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顺水推舟 二
二 “哞——” 可坏了,怎么闯过来了一头牛呀。正坐在屋子里想心事的耿玉梅跳了起来,跑出屋子来进行查看。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怪了,没有看到牛的影子,却传来了鸡啼。天黑了,那些老母鸡已经入了圈,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耿玉梅愣在了天井里。 “喵——呜,喵——呜。” 这是徐春秋传过来的信号。这个时候的耿玉梅,立刻明白了一切。激动了的她,顾不得走过去把那盏油灯吹灭,冲出院门,跑向那个约定的地点。 徐春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耿玉梅在那里飞跑,他忙提醒她说,得注意脚底下,不要被那些石头块子绊着。 冲过来的耿玉梅扑进了徐春秋的怀里,兴奋得在那里跳,欢快地说:“那个夏立说你不懂得浪漫,我觉得,你挺幽默。是在什么时候学会的牛叫?为啥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这么做,是因为已经遇上了什么喜事吧?” 徐春秋没有去理睬耿玉梅这一连串的问,严肃地向她提出来了一个问题,说在夏立这件事情上,应该是在这里防守呀,还是应该向他发起进攻。 为了能够摆脱了这种干扰,为了不能让夏立这个狂人把自己的幸福撕碎,所希望的是,立刻把他的黑手斩断。耿玉梅毫不犹豫地说,不可让它发展起来,不能等,要进攻。 “好!”徐春秋的脸上,显露出来了一种成功的喜悦,“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个伟大胜利!” “是什么胜利?难道说,在你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交锋?” “不但已经与他交上了手,而且是已经取得了胜利。仅仅搞了一个回合,就把他俘虏了!” 这话听起来让人舒服,耿玉梅想把这个情况弄清楚。徐春秋不再多说,拉着她过了河,来到他家的后院。 现在的夏立,还被捆在那棵粗树上。那三个看押着他的人,坐在他的近处,边交谈着什么,边悠闲地喝着茶。 见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耿玉梅的心里感到很难受,心中升腾起一种感慨,带着一种歉意说:“对不起!春秋,我让你吃苦了!” 徐春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由于你美丽,由于你漂亮,自然是会有人过来和我抢。我觉得,出现了这种情况挺正常。” 一心想逃出去的夏立,看到这边出现了人,在那里喊起来:“救命啊,救命!我被他们绑了!” “再喊就砸烂你的狗头!”那三个人不满意了。有一个人走过去,敲着夏立的脑袋,向他提出了严厉警告。 望着被捆的这个夏立,耿玉梅产生了一种担心,说绑人是犯法的,这么做,容易被他告着。 说起这个事,徐春秋想笑,说他爸爸装糊涂,装着没有识破他,拿着他当敌特分子来收押。看样子,他不想暴露了自己,在那里装孙子。 以这种方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耿玉梅开心的笑了起来,说可以多折腾他几天,让他吃吃苦,不敢再去乱想。 徐春秋讲出了找耿玉梅的第二个原因,说他的爸爸想知道她爸爸的一些想法,“让你去背叛自己的父亲,去把他心里的秘密探出来,有点让人为难。可不这么做不行,我爸爸愁得要出毛病。” 由于深深地爱着徐春秋,对他爸爸产生了一种同情,耿玉梅答应了。她带着一种自豪和胜利的必然,趴在徐春秋的背上,让他送到了家门口。 耿庆成是非常宠爱耿玉梅这个女儿的,尽管是已经累倒在了床上,可还是坐起来回答她的问话:“是的,我是想准备狠狠地搞搞那个徐丰玲。今天,你为啥这么关心徐家,是不是有人托你打探什么?” “不是的,是我自愿的。你们两个是战友,我又与他的儿子好上了,实在不想看着你们窝里斗。” 耿庆成说,这关系着立场,这关系着大是大非,这关系着走不走社会主义,这关系着要不要共产党领导。不斗,不行。 耿玉梅埋怨爸爸糊涂,说这么来想这件事情,绝对是个错误,徐丰玲不是在反对社会主义,也不是反对党,只是想让大伙过得好一点,能够吃上、穿上。 耿庆成说,吃和穿不是主要的,翻不翻天才是最最重要的。他徐丰玲忘了本,忘了在旧社会里吃过苦,忘了在旧社会里曾经受过地主和富农的欺压,忘了扛枪打天下是图了什么。 耿玉梅反驳说,正是因为没有忘记这一切,才想过好。 想过上好日子是应该的,耿庆成认为,得讲立场,得走正路。他说,宁愿去喝社会主义的汤,不去吃资本主义的粮。 “你已经被一种精神武装了头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我不和你讲了,快拼上老命去斗吧。”在这种大道理面前,耿玉梅知道,是讲不过爸的。她撇开这种争论,去问当前所关心的,“听说县上给你放大了权,让你管着徐家坡,为什么还没采取措施呀?” “已经采取过行动。他娘的徐丰玲养下了人,村子里的那一千多口子,一个也没有把我这个县上派过去的特使放在眼里。那天,我领着人走了五条大街三条小巷,也没有把人组织起来,差点把我气死了。” 由于徐丰玲不想受穷,常常鼓励大家去增收。因而,徐家坡的社员比较富有。他们已经尝到了这种领导方式的甜头,肯定是不会去背叛他的。望着爸爸那晦气的表情,耿玉梅笑了,引诱他说,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了,不要再管下去,抓紧给县上回个话,拉倒了。
耿庆成摇了头,白了这个女儿一眼,说县领导作出了这么一个决定,是对他的特大信任,不能把这个担子撂下。 “打算怎么弄?有什么计划吗?” 先用几分警觉地目光看了看这个女儿,耿庆成才问:“大妮子,你是不是已经变了心,要背叛我?” “没。”耿玉梅赶紧摇了摇头,“只是对你出于一种关心和担心,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耿庆成点点头,信任地拍了拍她的肩,说:“我们已经拿出来了一个计划,正在实施。” “是一个什么样的计划?能对我说说吗?” “夏立说,只要叫徐丰玲坐了牢,就一解百解,省去了一切麻烦。我觉得,他的这个观点十分正确,同意了。” “夏立!”耿玉梅的心里一跳,急问,“哪个夏立?” “团县委书记,你的那个顶头上司呀。” “你认识他?” 耿庆成高高地仰起了头,笑了笑说:“不只是认识,在最近,我们还开了两个碰头会。” 又不是一个系统的,开得哪门子会,耿玉梅有些不信了,说:“这是不可能的,爸在骗人。” “妮,别不信,确实是真的。”耿庆成用感叹地口气说,“那是一个非常有理想的好青年,为了实现伟大的共产主义,现在的他,饿着肚子活动在徐家坡。” 耿玉梅的脸红了,问:“在那里干什么?” 耿庆成说,夏立在那里寻找徐丰玲的刑事犯罪证据,为了把这个坏分子送进监狱,缺少了证据是不行的。 原来是这样,夏立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勾引一个女人,在他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害人的毒计。耿玉梅惊出了一身汗,问爸爸是不是还采取了别的措施。 “有!”耿庆成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那漆黑的夜,“要想取得胜利,必须得按照夏立的这个想法,用上手段把徐丰玲击败。眼下看,只靠夏立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已经在咱们的村子里,精心挑选出来了六个会来事的人,将要安排他们去完成这项伟大的任务。” 如果把那个未来的公公投进了监狱,等于塌了天。耿玉梅害了怕,不顾路上黑,存在着对一个姑娘的那种危险,拼上力气跑向徐家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