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疑虑重重 三
三 可气,盼来的不是好消息。耿庆双说,针对徐丰玲的那个行为,七八个法律专家进行了细致地分析,认定他确实是犯了重罪。没有急着捕他,是考虑到他曾经在部队上当过大干部,难抓。现在,上级领导已经制定出来了最佳抓捕方案,公安局就要采取行动。 就在徐丰玲要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进行调查时,徐春秋跑过来说,有两个穿公家制服的人,在他们家的门前来回走了好几趟。 这两个人的出现,肯定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徐丰玲立刻软了身子,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叹息。 到了夜里,徐丰玲的老婆赶来说,有两帮背着长枪的人,围着他们的宅子转了好几圈。 行了,不用再去考虑是不是他娘的真假了,赶紧拿出应对的措施吧。徐丰玲要走,嘱咐说:“孩他娘,我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我别的不挂牵,就是十分担心春秋和玉梅的婚事。耿庆成是一个非常懂事理的人,你要低下架子赶到门上多求求他。” 听到这种嘱托,她的心碎了,低声哭着说:“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了?我去趟省城吧?” 还没有等到父亲回答,徐春秋就抢上来说,由一位省委书记来解决这个事,是挺简单的。 已经朝这个方向考虑过多次了,徐丰玲摇了摇头说,处在这么一个动乱时期,他也无能为力。 “那是一个多大的官呀,我不信!” “那些造反派小将们是不怕你官大的。听别人说,有好多不明身份的人,常常赶上门去找他辩论,有的时候还围攻他。” 那就没了什么好路子,只能去外地闯闯了。到关东是很远很远的,为了让他多带上一部分路费,耿玉梅把舍不得卖的那些衣服全部低价出了手。 就在准备走人的这天夜里,在那里等动身的吉利时辰时,耿玉梅的meimei跑了过来,说她得到了一个准确消息,到徐家坡来的,并不是从上边下来的公安人员,全是耿庄的社员。 徐春生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公安下来,都是带短枪,没有背长枪的,当时,我还纳闷过呢。有诈,肯定是有诈!” 真的是诈就好了,徐丰玲看到了一线希望,说摸清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难。 都把目光投到了耿玉梅的身上。她没有急着表态,静下心来在那里思考。当想起了徐春兰,她便带着一种必胜的信心回了村。她晓得,要想打败耿庆双,选取这种力量,是最最有效的。 果然,在徐春兰那柔情地轮番冲击下,耿庆双举起双手投了降。他说,一切行动都是耿庆成安排的,使出了那几招,是为了把徐丰玲吓跑。 仅仅是这个原因,就不可惧了,徐丰玲要酒喝:“他娘的,这几天把老子吓得不轻,是吃不好,睡不着。去,给我烫上一壶,我要和春生好上说道说道。” 徐春秋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嫌这个老子看轻了:“得慎重,这不是一件小事,不彻底搞清楚不行。” 耿玉梅也觉得有些二乎,建议说,最好还是再好上研究研究,看错了的话,会弄出大的麻烦。 徐春生说,还是慎重了一点好。他提出了疑问,说要是把人吓跑了,就更难抓,出现了这种情况,不合乎情理。 对他们的担心,徐丰玲不以为然,清了清嗓子说:“综合起来看,这件事情确实是没有搞到公安那边去。一切的一切,都是玉梅的爸所为。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除去我这个眼中刺。好了,咱不再伤脑筋了,烫酒烫酒。” 徐春秋想到了另一层,说不是不相信耿庆双,万一这一切都是那些公安设得套,他耿庆双不会知道。 “对对对!”对这个设想,徐春生支持,“是因为找不到人,他们才想用这一招把人逼出来。公安是干什么的,公安就是专吃抓人这碗饭的,如果没有个三花六式,会是公安嘛。不信就到咱们的村外看看,不管是河汊子里,还是山沟沟里,都会暗伏着人。” 听了这个分析,徐丰玲不再要酒了,埋怨别人迟缓,说找上几十个人到村外转转,应该不是难事。 干这种事,徐春生是不愁的。他把人分成十二帮,在村子的周围进行了细致地搜索。 累了大半夜,也没有获取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遇上了几对光着屁股的男男女女。 