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噩梦与告白
和旅馆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宋念光慢吞吞地挪向自己的房间，一路飞奔让她累得耷拉着脸皮。 开门，把包放在地上，她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渴死了。 光从包里钻了出来，脸色不佳地问她:“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她停下吞咽的动作，直觉地回答:“他是我老板，嗯……就是我是替他办事的人的那种关系。” “不对，他想占有你。”光皱起眉头。 “咳咳……”她一听吓得一口水没把持好溜进气管里。 “什么占有……为什么……你的说法这么奇怪……”她边咳边说。 “不是吗，他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是黄金和城堡。” 它的比喻让她呆愣了一下，然后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 “小东西，我可不是物品，你说的大概没错，我想，老板大人是喜欢我的。”她的感觉肯定不会比一只动物还要迟钝。 “喜欢就是占有。”它看着她的眼睛笃定地说。 “既然你知道他喜欢你，那你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估计明天就会知道结果了，老板大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她跳上床双手双脚伸展到极限，唉，也许明天，她的工作就要丢咯…… “我不是问这个，你喜不喜欢他？”光也跟着跳上床在她头边坐下。 “说实在的，老板大人应该是女人心里的梦中情人的那类型，但是……”她轻轻地笑起来，没注意到光的身体微微绷紧。 “我早就不信任爱情了。”她的眼睛慢慢合上又慢慢睁开，如此重复几次，合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光，我困了。”她的声音像时钟滴答声那样缓慢轻柔。 光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看着她的眼眸略泛温柔，她的意思是不喜欢那个男人吧，那就好。 “睡吧。”它把她的发辫解开，让她睡得舒服点，手指无意中碰到她的脸颊，便流连忘返了。 在它眼里，她所有的一切都比黄金和城堡还要珍贵，所以它想占有她，永远地占有。 宋念光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梦里有个男孩和她坐在教室里，他们都穿着校服，嬉笑不已，那个女孩真的是她吗，是她……是她…… 然后像是过了很久，作为旁观者的她终于看完了那两个孩子的甜蜜，明明那个女孩是她，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那女孩的快乐，只想把他们拆散。 他们，不该在一起的。 突然画面像被快进了一样，看不清，只看到那个男孩变成了西装笔挺的男人，女孩也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他从马路的那头走到女人这头，深情又期待地对她说了什么，可是作为旁观者的她却听不见。 周围的场景开始崩碎，她拼命想要冲到那对男女面前，可是手脚像被捆住了动弹不得，她怒吼着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可是她看得清清楚楚，女人笑着点头了。 女人点头的瞬间所有的画面都变成碎片消失了，像电视机没有了信号就成了雪花屏。 她浑身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 现在几点了？她看了看手机，差点眼睛没看得突出来，不是吧，九点了？！为什么闹钟不响呢！！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看向身边:“光，是不是你把我手机闹钟关了？” “你做噩梦了。”它用爪子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毛发。 “算了，反正横竖是迟到了。”她揉了揉眼，就要起身了。 “你梦见什么了？”它似是不经意地问。 宋念光表情平静:“忘了。” 光的爪子停下，坐起身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我走了。”她转身出去，关上门。 忘了吗？小骗子，看都不敢看它的眼睛就逃跑了。 它跳下床，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 今天宋念光怎么还没来！齐烁心情在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她以后变得糟糕透了，要是她再过十分钟不来，他就炒她鱿鱼！ 不知道多少个十分钟过去了，如果要炒她鱿鱼，都可以炒十几个了，可他明明气得要死，又还是在这巴巴得盼着。 虽然不知道老板在气什么，但是傻子都看出来他非常生气，看来今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是惹到了老板就玩完了。 餐厅里的员工战战兢兢地看着老板不但罢工还吓跑了好多女性顾客，都恐慌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突然，大门传来“叮”的一声，一个人跑着闪进来，然后戏剧化的一幕就发生了。 