不去?你现在去打扰了门主,若惹门主生气,对傅姑娘也并没有好处,不如等明天门主起身了,你再问不迟。” 荆不夜最终理解了花长老所言,便礼貌里告辞离开了,决定等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