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猫和老鼠
宋念光抱着它走进旅馆，它说的话让她知道她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也罢，如果是它的秘密，她又怎么能不顾它的感受去揭开呢。 一天下来她也很累呢，睡吧睡吧，想不通的事以后再想。 手机上的时间跳到6:30的那一刻，叮当叮当的声音划破了室内的安静，宋念光习惯性地摸了两下掌心的狗毛，把压在光身上的腿转了个方向，才慢悠悠地醒来。 她往旁边一看，光已经睁着眼睛看着她，她摁掉手机闹钟，对着它叹了口气。 “你每次都比我醒的早。”她说。 “刚醒。”它答。 她点点头，然后下床伸了个懒腰，在行李箱里随手挑了件衣服就准备换上。 当她把衣服慢慢脱下，直到全身只剩内衣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一声抽气声。 她转头疑惑看向光，它无辜地回望着她，并没有什么异常。 光的视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燃烧着，她丰润白皙的身体总是在勾引着它去触碰，它的身体的某一个地方像是关了一只野兽。 只有看见她的美丽，才会不安分地想要挣脱出笼，想要束缚它的理智去窥探她更深处的美好。 这样的思想斗争每天清晨都要上演一次，可怕的是它的理智好像越来越弱了。 宋念光拿出昨天买的泡面泡了两碗，光走到她面前直盯着泡面看。 她得意地把泡面放到它“手”边:“你吃吃看，这可是人间美味。” 好吧，希望它能被她哄过去，反正它肯定没吃过泡面，谁家还会喂狗吃泡面啊，除了她，嘿嘿。 光安静地吃了起来，好像完全不在乎它面前的是什么，不过味道还不错倒是真的，人类竟然还有这么方便的食物。 “这个有营养吗？”它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她。 宋念光本想一本正经地糊弄它说很营养，但一抬头看着它的眼神就怎么也撒不了这个谎。 “没有。”她莫名地有些不敢看它的眼睛。 它只是沉默着把泡面吃得一滴不剩，然后说:“不准再吃了。” 她瘪了瘪嘴，肯定不会常吃的嘛，但偶尔吃吃泡面怀念怀念这味道也不行吗。 吃完泡面，她收拾完准备去上班了，打开门，她转身想和光说再见，可是它却先说话了。 “我和你一起去。”它说完就变小跳进了她的包里。 宋念光无奈地说:“你别闹了，快出来，我在那里很忙的没有办法照顾你。” “如果不让我去，那我走了。” “走去哪？！” “随便。” “你！” 她气死了，竟然威胁她，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万一真跑了，这家伙不用吃不用睡又聪明还会上树，她要上哪找去啊！ “好吧，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乖乖待在我包里。”她叮嘱它。 “嗯。”它在包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意地躺在那里。 大早上的新鲜空气总是吸引着许多人出来遛狗，各个种类的狗在人行道，草丛里放肆地打着滚。 宋念光突然看到眼前一颗大树下一只小萨摩耶在撒尿。 她惊奇地睁大眼睛，哇塞，好像光啊，小萨摩耶拉完了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它，它跑到她身边，友好地围着她转圈。 看见那圆圆的眼睛还有那仿佛在微笑的小嘴，宋念光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那曾经蜷在树下的小东西。 她拍了拍自己的包，笑着说:“我刚才看见你儿子在撒尿诶。” 光一听，严肃地解释:“我还没结婚。” 宋念光愣了下，憋住笑，古怪地问:“你不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吗？” 它看着她:“你觉得很好笑吗？” 看见它一副正经的样子，她还真笑不出来了，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好笑。 “诶，狗撒尿的意思是表达它撒尿的地方是它的地盘，那我怎么都没见过你到处撒尿啊？”她走了一会嘴又闲不住地发问。 “我的地盘不会那么容易改变，我不是普通的狗，我很爱卫生。”它答。 她听完，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它一边抬起后腿撒尿一边说我很爱卫生的样子，怎么办，她又想笑了。 “那你的地盘在哪里？”她捏住脸颊，不让自己的嘴角咧开。 它看了她良久，无视了这个问题。 “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又说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嘛。”她不停晃包，非要它说话不可。 晃着晃着都走到了餐厅门口，它才开了金口。 “因为地盘昨天被人进犯了。” 