笼罩在餐厅上空的天气一下子从打雷闪电变为春风拂面，老板的表情从微微扭曲变为春暖花开。 餐厅的员工敏锐地感觉到齐烁与宋念光之间怪异的气氛，都假装在忙碌，实际伸长了耳朵想要偷听。 宋念光刚跑进餐厅就看见老板大人向她快步走来，她咽了口口水，低头看着他的皮鞋离她越来越近。 完了完了，要被臭骂一顿了。 “你来得很早啊。”头顶上传来一句嘲讽。 “还好还好。”宋念光笑笑，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准备一步一步从他面前挪开。 刚迈开步子，手臂就被抓住，看着他说不来是气愤还是挑衅的眼神，好好好，跑不掉不跑就是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扣钱还是炒鱿鱼尽管来吧！ “老板大人，我迟到了应该是扣钱就没事了吧？我保证这是我第一次迟到也是最后一次！”宋念光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扣钱就没事？那可不一定。”齐烁勾起嘴角，对她的妥协感到很满意，总算抓住她了。 “那……要解雇我吗？”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什么表现？”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除了我妈，我只对拥有两个身份的女人能无限容忍。” “什么身份？”她好奇地问。 他的眸光突然温柔绚烂，笑容在这来来往往的人脸里像恶魔一样诱人。 “这里的老板娘，我的老婆。”他指了指地板又指了指自己。 餐厅里在他这句话说出以后安静了很多，爱慕他的女性顾客和员工们都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时间过得很慢，大家都把目光聚在女主角身上。 宋念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没有露出齐烁意料中羞涩的笑容，而是眼神恍惚。 “我拒绝。”她清清楚楚地说。 齐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说的话像是在对她求婚但又不够正式，但已经完全可以表达他对她的感情，她不可能不明白，他说得是认真的。 可是她竟然……只给他三个字？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愿意，而是我拒绝？不只拒绝他想娶她的想法，也拒绝了他想要向她走进的脚步他对她的好感。 没有一点余地，就这么干净利落地全盘否决了他？ 所有人都对这个转折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拒绝了那个男人的表白…… 宋念光恍惚的眼神清明了许多，看到周围的景况，她明白了自己说了什么，她之所以躲开就是不愿意发生这样的情况，不愿意让他难堪…… 眼前的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眨都不眨，像在质问她为什么这样，他控制不住地大力攥着她的手腕，好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但是她即便痛得咬紧嘴唇，也倔强得承受着不发一声。 “你给我过来！”他扯着她走进他的专属更衣室。 门被猛地甩上，她被他逼到顶着门板。 他的呼吸粗沉，表现了他有多愤怒:“为什么拒绝我！” “对不起。”她低着头说。 “不要跟我讲对不起，告诉我理由！！”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他。 “理由不是很简单吗，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她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他静默，烦躁得扒梳了下头发，或许是他太心急了，忍耐地开口:“只要你不躲着我，我可以给你时间了解我爱上我，我们从朋友开始。” 黑暗中一直跟在宋念光身边的光听到这话握紧了爪子，竭力忍耐着想要把齐烁轰飞出这个门的冲动。 但它想知道宋念光的回答，她会不会答应这个男人，就像丈夫怀疑妻子有外遇却缺乏证据一样。 “我很乐意和你做朋友，但只能是朋友。”宋念光依然拒绝了齐烁。 光的身体放松下来，它就知道她不会答应的，整颗心放下来以后它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害怕她会走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齐烁高大的身体像被石头砸到一样一震，他像是在笑，声音却是阴郁的:“我这样说了你也不会心软一点点，我成全了你，那谁来为我的爱情买单？” “我告诉你宋念光，你必须慢慢接受我，别无选择，否则你就从这里滚出去。”他想他是气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好，我明天就把辞呈给你。”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可齐烁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远离自己，连工作也不要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强装凶恶地说:“好啊！明天你就给我滚蛋。” 没有那么简单就能逃开他，她一定会再次走进他的视线，他保证。