不从正面上去着手,这么弄下去肯定是不行,徐春秋叫耿玉梅去找夏立:“看这个来头,在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我爸爸是过不下去。甭愁,只要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没有问题。” 耿玉梅感到很犯难,说夏立是一个领导干部,是一个正派人,是不会胡来的。她不是担心受到他的欺负,是怕弄出一些无法解释的误会。 徐春秋说,由于去过他家,使他已经产生了误会。现在,只要不受到他的欺负,就不怕什么。 叫人愁着见他的原因,还有一个,可从当下的这种情况上看,不去是不行了。耿玉梅咬了咬牙,起早进了城。 耿玉梅想以偶然遇上的方式与夏立自然接触上,可尽管是赶了个早,在那个走廊里来回走了十多趟,也没有看见他的影子。偷着瞅瞅他的办公室,房门总是关着,难道是没有来上班? 找人问,就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迹,不问吧,让人闷着,正在那里徘徊不定时,见在上次接触过的那个年轻姑娘进了一间屋。对,去见她,她好事,不用等着你说什么,她就会问上。 “啊哟哟,怪不得喜鹊老是在头顶上叫呢,原来是贵客要来呀!快坐,快点坐。又是来找夏立吧?看来咱们见面的机会将是愈来愈多。来,认识一下,我叫张秀芹。”
“想过来找碗水喝,碍不着你的事吧?”由于拿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耿玉梅以这种姿态坐了下来。“我是西里店公社耿庄大队的,叫耿玉梅。” “玉梅,好听!”张秀芹放下了手里的所有工作,把一杯水端到了她的近处,微笑着问,“见着他了?” 不用问,就知道她所指的是谁,耿玉梅立刻羞红了脸,张口说不出什么来:“我……” “哈哈,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看来头,快要吃喜糖了。你们两个已经好上几年了?” 越说越让人羞,耿玉梅把头深深低下去,没有作任何回答。见状,张秀芹不再对她说什么,嘻嘻笑着跑了出去。 张秀芹显然是去找人了,所希望的事情出现喽。耿玉梅赶紧调整心态,做好与夏立见面的准备。 不顺利,张秀芹回来说,没有敲开门,那个夏立可能是出去了。既然是这样,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无用,耿玉梅端起杯子喝上几口水表示了一下,向她低低身子道了声谢,退出来。 难道是个失败?花钱坐车走了几十里的路不说,重要的是有一家子人在那里等着看结果。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后,不甘心的耿玉梅,壮壮胆子走过去敲响了那扇门。可喜,人在。 其实,在耿玉梅刚刚踏进这个团委大院的时候,夏立就发现了她。他没有惊动她,是想探出她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上次在耿庄被拒,他困惑不解,怎么也吃不透她是出于一种羞怯,还是真的没有看上他。由此,他看重了她这一次的到来。他想,眼下没有什么会议,除了团里的工作,她与这里又没有什么其他业务往来,肯定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来。他报着一种希望,隐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耐着性子,通过各个窗口密切注视着她。当她过来敲门时,他激动地不行了,差一点失了态。 为了不空跑这趟腿,耿玉梅做好了豁上的准备。她不光答应了夏立的请吃,还允许他拉着手在一个公园里走了百多步。 夏立被耿玉梅的这种付出击中,可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晓得是耿庆成救了他,至于为什么还没有向徐丰玲进行追责,只有他的父亲能掌握。 耿玉梅壮了壮胆子,找了一个理由走到了那位法院院长的面前。他对她的印象很好,如实说,在这个事情出现的初期,为了拯救夏立,他冒着一定的风险,把徐丰玲交上来的那张纸条烧了。 已经没了证据,就是想对徐丰玲进行控告,也没了办法。天哪,为什么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让俺耿玉梅不光费了那么多的力气,还牺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