宋念光脚步一停，它的地盘无非是哪棵大树哪个狗洞，于是她同情地说:“没关系，大不了我给你种棵别的树帮你挖过一个狗洞！” 光望了望天，突然觉得就算使用人类的语言和人类沟通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为什么拐个弯她就听不懂呢？！ 她安抚地摸摸它，然后走进餐厅员工休息间换制服。 光很快就闻到了空气里令它不愉快的味道，那个男人要来了。 她换好衣服，要它待好，然后把包锁进了柜子里就出去了。 推开员工休息室的门，正好看到齐烁从大门走进来。 她和他对视一眼，她立马移开目光从他面前走过了。 她也没想到就一天的时间她再看见他会这么尴尬，希望老板大人会把昨天的事当做没有发生过。 齐烁的视线在她移开目光以后依然落在她身上，看见她明显的躲闪之意抿了抿嘴，然后脸色不佳地进了更衣室。 黑暗的柜子里，光从包里走出来，它原本漆黑的双眼逐渐变成银色，像会呼吸一样一闪一闪的。 它的身体也渐渐变成银色，最后变得透明隐身在空气里，它直接穿透了柜子穿透了休息室的门，到达大厅。 宋念光和其他员工一起铺着桌布，摆放餐具，完全不知道光就在桌子上看着她，所有人都看不见它，他们的手从它的身体里穿过了很多次。 光知道使用魔力它的身体有可能会支持不住，但是它不愿意让昨天那个男人接近她，一步也不愿意。 它想要在她身边，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把客人使用过的餐盘叠好放在盥洗盒子里，宋念光的直觉警报响起，她能感觉到，那个目光出现了。 而且，这个目光的温度更灼热了，也更放肆，存在感强烈得好像就是想要她找到他。 她的心里已经联想到了这个目光的主人，但是……她犹豫地看向她感觉到的那个方向。 她看见了老板大人的脸，老板大人的眼睛正看着她，眼神若有所思又具侵略性，像是在思考怎么抓住猎物将猎物吞入腹中的狮子。 她猛地转过头，迈开脚步企图从他的视线里逃脱。 齐烁见她又要逃，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厨房外走要去抓她，他不相信他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既然躲着他，那就证明她明白了他的心思，是因为害羞躲着他，还是装不知道不想接受他，他要弄清楚。 他大步追逐着她的背影，餐厅虽然大也不是很大，要抓住一个人很容易。 女客人看见他走出来全部都放下了餐具，陶醉得看着他，其中有些女人有男朋友，但她们男朋友也只能不甘地放任自己女朋友的目光凝聚在别的男人身上。 因为那个男人完美得几乎无法挑剔！ 就在齐烁快要追上宋念光的时候，在他前面一个痴痴望着他的女人像是被什么用力推了一把，直接朝他身上扑了过来。 下意识地他好心地接住那个女人，等好不容易把那个女人从身上扒了下来，宋念光已经进入人群里开始忙碌起来。 他站定一会，看着周围聚在他身边越来越多的女人，重新回了厨房，等待下个抓住她的时机。 午休时间，宋念光一收拾好桌子，赶紧跑到员工休息室打开自己的柜子，她把手伸进包里把光拿了出来。 “你在里面练跑步吗，怎么一直喘气？”她疑惑地问它。 光点点头:“锻炼身体很重要。”它要被自己笨死了，明明会飞竟然还用脚跑回到柜子里。 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为了比她先一步回到包里它累的喘气，它什么时候有这么累过？没有，从它出生开始，绝对没有。 “你开心就好，走，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她对它说的没什么意见，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躲开老板大人啦。 午休时间千万不能碰上老板大人，要不然……他一定会把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到时候想装傻都难了！ 她把光又丢进包里，背起包快速打开休息室的门，扫视了大厅一圈，再特别观望了下厨房的情况，很好，老板大人还在厨房里。 她尽最大努力弓着腰划着两条腿拼命朝大门前进，大门越来越近了，就快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宋念光，你给我站住。”齐烁的声音陡然响起。 宋念光连回头看都没有，撒开脚丫子往前跑。 他看她听见他说话还要跑，脸色黑成了锅贴，眼里也腾得一下点燃了怒火，他大跨几步就几乎要追上宋念光。 而包里的某物脸也沉了下来，又来？它举起前脚扬起了几丝光点，光点钻出包直飞向厨房。 “妈呀！老板！着火了！老板…老板！着火了！”厨房里传来厨师的大吼声。 “要死了，把我的巧克力都给烧化了！灭火灭火！”厨师甲的吼叫声尤其热烈。 齐烁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过头来，又只看见宋念光的背影。 该死，跑得比老鼠还快！ 他恼火的黑眸深深望向宋念光消失的方向，他走过的地方，有哪个女人不是想凑到他身上来的？就她把他当病毒一样，还是在他喜欢她之后！ 宋念光，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